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晃,双手已然下意识的伸了出去。
元牧阳着实有些太重了,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还没稳住他的身子整个人被连带着撞到了玄关处的墙壁上。
瞬时间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被移位的感觉!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用着全身的力气勉强将晕倒的元牧阳放在地板上。
林盛夏微微的喘着气,黑白分明的双眸落在晕倒的男人脸上。
此时的他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黑色的衬衫贴合着身体就连西装裤都黏在身上,略显苍白的脸上眉心紧蹙,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林盛夏目光里没什么温度,只是淡淡的用着如水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元牧阳,对他的来意一无所获。
其实算起来他的别墅与他们家总共也不过几百米而已,可林盛夏却着实不放心将糖糖与这个晦涩不明的男人放在同一个房间里。
换言之,现如今元牧阳并不是她相信的人!
到底是要将元牧阳扔出去还是继续让他躺在这里,林盛夏面临着二选一的决定。
不过,好在林盛夏并没有思考多久,元牧阳在经过短暂的昏迷之后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眸在片刻有着迷茫,似乎有些认不出来站在自己面前双手环绕在胸前的女人到底是谁,可是很快元牧阳便恢复了神智,刚刚被注射过药物又急速行驶至郊区的他此时全身有些无力,而林盛夏的表情却很明显的告诉他,这女人似乎有将自己扔出门外的打算!
真是个对顾泽恺之外的男人都狠心的女人啊!
元牧阳心想,单手撑着冰凉地板在玄关处坐了起来,潮湿的发瞬间覆盖住了幽深瞳孔内受伤的情绪,唇角却还是勾起了抹与情绪完全不相符合的温柔浅笑。
“我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回来了,还以为你在郊区正害怕着。”他的声音很轻,林盛夏只看到了他薄唇的张合,却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元牧阳,你这么晚了冒冒失失的闯进别人家里来,不觉得很失礼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盛夏终于还是开了口,许是见到他发上的雨水低落在了地板之上,犹豫了片刻她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条毛巾。
而此时的元牧阳刚打开门将落在门外的东西捡了回来,待到林盛夏看清楚,手中的动作一顿。
“你的皮包,我给你带回来了。”
元牧阳去到郊区的时候雨下的很大,他废了很大的功夫一寸寸的寻找才找到林盛夏的车,车门敞开着车座内灌进了风雨,就连皮包手机都还留在里面。
盛只双已五。林盛夏沉默了下,面色越发的沉静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哪里?元牧阳,你派人跟踪我?”林盛夏的声音不温不火,可若是熟悉她的人一定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元牧阳却沉默了起来,他总不能够告诉林盛夏这些话是苏暖告诉自己的,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回答,所幸以沉默面对。
林盛夏嘴角勾起冷笑,元牧阳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个谜团,而自己除了他是元氏集团的总裁,是元老的孙子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讯息,可是元牧阳对她的关注度却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那堆满了房间的礼物,还有他像是幽灵般的出现,无不是在提醒着林盛夏,这个男人不简单!
“我没有派人跟踪你!”元牧阳的手里还攥紧着她的皮包,当初离开别墅时太急连室内拖鞋都没有换,在寻找中不知不觉两只便都丢了,现如今赤着脚站在林盛夏的面前。
脚上随便一踩便在地上留下道印记,更别提脚背脚心上到底有多么的脏污。
元牧阳尴尬的站在玄关处,像是个无措的孩子。
“我真的没有派人跟踪你!”像是为了再度印证自己的话,元牧阳再次的开口,低醇的声音里多了丝急迫。
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她本就不是一个轻易相信旁人的人,跟何况元牧阳对她来说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直到元牧阳用大掌紧扣住手肘的部分,眉宇间似有痛色。
被烟头烫伤过的肌肤经过雨水的冲泡恐怕已经发炎,随着他的动作延伸出一股密密匝匝的疼!13acV。
“你先进来。”林盛夏将手里的毛巾递给她,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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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恺刚刚下了飞机,中俄边境的天气很阴沉,带着一股肃杀的冷冽感。
负责来接机的影面无表情,原本之前他要飞到T市去与顾泽恺汇合,可这边的情势陡然危机起来,这个决定也就所幸作罢。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他踏出机场的那一刻下起,顾泽恺刚毅的脸庞陡然间被雨水淋了下,脑海里闪回几个小时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那重重的一个巴掌与临走前林盛夏淡然的视线,均是令他脸上的表情微冷起来。
啪——的一声,一把黑色的打伞从影的手上撑开,黑色西装包裹着的矫健身材随时随地绷得紧紧的,以防有意外发生。
雨伞撑在顾泽恺的头顶,阻隔掉了一切的风雨!
