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建卿满怀希望的脸色瞬间僵住,他声音有点僵硬道:“母后,是让黎有姝给儿臣下毒吗?”
如果是这样,云建卿是下意识抗拒云后这个建议,云建卿珍惜自己的性命,有时候哪怕是真的不会危害到他的健康的事,云建卿都不愿意去做。
瞧着云建卿有点退缩之意,云后眉头一皱,对云建卿的胆量十分不满。
云建卿将来要继承皇位,这样一幅没有担当的样子实在是丢人现眼,云后直觉很不舒服。
“你不愿意?”云后挑眉,上挑的眉眼十分冷艳,很不善。
“儿臣没有必要为了陷害黎有姝,给自己下毒。”云建卿说出自己的理由,“儿臣毕竟是云国的太子,怎么可以这样作践自身。”
瞧着云建卿说的大义炳然的样子,云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错了,不是对你下毒。”云后无力的看了眼云建卿。
云建卿前一刻还是慷慨激昂的词汇因为云后一句话被打住。
他诧异地看着云后,有点不敢置信的问:“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云后更加看不上云建卿这个样子,她道:“黎有姝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本宫的儿子因为她受委屈。”
云建卿很赞同云后的话,这句话在云建卿的心里面引起了共鸣。
“儿臣就知道,母后会站在儿臣这边。”这一刻,云建卿忘记了之前云后因为不高兴骂过他的事,只记得云后现在的好。
云后很看不过眼云建卿此时的傻样,她摸了摸鬓角梳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天气逐渐变热,一直喜欢熏香的云后已经不在殿中点香,只放了一些鲜花作为装饰。
“你那么宠爱你身边的那个侧妃,就让她中毒,然后嫁祸给黎有姝。”
云建卿刚刚还满怀感激的脸瞬间僵住,他诧异地看着云后,迟迟没有说话,他下意识的抗拒让安若曦中毒。
“怎么?你不愿意?”云后挑眉看他。
“儿臣……”云建卿喜欢安若曦,舍不得让安若曦受这份罪。
“只是一般的毒,放心,毒不死人的。”云后道。
云建卿还是很犹豫,不太想让安若曦受罪。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云后摆摆手,不再继续逼着云建卿答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云建卿眉头紧皱,心中的犹豫越来越重,一直没有说话。
“木槿。”云后喊了声站在外面的木槿。
等木槿进来,她对木槿道:“去把青瓶里的药拿过来。”
木槿微微一愣,什么都没说,直接去拿药了。
“本宫把药拿给你,你想怎么用就看你的想法了。”
云建卿刚刚想着心事,云后的举止也没多想,等云后说把药给他,一切看他想法的时候,云建卿才明白云后举止是什么意思。
“母后。”云建卿有点纠结,云后这个举动,已经是将他差不多逼到墙角了,云建卿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云后不管云建卿的心里面在想什么,纠结什么,只自顾自地说话:“这毒下在一般人的身上肯定是没什么用的,若是下在你身边人重要人的身上会很管用,当然,再管用也没有你管用。”云后看着云建卿,心疼道:“你是本宫的儿子,作为母亲,本宫不希望你会出事,安若曦是你的侧妃,又是你最宠爱的妾室,将毒下在她的身上,足够用一个善妒的名头让黎有姝吃亏。”
云建卿纠结了,木槿拿着青瓷瓶子出来,交到云后的手上,云建卿看着云后手中的青瓷瓶子,心中十分的纠结,东西都送到他的手上了,主意都给他出了,他要是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个世上的事本来就很难两全,有的时候心中想的不一定会实现,想要实现总是要牺牲点什么,你现在还年轻,会觉得两难也很正常。”云后若无其事道。
“儿臣心里清楚。”云建卿应下,心里还是很纠结,究竟该不该让安若曦用这个药。
瞧着云建卿这副纠结的样子,云后摆摆手,道:“行了,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是,母后。”云建卿低着头,魂不守舍道。
等云建卿走远了,云后才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娘啊,瞧瞧,就一个女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之前本宫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安若曦,竟然有这种本事,把太子的心牢牢地拢了过去。”
云后微微一笑,双眼微微眯起,看不出喜怒。
“殿下身边有个解语花也是好事。”木槿巴巴道。
“太子心事简单,轻易就被身边人笼络过去,本来想着,只是一个犯官之女,除了那张脸也成不了气候,谁料看走了眼,手段倒是不错。”云后红艳艳的唇角微微勾起,上挑的眼角里全是凌厉,瞧着格外的吓人。
木槿不敢继续说话,只站在旁边。
“虽说太子很不喜欢黎有姝这个太子妃,本宫倒也理解,太子处处和黎有姝作对,黎有姝处处惹太子不痛快,本宫只当是两人性子不和,云建卿讨厌黎有姝,越看黎有姝就越不顺眼,才会如此,如今一看,这里面应该少不了安若曦在其中挑唆。”
云后面上没什么怒意,笑盈盈地勾着唇角,只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木槿跟在云后身边多年,已经从云后的话语中大致推断出了云后的情绪。
很显然的,云后现在很不高兴,而那个名叫安若曦的侧妃这下进入了云后的眼睛,以后不管安若曦做什么事,云后都会盯着安若曦。
“木槿,还真是长江一浪推一浪啊。”云后感慨道。
“殿下身边美人较少,才会如此。”木槿知道云后心思,就顺着云后心意说话。
云后摇头:“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关键是并不是这样啊。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子这样关心一个人。”
“那娘娘打算以后怎么做?”木槿试探着问。
如果让云后注意到一个人,那那个人肯定会一直生活在云后的眼皮子底下。
云建卿怀着心事回去,回去路上,他一路摸着藏在袖子里的那个小青瓷瓶子,想着云后和他说的话,心中十分纠结。
要他自己给自己下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云建卿是一个十分惜命的人,让他给安若曦下毒云建卿也还是舍不得,毕竟安若曦是他喜欢的人。
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在安若曦面前保证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安若曦,爱护安若曦的,如果安若曦因为他中毒了,那他之前的承诺又算什么?
