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者、预言、规则概念层……若是在寻常的世界里，此等生命层级触碰到了规则概念层，能和它进行一部分的、短暂的联系，这得算是正常范畴内的事情；但眼下这个融合的世界并不能按常规情况来算，那位不眠者女子，在她现在的境界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这事情的性质就变成“不正常范畴”那一列了——数以千万的世界相融、重组之后，规则概念层就发生了变化，甚至，它如今还在变化，没有停止，只不过，那是存在于深处的活动迹象，常人就算接触到了规则概念层也无法窥探到这部分活动的存在。
唔，这部分事情暂时就不提了，还是以当下的事情为重，比如，他们还得收拾接下来的救援任务，比如，那位不眠者女子还要收拾外头的遗体——对她而言，死者的立场等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完成超度……啊不是，净化……嘶，这样说好像也不大对？总之就那个意思吧，理解了就行。
至于从星环商都里带过来的那七个人……他们七个……七个就……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避难所是正常的，把放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可现在这个避难所已经从内部被毁了，入眼处除了死亡的痕迹就没别的东西，也不知道把他们七个丢在这里……啊，如果这件事落在自己头上的话，也许会有些压力吧，毕竟，那可是十几万还是几十万的……嘶。
“倒是没什么问题。”
谈及这个事情的时候，那位防卫大叔倒是一副豁达与了解的模样：“就如我刚刚所说，以我们现在的状态，穿过整个战区回到后方实在勉强，还不如留在避难所内等战斗结束——我的话，按照原本情况我一定是要回去战斗的，但……”
他的目光落在那六个普通人身上，微微蹙眉叹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不让他们听到：“总不能在他们接连受到精神创伤的时候就把他们一撇给丢在这里吧？”
“没事，不用担心我们，而且，避难所内的设备都还正常运作，最坏情况下，就算整个东区横臂被爆破了，正常运作的避难所也不会受损。我刚刚也已经通过内部的地图找到了逃生出口，内部控制面板显示那边的大门还是完好无损的，此外，正门的大门是里头有一个零件卡住了，实在不行也可以把那里拆了再出去——总之能出来，你们不用担心。”
他都这样坚持了，也就不用说再多了，他们一群人也就打算离开。
凤儿看了看那满地的遗体，忍不住提了一句：“这些遗体怎么办？要帮忙焚烧吗？”
“唔，暂时先留着吧，战后也得进行各种统计、计算……”防卫大叔叹息着摇摇头，“经过不眠者处理的遗体，能保留一个月不腐坏，暂时放着也无妨……可以的话，也得让驿站枢纽内的居民在战后认领……有这样做的必要，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哎。”
确认此处的事情都安顿好了，他们一群人也就通过地下部分的大门回到了外头，沿着通道往外走。此刻的通道已经被清理过，不再是堆满尸骸的样子，但，那些曾存在、曾发生过的痕迹全都保留着，看上去仍然有几分触目惊心——那位不眠者女子在把话说完后就率先出来了，她已经把外部的所有遗体都堆在了一开始见到的大厅空间里，就像刚刚在避难所最深处见到的情况一样。
他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大厅里侧，双手向前伸做出“捧着什么东西”的动作，他们的视线也自然聚集在她的“袖子·双手”上——方天立他们啥都看不见，他们瞅着面前的画面，和以前的感觉一样，只觉得莫名和不解；元羲和紫言他们隐隐约约感觉那个地方似乎存在一些东西，但没办法详细分辨，哪怕把眼睛都瞪圆了也瞅不见任何东西；在场能看清详细情况的只有溟溟。
“那些东西比较抽象，她的处理手法也比较抽象，所以你们没办法清楚认知。”溟溟对紫言他们说起这事儿，“等你们的生命层级和规则性等再往前走一两个大境界的时候，就能清晰捕捉到此刻的画面了。”
