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混乱时间’就要开始了,要是不赶紧回去,是要丧命的……真他妈晦气……接了个保护你的倒霉命令……”连克骂骂咧咧的再次嚷道。
方邃心下考虑着骨牌儿连续震动的原因,哪有功夫理他。
连克犹自喋喋不休的阐述着“混乱时间”一旦开始后的危险性,连声催促方邃回返。
方邃随口道:“混乱时间具体指的什么?”
连克双目大瞪,显然极为意外方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道:“你进入囚城多久了?居然不知道混乱时间是什么。”
方邃信口胡诌道:“我前日才进来。”
连克恍然道:“原来你才进来,怪不得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刚见你时,险些被你的话唬住,还以为你是囚城中的老囚犯……嘿嘿,这么说你倒是有些小聪明,运气也不错,如果不是遇上古圣大人,像你这样的,在囚城内绝对活不了几天,终究是惨死的结局。”
又道:“‘混乱时间’就是每过一段时日,囚城内举行的一种活动,每次大概四五个时辰左右,在这段时间里,整个囚城会没有一切管制,也就是说我们不论干什么,上方监禁神殿里的守卫,都不会干涉,你懂了吗?”
方邃道:“这里寻常时候已经很混乱,届时无非更混乱些而已。”
连克哂道:“呵!你说的挺轻松啊……到时的纷乱和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
方邃问道:“举行‘混乱时间’的目的又是什么?”
连克道:“说是为了让城内的囚犯,能够随意发泄心中的负面情绪,利用混乱时间的举行,将这些负面情绪集中发泄出来,平常时候,整个囚城内便会好管理些……”
方邃心忖这种制度用在囚狱里,还是有一定道理和作用的,给犯人们一个肆意发泄的固定时间,将心中的欲望宣泄出来,之后这些囚犯心中,大概真就可以平静一段时间,就算再有了欲望,也可以忍耐到下次的“混乱时间”开始在发泄,这对平时的管理确是有好处的。
只不过……这么做有好处,坏处也不小,会让人完全堕落,崇尚杀戮。等于是将内心的野性彻底释放出来,若是经历过几次“混乱时间”后,很容易就会深陷其中,习惯性的以暴力来解决面对的任何问题,形同野兽,丧失人性。
方邃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监禁神殿,暗想这些居于其中的监禁之神的信徒,不知是出于什么打算,举行这叫做“混乱时间”的活动。
方邃在心中分析之时,足下不停,始终在沿着一条钢铁铺设而成的街道前行。
街上的囚犯不少,不断与方邃交错而过,许是因为有连克跟在一旁,经过的囚犯虽然大多面相不善,倒是没有主动找麻烦。
连克逐渐有些烦躁起来,急切的道:“眼看混乱时间就要开始,你到底回不回去?我告诉你,要是混乱时间真的开始,我可没办法照顾你,你被杀了,只能怪自己蠢。”
此时街上已经出现混乱的征兆,许多囚犯或是成群结队,或是隐隐对峙,人人目中凶光渐盛,但原本喧闹的街上,反而变得安静起来。
一时间,整个囚城内,都充满了风雨欲来前的紧张与压抑。
连克频频转头打量周边的环境,显然是准备一旦混乱起来,好寻找有利的战斗位置。
这时前边一条街道上,缓缓走出一群人来,其中有几个面貌十分凶恶,满脸横肉。
这伙人远远看见连克,各个目光大亮,转变了方向,快速靠近过来。
连克面色骤变,上前一把抓住方邃的手臂,道:“这次可被你这笨蛋害死了,咱们已经走出了古圣大人的势力范围。那边过来的一伙人,是另一个和古圣大人对立的强大囚犯的手下,其中有几个非常难惹,现在盯上咱们了。快走。”
连克说话时,拽着方邃,准备落荒而逃。
方邃纹丝不动地笑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怎么看出我实力低微的,咱们又没动过手。”
连克没想到方邃在这时候还有闲心问问题,愣了一瞬,急匆匆的道:“这还不简单吗?你双目无神,满脸倒霉相,哪个强者会是你这副模样?”