只是一句空话罢了。
云建卿有点烦躁,又想到了黎有姝的身上,还不如把这个毒药下在黎有姝的身上,一劳永逸,还省心省力。
想到这里,云建卿脑海中灵光一闪,是啊,为什么她不能直接给黎有姝下毒,把黎有姝给毒死呢,这样一劳永逸。
有了解决的办法,云建卿松了口气,不像之前那样满心的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云建卿迈着略有点欢快的步子回太子府。
安若曦在云建卿的院子里等着云建卿回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云建卿这次入宫,能不能成功的把黎有姝拉下马。
其实安若曦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预感,这一次其实不一定能把黎有姝给拉下来,有一件事安若曦没有在云建卿面前说实话。
那封借着红袖的手拿出来的书信其实是她伪造的。
根本就不是真的书信。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墨香拿着书信出门,正好丢掉了,又正好被红袖捡到,还捡到了一封黎有姝回去告状的信。
安若曦之所以会伪造一封书信出来,是因为她算准了黎有姝在云国这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肯定会写封信回去告状。
黎有姝真的写的话,这个时候她写的那封信现在大概已经到了黎国,黎国的人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带着书信过来找云国说事。
这样一来她伪造出来的那一封信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黎有姝途中不小心弄丢的罢了。
安若曦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她不指望这一次把黎有姝拉下马,她就指望这一次能让云后对黎有姝心生不喜,给她以后上位提供机会。
在这边算计来算计去的安若曦绝对没有想到,她想着算计黎有姝的同时,不小心把自己暴露在了云后的面前,导致云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还让人多多盯着她。
艳阳高照,安若曦心思不稳的在屋檐下徘徊,怀揣着心事情绪怎么都没有办法稳定,她纠结的等了很久,看见云建卿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安若曦松了口气。
她整了整理仪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朝着云建卿走过去,安若曦打扮一贯喜欢清新淡雅,这样附和她给自己的定位。
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头上插着几根玉簪,鬓角带着一朵月白色的绢花,眉如远山,看着云建卿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依恋,仿佛云建卿就是她的全部一般。
她笑盈盈地朝着云建卿走过去,莲步轻移,裙摆晃动。
“殿下。”安若曦姿态优美的走到云建卿面前,对他微微福身行礼,喊了这一声殿下,那叫一个温柔。
云建卿伸手把安若曦扶起来,略有点不高兴的道:“都说了,不要你行礼。”
安若曦低着头,娇羞道:“礼数不可废,殿下如此宠爱妾身,妾身怎么可以不懂礼数。”
“谁敢说你?”云建卿挑眉问她。
“妾身出生本就不好,若是做出了不懂礼数之事,难免被人诟病。”安若曦有点失落道。
“你放心,你既然跟了本宫,本宫就不会让你一直委屈下去。还有你的家人,本宫也不会让他们委屈。”云建卿毫不犹豫地保证道。
安若曦瞬间两眼放光,一脸激动和感激地看着云建卿,那眼神,看的让云建卿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安若曦的一片天。
成功的满足了云建卿的某些虚荣心理。
“瞧你这个样子。”云建卿伸手点了点安若曦的鼻尖,笑着道。
安若曦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殿下就是妾身的全部,殿下这样看得起妾身,妾身十分惶恐。”
“你有什么惶恐,本宫喜欢你,就是你的福气。”云建卿大手一挥,一脸抑扬顿挫。
“妾身相信殿下,能陪伴在殿下身边,是妾身的三生福气。”安若曦靠在云建卿的胸膛上,小声道。
闻着怀里面人身上的馨香,云建卿一阵满足,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自豪感油然升起,他决定,不论如何,都坚决不会让安若曦受到任何的委屈。
云建卿带着安若曦在花园中坐下,太子府的下人都很识趣的出去,站的远远的。
花园里的凉亭很凉爽,整个太子府的花园是按照江南水乡的建筑建造。小桥流水,清新淡雅,亭子里很凉爽,清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
云建卿掏出在袖中摩挲了很久的小青瓷瓶放在安若曦面前。
安若曦诧异地看着云建卿放在桌上的瓷瓶,疑惑的问;“殿下,这是什么?”
直觉告诉安若曦,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毒药,母后给本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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