她说完就抬起头看向那位不眠者女子，后者的手中汇聚着一团直径一米近似于透明的螺旋云雾，它们的另一端连接着地面上的所有遗体，是从遗体那里飘出来的，汇聚在她的手中，然后，一边汇聚一边经过一个“净化”的过程，再从她的手中消散——一共就俩步骤，让她或者让凤儿来办的话，直接一把火“烧”过去就行了。不知道是说要按部就班一个步骤都不漏，像是某种既定的仪式一样规规矩矩来办，还是说，她得遵循这样的步骤才能正常完成“净化”。
虚空下的亿万文明各有各的“净化”法子，不管怎样的方法都只是表现形式，表现形式会因为千万种理由表现出千万种情况，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相同的。
比起这些，她更关心这位不眠者刚刚所说的“事物”到底是什么，会是这个世界的某个种族？某种规律·规则现象？亦或者别的什么情况？
“你们来了。”
她正思索的时候，那位不眠者女子和刚刚一样，“哗”的一下在远处消失，然后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等众人都反应好之后，她做出一个从兜里掏东西的动作，拿出来一个东西递给他们：“这是从他们的遗体里掉落出来的东西，也许能作为线索。”
那是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只有一握大小，几厘米高，瓶口宽敞，里头放着一些半透明玻璃珠一样的东西，玻璃珠中心还能看到一些用奇怪的色彩描绘成的奇怪图案，像是什么东西的扭曲模样，不见重复，只是看着那些图案……心里就冒出些许不祥、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心里低语。
“是纳卡利斯。”方天立一下就认出了这些是什么，“而且是转化成了固态气体的模样。”
他从不眠者女子手里接过那个瓶子，打开盖子倒出来一颗，然后对着远处的大厅角落用力扔出去。
“啪！”
玻璃珠子砸落在地发出像是空气爆鸣的声音，紧接着，一团色彩诡异的浓郁雾气就从爆炸地点扩散开，扩散的范围约莫是十米——那团雾气的色彩，和玻璃珠中心的图案的色彩差不多，要更深色一点。
“将其制成固态气体的模样，能更高效吸收——体内外都能吸收，不仅局限于吃。”方天立对众人叹道，主要是给元羲他们解释，“除了纳卡利斯还有其他的……你看这颗星星模样的、这颗海胆的……”
紫言看着远处那片云雾扩散的模样，深紫色的双眸里闪烁过几分灵光：“我想，我可能知道避难所是怎么在没有入侵者的情况下被破坏的了。”
众人听到这个严肃的问题都下意识转过注意力看向她，瞧见她的目光与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瓶子上，还露出若有所思、若有所指的表情，仔细想了想个中的联系、关系，紧接着，自己也想明白了，在恍然的同时也打了个寒颤。
小白挠挠头呲呲牙：“啥意思？”
“就‘那个’的意思。”紫言指着那个小瓶子，然后回过头看向这片大厅里的密密麻麻的遗体，“也许这些东西混在了一般民众身上，或者，就在战斗的时候就让他们受到这些东西的影响……”
“你们说，在这里安眠的，看着像是普通民众的那部分人，存不存在受了影响，然后被……的可能性？”她不断打量大厅内的这一大片遗体，一横排一竖列看过去，“之前不也说，‘纳卡利斯’和‘斑卡’一起用会……激活……什么……最大化……”
“受这俩影响而发狂的普通人吗？然后被防卫部队击毙了。”维特听明白了她的话，忍不住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可能性不小。”
“唔，要这样说的话，可以将说法稍作更改：说不定是有入侵者混入人群进入了避难所内，然后在里头释放了相当量级的纳卡利斯等物，将其从内部瓦解了。”
话音落下，众人都沉默了，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过了好一阵，阿志小伙子才用低沉的声音喃喃：“其他避难所该不会……我没记错的话，可是有好几个避难所都发出了求援信号，如果那边也存在和这里一样的情况……”
