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相信，现在还会出冤案。”
叶峰不再跟他说话，带着他就往外走。
走到大门口，保安见两个警.察晚上带着倪思华走出去，连忙追出来看。
倪思华难过地垂下头，不敢抬起来。
沙卫健开车，叶峰跟倪思华一起坐在后排。
到了县纪委，叶峰把倪思华带到自已办公室，让他在会客区里坐下来。
这时快十二点了。
叶峰跟沙卫健都睏意浓郁，但他们都想马上在倪思华身上有所突破，就决定连夜特审倪思华。
但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倪思华就是嫌疑犯，他们只能采取谈话的方式进行。
市县两级领导只给两个星期时间。
四天已经过去了，叶峰心急如焚。
可他没有把焦急表现在脸上，亲自给倪思华泡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来。
他朝沙卫健看了一眼，示意由他出面问。
沙卫健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后，平静地看着倪思华，直截了当开口：
“倪科长，我们没有把你带到审讯室，而到我办公室里谈，你应该也懂的。”
“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痛快点结束，大家都好休息一下。”
倪思华知道他是二处处长，有权讯问他。
但他的级别是副科，比他低半级，他又没有犯罪，并不怕他，甚至还有些轻视他，便倚老卖老出声：
“沙处长，只半年不见，你的变化就这么大，啊。”
“以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甚至有些羞涩的小秘书。”
沙卫健愣住。
他没想到倪思华这时候还敢轻视他。
倪思华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比丁松涛稍微胖一点。
他样子比较斯文，神情却有些傲慢。
“现在当了二处处长，虽然只是副科级，却明显不同了，变得老练多了，啊，说话的口气也硬朗了。”
倪思华继续歧视出声：
“沙处长，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肯定如实回答，配合你工作。”
“好，那我就问了，你认识胡晓梅吗？”
沙卫健压住心头的不快，直接追问。
倪思华一愣，随后一脸茫然回答：
“胡晓梅？我不认识，她是哪里的？”
叶峰和沙卫健都在观察他的神色，沙卫健还悄悄打开手机录音。
叶峰见倪思华在沙卫健面前有些傲慢，就插上来亲自问：
“这双休闲鞋，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这双鞋子，是我去年春节前，回省城过年，跟老婆一起到街上买的。”
叶峰点点头，还是不动声色发问：
“十一月十二号晚上，还有前后两天的晚上，也就是十一号，十二号，十三号三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开车出去过？”
倪思华认真回忆起来，也有些紧张，额上禁不住泛起汗光：
“没有，我一个晚上也没有出去过，一直在宿舍里，在电脑上写文章，整理资料。”
“你还有其他房子吗？”
“其他房子？没有啊。”
“我一个人租一室户，一千三百元一个月，哪里还租得起其它房子？再说租它干什么？用不着啊。”
“我们夫妻俩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购买省城那套房子上，每月还要按揭五千元，压力不小，也算是个房奴。”
他回答得没什么破绽，从他脸上也看不出有说假的痕迹。
这个倪思华，要么比丁松涛更加老练，要么根本就不是嫌犯。
“也就是说，你的经济状况，比较拮据是吗？”
叶峰问了一句，想到聂华林的赃款被盗，一步步启发式问：
“你是什么学历？学的什么专业？”
“研究生学历，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倪科长，我有些好奇，你是个科级干部，为什么不调到省城某个职务，跟老婆在一起，而要一个人呆在江海？你是江海人？”
倪思华愣了愣，才回答：
“不是，我是南兴人。研究生毕业后，应聘到这里一个企业工作，后来才调到县政府，在综合科，一干就是六年。”
他有些骄傲出声：
“呃，一是我对江海有了一些感情，二是这里待遇不错。我好歹也是一个正科级干部，调到下面的局里，就是局长。”
沙卫健嘿了笑了一下，告诉他：
“几个月前，聂华林要提我当综合科副处长，但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算了，不说这事了。要是我当时答应他，就是你部下了。”
“哦，还是这事？”
倪思华兴趣大增：
“什么条件？你怎么没答应他？”
“这事就不说了，对了，你对聂华林跳楼自杀怎么看？”
倪思华一愣，随后耸耸肩膀：
“聂县长，不，聂书记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妄加议论了。”
叶峰感觉他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却也没有再追问。
慢慢地，叶峰不是询问，更不是审问，而变成随便聊天了。
他在聊天中发现了一个问题，心里不禁一动：
“我记得丁松涛原来也是综合科的，属于你领导，后来他提了办公室副主任，是你提他的？”
“丁松涛原来只是我手下的一名科员，后来因为跟县长聂华林走得近，也懂得巴结领导，公文又写得好，不到两年，就被提拔办公室副主任。”
叶峰心里一亮：
“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倪思华呆呆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有。”
“不是我嫉妒他，而是他太过分。原来他是我的下属，当了办公室副主任后，只是副科级，竟然神气起来了，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
“他对我颐使气指，还有意在县长面前说我坏话，想取代我当综合科处长，升半级，你说我哪里受得了？”
沙卫健玩味一笑，他这也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但他心里却在想，看来不能排除丁松涛嫁祸于他，扰乱我们侦查视线的嫌疑。
倪思华犹豫了一下，看着叶峰出声：
“叶书记，我既然到了县纪委，就把我心里的一个怀疑说出来，但你要给我保密。”
叶峰朝沙卫健看了一眼：
“什么怀疑？你说，我们肯定给你保密，这种纪律，我们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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