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尘土飞扬。
周尘一脚踩下刹车，望着远处燃烧涌动的火光，皱眉：“十九号城市被灭了？”
“如果十九号城市被灭，我应该会收到消息才对。”疫医掏出手机翻看，各种情报渠道都没有相关讯息。
“也许是刚被灭掉，等几分钟。”周尘将车开到一片密林里，熄火，隐入黑暗。
几公里外的十九号城市旺盛燃烧，火海沸腾，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夜空也吞下去，五分钟后，疫医仍未收到任何消息，他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救世军指挥部，得到的结果却令人毛骨悚然。
——哈维尔曾在十几年前秘密发射过一颗卫星，但尚未开始使用，起义行动就宣告失败，为了防止这颗卫星被政府知晓并落入他们手中，救世军将其相关信息销毁封存，直到不久之前才重新启动卫星计划。而经过那颗卫星的实时观测，十九号城市如往常一样灯火通明，并无任何异常。
可在周尘和疫医的视线里，十九号城市明明被一片火海吞噬。
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假的？
“也许我们受到了精神污染的影响，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刚才那个广播问题很大，十九号城市没有‘梦想之都’的称呼……
指挥部那边查阅到相关资料了。”
疫医低头阅读着手机中最新收到的情报，缓缓说道，“‘梦想之都’一词最早出现于新历45年3月14日，欧洲的某个小镇里，一名作家在睡梦中意外踏足一座神秘城市，那里有着独特的物理法则，生活着各种奇妙的生物与种族，他从一只奇妙生物那里得知这所城市叫‘梦想之都’，能够实现人的一切梦想。
于是，这名作家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名誉、地位、女人、金钱以及一切，而等梦醒后，他佩戴在身上的金银财宝和与女人交欢后留下的痕迹都还存在。
往后的每天，作家只要入睡就会进入那座城市，同年6月，他将‘梦想之都’写进了自己的新书里，新书大火，引来群星会的关注，他在某天被带走后就再没回家。
之后群星会对小镇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发现还有十多名灵感较高的人进入了梦想之都。”
“而从新历45年到新历225年，梦想之都一共出现了十九次，下一次出现距离上一次出现相隔十年整，且位置随机，会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地点，停留七天之久。
今年是新历235年，今天是3月14日，时间吻合，所以这应该是‘梦想之都’第二十次出现。”
说到这，疫医停顿下，看到了惊人的内容，语气变得格外凝重：
“指挥部从炼金协会那边的情报渠道打听到，‘梦想之都’是一片在灵界中流浪的神国……”
在灵界中流浪的神国？
神国？！
周尘呆若木鸡，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神国是神的国，是神的所在地，可从没听说过哪一位神明的神国叫做“梦想之都”，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另一位未知神明所缔造的神国！
“然后呢？”他深吸一口气询问。
“那是一座已经无主的神国，疑似来自旧纪元。这么多年里，包括群星会在内的许多组织都尝试将其捕获，但均已失败告终。直到后来，【梦主】进入梦想之都，等他出来后，群星会等组织就放弃了继续捕获梦想之都，任由梦想之都在灵界流浪，因为那座神国已经被梦主进行了无害化处理。”疫医说。
梦想之都疑似来自旧纪元……周尘沉吟片刻，看向远处燃烧的城市：
“这叫无害化？我怎么感觉梦想之都快烧完了？”
“不用担心，群星会肯定留下了监控程序，既然群星会没来，就说明问题不大。”
“所以……他们这是在开篝火大会？”
周尘话音刚落，一道直径庞大的炽烈光芒划过天空，径直砸向燃烧的城市，下一秒，天地间亮如白昼，白茫茫的烈光充斥每一寸空间，疫医痛呼一声，面具下的双眼被光芒灼伤。
“齐格飞”的同样闭上了被灼伤的双眼，两行血泪从脸庞上滑落，但周尘处于“神降”状态的精神，却其切切实实地看到了那道陨光的本质。
一个坠落的人。
不……一个坠落的神！
虽然从未见到过神明，但周尘确信那就是一个神，一个伤痕累累、濒临死亡的神。
她如灭世陨石般砸落在燃烧的城市当中，将本就沦陷的城市彻底毁灭。
这是来自旧纪元的投影！
旧纪元毁灭于诸神之战，这恐怕就是那场战斗微不足道的一角，一位神明在神战中被打落……周尘望着如潮水般褪去的光芒，心绪万千，只是战场的一角就如此可怕，难以想象那场诸神之战到底有多么恐怖，人类文明没有毁灭简直就是奇迹。
当光芒消散，城市彻底消失，但没过多久，一道蕴含着磅礴神性的辉光亮起，在神性辉光的普照下，无数轮廓拔地而起，重建为一座富有奇幻色彩的城市。
“这是梦想之都的由来？”
看到这一幕，周尘心中浮现隐约的猜测。
——会不会毁灭那座城市的神，就是梦想之都的主人？
因为他没有看到其她神明的身影。
也许，梦想之都是那位神明临死前的自我救赎。
“啊……”旁边传来疫医的痛呼，他感觉自己几乎被那道光芒刺瞎双眼，急忙摘下乌鸦面具，从储物道具中掏出炼金药剂洒在溃烂冒烟的眼球上，等了几分钟，眼球才重新长好。
周尘也使用炼金药剂恢复了“齐格飞”受到的伤势，一边擦着脸上的鲜血，一边心有余季的说：“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源质共鸣……”疫医好歹是救世军重点培养的后辈，见识不弱，“我们意外接触到了梦想之都的历史痕迹，就是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梦想之都变样子了……不，这应该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几公里外，原本被火海吞没的废墟变成了一座充满奇幻色彩的城市，天空不是漆黑一片，而是变得如极光一样美丽，色彩斑斓，即使是在这个位置，都能看到金光闪闪的巍峨建筑，一些只存在于灵界的庞然大物在极光中飞翔。