一想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重复上演好几次，众人的心态都变得又凝重又难看，脸色都是铁青的——仔细想想，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信息应该就已经干扰粒子给屏蔽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无法传递给另一处地方，在这片避难所内存活到最后的人，不知是否仍然抱着“救援到来”的希望，还是说，从半途开始就只剩绝望了呢？
“并不存在此种情况。”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位不眠者女子忽然开口说出了否定的话，“驿站枢纽内，仅此处聚集有大量的逝者，存在与量级相等的残存思绪，其他地方存在的此般事物，均分散于多处位置，没有限制，难以聚在一起。”
“呃，换言之，其他的避难所没有遇上和这里一样的情况对吧？”方天立听完也松了一口气，替其他避难所的人松了一口气，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不用重复面对这样的画面……想想就放松了下来。
“虽是如此说，驿站枢纽也仍需从头到尾处理一次。”女子那声音再次响起让众人又提起了一口气，“再者，拥有类似处境的地方不止此处枢纽，其他地方也……”
她没能把话给说完，一股忽如其来的震动就像地震一样突然袭击了他们，而且频率与强度都在急速上升——一开始还只是轻微的摇晃，等过了两秒他们反应过来正在震动的时候，那股动静已经变成如同“弹跳”的程度，一下子就把众人都给震得蹦起来了，落地的时候一群人的脸部状态都是懵逼与茫然，还同时冒出了“祸事了”的想法。
“星空里可不会地震吧？”小白揪着小青站稳了，一脸茫然看向外头的方向，“咋的了这是？”
“是能量爆发的动静。”溟溟的视线对着四周空间晃了一阵，随后锁定了下方某一处位置，“在‘地下’更深处的地方，忽然出现了规模极大的能量爆发，但不是攻击，而是能量源等忽然炸开了的动静。”
“地下深处？能量源爆炸？规模极大？”维特听到这形容说法，再感觉这一阵好像不会停歇的震动，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糟糕，怕不是驿站枢纽的能量核心阵列以及后备能源库出问题了。”
此处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得像是被重锤给砸了似的，大伙儿因为不清楚个中的具体情况，所以没什么感觉，都只当是“有东西要损坏了”的状况，表情与心态等变得最厉害的是方天立他们。
因为听着像是影响较大的事情，溟溟就接过了话题：“情况怎么说？能量核心等损毁会出现怎样的事情？这片区域停止活动之类的？”
“那只是其中一种附带的情况而已，是核心阵列损坏的过程中，因稳定性下降而必然出现的情况。”维特摇摇头，语速加倍，“如果核心阵列等出了问题，最坏的情况那就是……整个横臂区域进入自毁状态，除了避难所等重要物件外，其他的东西都不可能剩下来。”
这会儿是连紫言他们的表情都跟着变得凝重了。紫夜听完这话都忍不住念叨了一句：“……那什么，这有必要直接自毁么？偌大的一块空间说炸就炸了，事后修复重建也不嫌累啊？”
“这个是有原因的，”维特苦笑，“眼下的驿站枢纽也好，其他的驿站城市也罢，类似的这些放置在星空里的大型建筑，它们其实都算是上两代的东西，从基础结构到关键设备等都没有更新过，而且也没有在原本的基础上直接升级的方法，要更新只能拆了重建……不是拆了零件，是整个全给拆了……中心的、核心的三成到五成的结构都是这种情况，往外的范围，就像是扩张一样，是后期修修补补一点点给缝合、拼凑上去的，那属于附加结构的范畴，与前面说的‘三成五成’的核心结构属于两个部分。”
“刚刚说的属于前两代的东西是指‘三成五成’那部分，早期的时候，它们为了保证整体的稳定性，是将‘用诸多零件拼凑起来的组合结构’给转变成了一个‘无缝整体’，顺带也是为了简化能量供应的问题，可以腾出一部分本该放置能量管道的空间，用于放置其他设施。”
“这是规则层面的事情。”溟溟听完也差不多理解完了，“然后呢？总不能是，转变为一个整体后就分不开了吧？”