“乔胤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顾泽恺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时的严酷,与在T市的模样大相径庭。
“长安小姐差点被对方的人带走,乔胤先生有些失控了,所以——”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蹙了下眉,顾泽恺冷睿的视线慢慢的扫了过去。
“顾先生自己去看一下就明白了。”影不在多说,点到为止!
顾泽恺眼底的冰冷气息浮动着,将自己的视线落在远处。
“让留在T市的人注意下顾太太与糖糖的安危,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许久,顾泽恺只是扔下了这句话。
这一次回到这里,是凶是吉全凭自己与乔胤到底能不能够力挽狂澜,毕竟——能够在中情局的死亡名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也算是他人生当中辉煌的一笔了!
影平静的眼眸里浮现诧异,他何曾在顾泽恺冰冷的眉间见到类似于温柔的表情?
可顾泽恺在说起他的妻女时,就连锐气都消弭了不少,这算是——好的转变么?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注意的!”
影低下头,沉声回应,他们在T市留守的人很少,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快的传递情报用,实力与在这边的人肯定相差不少。
“走吧,带我去见见乔胤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了。”
顾泽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却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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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打开天然气灶,将水烧上。
许是有些冷了,她找了条披肩围在身上,乌黑的发垂落在脸颊两侧,也顺势将她侧脸上的红肿给遮挡住。
可遮住却并不是消失,那些残存在心头上的酸楚痛麻还是存在的,林盛夏心想着,并没有注意到水壶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手指一落,烫的她条件反射似的一缩手。
眉心微蹙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家里空旷的可怕。
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杯子里,瞬间红茶的香味便浓郁的散发了出来,端着盛有茶包的杯子,林盛夏转过身去倚靠着流理台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元牧阳。
此时的他正在看着肘间的烫伤发呆,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林盛夏不懂也不想懂,眼神却落在墙上的钟表,看样子顾泽恺应该已经到了!
只是很快,她的嘴角勾着浅浅的苦笑,怎么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如果已经弄好了就请你回家,很感谢你帮我把皮包取回来,不过我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元先生就不必为我代劳了。”林盛夏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有着距离感,元牧阳听在耳中,心里头有着说不出来的难过,他坐在原地就这样的看着林盛夏的脸,怕弄脏她的沙发选择坐在地上,可这些细微的小细节她从来都不曾注意到。
“林盛夏,顾泽恺有那么好么?你对他就那么的死心塌地?”元牧阳的表情晦暗不明,就连语调都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他轻抚着自己肘间被烟头烫伤的痕迹,灼热的疼痛感似乎才残留在上面,足以可见元老当时下手到底有多么的狠!
砰的一声,林盛夏将红茶杯子重重的落在流理台上,脸上的表情透着冷!
“元牧阳,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就算是她和顾泽恺的婚姻在怎么不好,可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她林盛夏还没有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元牧阳猛地从地板上站起身来,此时他也觉得气恼,为什么林盛夏就是看不到自己!
为什么在她的眼睛里只能够看到顾泽恺一个人?
“盛夏,我会让你知道选择顾泽恺是你人生之中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最错误的!”
扔下这句,元牧阳一如他出现时的迅速,离开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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