“去吗？”周尘说，“我们似乎成为‘幸运儿’了，还没踏进梦想之都就能看见它。”
周尘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他处于“神降”状态，位格很高，这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旁边的疫医。
疫医思考了下：“去，十九号城市与梦想之都重叠，目标是升华者，应该有资格进入，只要能找到他，我就可以直接杀死他的精神，这比在现实中刺杀简单的多。”
“行。”
周尘一踩油门，汽车如箭失般飚射出去，没多久就来到了梦想之都的边界线旁。
“梦想之都位于灵界，我们只有精神体能够进入，肉身会留在车里，我布置一个隐藏矩阵。”疫医从储物道具中拿出一个金属圆盘，放在仪表台上，随着源质注入，无形的矩阵扩散，将车辆隐藏。
两人放下车座，闭上眼，仅用几秒就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与面前的梦想之都进行共鸣，没过多久，他们的精神体就出现在了梦想之都里。
周尘和疫医位于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四周是由黄金浇筑而成的华丽建筑，每一栋都美轮美奂，像是皇宫一样金碧辉煌，其中东西方建筑混杂，像是一锅大杂烩。
广场上有许多友善的灵界生物，荧光水母、漂浮鱼、宝箱财灵、可爱猫怪……两人一出现，就有大量灵界生物好奇地靠了过来，观察人类，几只猫猫还直接躺在两人面前，露出了肚皮。
周尘四处张望，发现几百米外有一个极其现代的建筑，牌子上写着“梦想成真处”。
“去那里看看。”
两人径直走了过去，感应门自动开启，进去后里面是个类似银行的地方，总共有十个柜台，柜员是一群俊男靓女，正在给入梦者办理业务。
“两位是新来到梦想之都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和先前广播中出现的女声音色如出一辙，一名女性服务员走来。
“是的。”周尘警惕点头，隐晦地打量起对方，没有精神污染的痕迹，也不是灵界生物，只是一个人类精神体。
“我是梦想之都的宣传人员，二位听过我的声音很正常。”那名女性似乎察觉到了周尘的目光，没有在意地笑了笑，“这次梦想之都似乎和一座大城市重叠了，所以进来的人有点多，二位请先来这边排队领号，等轮到二位的时候广播会叫号。”
这一套怎么这么熟悉啊……周尘神色怪异地领了号，往旁边等候区一瞅，好家伙，还有四五十人在这等着。
“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吗？”疫医沉声问。
“这里是梦想之都，能够实现一切梦想的地方。只要获得一次资格，就能成为永久居民，每次进入睡眠后都可以来到梦想之都。”
女性服务员说着指了指柜台，“只要轮到你们，你们就可以在表格上填写自己想要实现的十个梦想，限时五分钟，所以最好提前想好。实现梦想的次数不限，这次的十个梦想实现完毕后还可以重新排队。
记住，这是梦想之都的规则，必须遵守，否则就会被废除居住资格，永久踢出。
很久以前梦想之都没有这样的秩序，每个人来了之后都胡乱实现梦想，搞得梦想之都变得一片混乱，是群星会建立了规则，才有了现在良好的秩序。”
周尘略做思考：“既然大家都可以在这里做白日梦，那为什么你们要来当服务员？”
莫非是具有奉献精神？
女服务员露出微笑：“这是我们的‘工作’。”
这一瞬间，周尘脑补出了许多恐怖故事，比如在梦想之都待久了就会被永远囚禁在这里当服务员什么的，结果他下一秒就看见女服务员从口袋里拿出群星会的徽章，佩戴在胸口。
感情是同事啊……周尘莫名有句吐槽吐不出来，很想问姐姐你们部门待遇这么好还招人不？
两人又从女服务员那里深入了解了一下梦想之都，发现这里的除了要领号排队外，还有禁止杀人、禁止绑架等规则。
这就让两人有些犯愁，他们进来就是为了用疫医的特殊能力干掉目标，结果不能杀人，这不是白跑一趟？
“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既然干不掉目标，不如筹一筹军费？”周尘捏着下巴，“别忘了，这里的金银财宝是可以带出去的。”
“……有道理。”
疫医觉得周尘说的很有道理，救世军虽然有美洲、南美、澳洲的援助，但还是很缺钱，如果能搞来一大笔金银财宝，能减少救世军的不小压力。
“二位，每个人在梦想之都能够携带出去的黄金重量有限，在你们之前很多组织都尝试过，到头来根本拿不了多少，因为进入梦想之都是需要资格的，除了高灵感外，还需要具有良好的道德。”女服务员走来提醒。
还需要良好的道德？那目标应该不在这里……周尘摆了摆手：
“没关系，我们能拿多少算多少。”
他看向疫医，“打电话让其他人带着储物道具过来？”
“可以！”疫医面具下的眼睛开始放光。
那些组织人再多，能有救世军多？就算进入梦想之都有门槛，那么多人里总归能出现几个，每个人都把黄金装到极限，那得是多大的一笔巨款？
“等等，我又有一个想法，不如我们先把十九号城打下来，把这里当做据点，这样就能最快筛选出适格者。”周尘说。
梦想之都并不只出现一日，而是会停留七日！
倘若把军队开到这里，那就是成千上万人进行筛选，就算只出现几个适格者也是血赚，反正十九号城市迟早要打，不如把日程提前，先打下来，从梦想之都拿些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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