“呃……”维特苦笑起来，点着头回应，“技术虽然更新换代了，但是这部分保留下来的东西并没能更新，至于原因，也不是分不开了，而是……它在作为‘一个整体’的时候又给它附加、安装了很多新东西，附加的外层结构在技术方面存在优势，因此要比核心里的结构更坚固、稳定性更好——这部分附加结构，附加出了问题。”
“要给作为‘一个整体’的核心更新换代，就必须把它给拆分开，让它们变回‘一大堆零件’的状态，然后挨个零件更换；但是一拆开，就会因为外部的附加结构‘过重’而把核心结构给压爆了……”
“于是，正常的更新换代的步骤就变成了，得先把整个外部结构给拆了，然后再把核心的结构给拆分开，再按照刚刚说的方法动手……因为费时费力收益不大，所以干脆就不管了。唯一能动手进行更换、更新、加减的，只有能量核心阵列和后备能源库，这俩不受影响。”
“眼下的核心结构就算不更新也无伤大雅——反正还能用，反正都不会出问题，更新了也不至于有翻天覆地的差别，再说了，技术的更新速度一点都不慢，总不能为了每时每刻都能跟上更新的脚步，然后就把核心结构给搁在那里敞开什么的——真要更新换代，就等什么时候真的出事了再说吧，那时候就是不得不更新了，和现在的可选情况不同，是带点强制性的、没办法的选择。”
紫夜听了半天觉得一头雾水：“这部分捋清楚了，但你还没说这和‘自毁’有什么关系。”
“能量核心阵列等就在核心结构里面，”回应的话是溟溟说出来的，她已经把事儿都捋清楚了，“核心阵列出问题了，已经变成‘一个整体’的核心结构就会整体损坏，因为不能分开、没办法分开，毁坏的进程也就没办法停止：这是从规则层面锁死后带来的麻烦。”
“然后现在祸事了，核心阵列真出问题了，核心结构开始受损，开始破坏——核心结构没有经过正规程序拆分开，那它就仍然是一个整体，一旦出事就只有整体爆破一种情况。”
紫夜听完这话沉默良久，小声逼逼了一句：“这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像没什么两样。”
“技术上的桎梏和限制，还有更新换代的问题……是这样的。”溟溟耸耸肩，对此并没感到太多意外：大部分的文明与事物，在经历“更新换代”的时候都存在前后互相牵扯的情况，和眼前的情况类似。
维特对她一下子就听明白、甚至能说得清楚表示了些许惊讶，不过现在也没空管这个。他赶忙挥手带头朝着地面跑去：“出了这档子事情，怕是整个横臂区域都要变得乱七八糟了……还是先看看上面是什么情况吧，说不定事情还没衍变到那么糟糕的程度。”
众人也没耽搁，都快马加鞭朝着地面上赶去：事态若真的发展到这般地步，可能连仗都打不下去了，后面的话……后面的事情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溟溟和紫言走在最后，她俩看到那位不眠者女子无动于衷，又摆出了双手捧着那团螺旋云雾的动作，一副天塌了也不急不慢的样子，看得溟溟也不知道该表示什么，干脆也不想太多，随意询问了一句：“你要留在这里？”
“不是什么大问题。”女子轻颔首回应，“若是东区横臂真要自毁，我去避难所里就行了，自毁的冲击影响不到正常运作的避难所。”
溟溟想了半秒就放下了替她担心的想法：说起来，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位不眠者刚刚在避难所内是自己跑出来的，并没有等她们开门，那她应该也有回到避难所内的方法，犯不着她们操心。
“那我们就先走了。”她说了一句，拉着紫言一块朝着地面跑去。
“祝你们好运。”
在路上的时候，紫言忍不住在灵魂传讯内说道：“她给我的感觉，比较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和这个世界里的人稍有些差距……那个称呼怎么说来着……嗯，是一个极端个体类生命。”
“她的本体就是一团灵魂，与方天立他们那种代表了‘正常情况’的情况差得很远，就算不是极端个体类生命也是另一类定义差不多的生命。”溟溟加快了速度进行回应：这个融合世界里的情况、所走的道路偏向于另一侧，但并不只局限于这一侧——像是她们这一类的生命，反而成了少数的部分，可能在一些地方还不受待见，存在偏见与歧视。至于原因什么的，暂时还在了解，还没详细去了解过，因为她其实并不特别在乎这部分事情。
差异、偏见、歧视，要说这部分事情那可累了，并不局限在一个方面上，怎么说都没完没了的，干脆不说。
从避难所冲上地面率先见到的，不是什么漫天的能量洪流与能量爆炸，而是一片火海与无尽的“火雨”——几百里高的天花板正在燃烧，天空正在一点点被金色的烈焰所吞噬，暴露出更后方的“天空”。燃烧的碎屑、碎块从主体上脱落，变成一颗颗大小形状不一的“流星”从天空坠落下来，或是在半空就燃烧完毕只留下灰烬，或是还残留着相当大小的碎块砸在地上，变成裹挟着足量冲击力的陨石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掀飞四周的东西，然后将燃烧的火焰一同当做冲击给扩散出去，一下子就扩大了燃烧的范围。
漫天的火雨在天上划开一道道灰烬的丝线走向远方，亦或是就从头顶上“不远处”掠过，带着呼啸与燃烧的声音，在各个方向掀起了一场场火焰爆发；他们立足之地的不远处是绽放的火海，冲天的烈焰吞噬着废墟里的一切可燃物，将大火燃烧得更加轰轰烈烈，与焚烧的天幕一同撕碎了伪装的蓝天，让黑色的灰烬与浓烟铺设出另一幅更适合此处的场景；空气里充斥着炽热的气息，伴着灰烬的味道包裹着所有人，就连吸入鼻子的空气都能感觉到几分烈火的炽热；能量爆发是与此般场景相称的背景光芒，是与烈焰交辉相应的存在，也是不屈与宁死不屈的双方人马还在互殴的证明。
啊，伴着无尽火海与漫天火雨，在这烈焰焚世的最终场地上激情抡砖，打到头都飞出去，这情调与气氛简直……咳咳。
这就是他们出来后所看到的画面，突兀地从心里冒出来一种“跑错地方”的感觉——进入避难所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在避难所内办事也就用了半个小时多的功夫，再出来就变天了，世界开始燃烧，呛人的灼热气味扑鼻而来，虽说原本就是一个废墟主题的场景，但现在这模样，还是变化太大了。
“完了，全都完了，这种情况，自毁应该已经避免不了了。”方天立看着战甲内的雷达，听它稀里哗啦响但就是不展示任何信息，恼火之下一巴掌就把它给拍……给收了起来。
开玩笑，新的雷达要二十单位标准能量啊！怎么能说拍坏就拍坏。
“眼下的情况要是再配一段悠长不息的警报声那就更加应景了。”他带着复杂的心绪感慨道。
紫言看了看四周，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总之先把能量给提起来，让它在体内奔涌：“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信息都收不到了。”方天立叹了一声摇摇头，“驿站枢纽的结构开始损坏，紧急通讯什么的也没了，干扰还很顽强在生效，星网没法使用……现在是彻头彻尾成了‘睁眼瞎’，只能用眼睛去判断。”
“啊，对了，我记得你们的感应好像比雷达更灵敏吧？要不你们看看咱家阵地那边，现在是个啥情况？”
紫夜对着那边看了一眼，很干脆丢出一个答案：“打得很激烈，双方都玩命了，咱们这边的人正在后撤……后撤方向是避难所——那应该是避难所吧，和我们身旁这个东西长得一模一样。”
“往避难所的方向后撤？”方天立一怔，想了半天，“噢，那应该是已经推进到目的地了，现在正在收拢防线，随时准备带人躲进避难所内，以抵抗自毁的冲击。”
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决定了，我们也回去避难吧，虽说里头堆满了遗体有点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但躲在里头抵抗冲击，总好过站在外头让自己也变成一个遗体……呃不，横臂区域自毁的话，我估计连渣都剩不下来。”
正准备帮忙收尾的魔魇顿时就尬住了：“不……不去帮忙吗？不是说大赚一笔？”
方天立一脸严肃看着他，语气异常郑重：“佣兵生存法则第一条：遇到完全不可控的风险，先溜为敬！”
“第二条：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还存在极大的生命危险时，放弃一切行动，优先保命！”维特大手一挥，“快撤！”
然后一群人又乌泱泱冲进了避难所内，看得大伙儿哑口无言：刚刚一鼓作气冲出来，这会儿又要一鼓作气冲回去……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