说罢手上发力,仍是想要将方邃拖走。
他没有扔下方邃,独自逃跑,已经要算是颇为讲义气的表现,方邃倒是稍有些意外,摸了摸脸,道:“你放心,那些人过来了你也死不了。我问他们一句话,之后咱们再决定去留。”
转眼间,对面的一伙人逼近过来,共有十余人,男女都有。
由于这囚城内的人进来之前,无一例外的被戴上了法魂禁锢之环,因此所有人的力量都被禁锢,退化到使徒的层次,少部分甚至达不到使徒级数,也就比普通人强些而已。
如此一来,在这囚城内打斗,实在有些地痞无赖斗殴的架势。过来的一伙人,有些手中还握着刀棍等器具,其上献血淋漓。
显然,这些人在不久前,刚有过行凶的恶行。
几人靠过来后,将方邃和连克围在中央,面上尽是蔑视之色,看待方邃二人的眼神,便如同看待两只小羊羔儿,满是残暴和即将动手前的一种变态似的兴奋。
这伙人出现后,只是瞥了方邃一眼,随后再不看他,只是满脸凶戾的盯着连克。
连克其实心中颇为惊惧,方邃甚至能感觉到这货拽着自己的一只手,有些微微发颤,不过却在强自支撑,外人倒是看不出来。
方邃暗感好笑时,对面十余人中,为首的一个面上有着一条蜈蚣般狰狞疤痕的男子,开口讥讽道:“少见连克你这胆小鬼落单啊,尤其是在混乱时间即将开始的时候,你还敢独自在街上出现,是准备自杀吗?”
周边几人齐声哄笑,又有人问道:“连克你拉着的蠢物是谁?”
连克心跳如鼓,面上却维持着镇定,道:“这人是我们古圣大人的朋友,你们若敢伤了他,古圣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们。”
连克这话看似在威胁对手,其实已经将自己的畏怯暴露了出来。
对面的一群人笑声四起,七嘴八舌的道:“连克你少拿古圣的名头吓人,古圣亲自来了,我们也未必会怕。再说了,混乱时间举行的过程中,不论发生什么,都规定事后不准追究,古圣难道敢违反……今日连克你死定了。”
“哈,不错,连克,你给我跪下。”
为首的蜈蚣脸突然暴喝道,遂又将目光转向方邃:“你也给我跪下。”
方邃好整以暇的道:“跪下什么的先不着急,我问个事,你们谁知道,我有能量晶相送。”
对面的几个人愣了愣,随后齐声爆笑,有人乐不可支的道:“连克,你在哪找了个傻瓜?”
其余人狂笑不止,蜈蚣脸忍着笑道:“先别笑了,听听这傻瓜会问什么傻问题?”对方邃道:“你问吧!”
方邃倒是不客气,开口道:“你们有谁知道一个天生鬼面,气息凶戾之人?”
“天生鬼面?有这样的人吗?没见过……不过我们可以肯定,一会儿你会被我们打成人见人怕的鬼脸儿,可惜不是天生的,算不得天生鬼面……”
在这些人呼喝四起时,囚城上方的监禁神殿内,响起一种奇异的声音。那声音初起时很低弱,但越来越响,直至尖利刺耳,其中还传递着一种毁灭和混乱的波动,让人听后心中烦躁不安。
这声音连响三次才倏然而止。
方邃身畔的连克呻吟一声,绝望道:“完了,混乱时间开始了。这一次真是死定了。”
同一刻,将他们围起来的一众人中的蜈蚣疤脸,伸手轻挥,狞笑道:“动手,给我活剥了他们,把他们的皮生生给我拔下来……”
砰!砰!砰!
蜈蚣脸话音未落,方邃面上峥嵘陡现,蓦然出手。
他并未催动被禁锢的法力,只以和这些人同样的使徒级数力量动手。纵然如此,这些人仍然远非其敌。
而恰是因为只能动用使徒层次的力量,此番动手,反而更见激烈直接,拳拳到肉。
喀嚓的断裂声连连响起,方邃的移动能力飘忽无比,完全不是周边这些人所能把握,恍若鬼影闪过,出手狠辣至极。拳打足踢之间,每一击发出,皆蕴含着无坚不摧的强猛劲道,但凡被他攻击者,眼前一花之下,便会感觉身体巨疼难忍,翻身栽倒,骨断筋折。
这一番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若如风扫落叶,方邃手下全然没有一合之敌,仅仅是数次呼吸时间,全场十余对手,无一幸免,系数被击倒,再没有人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其中为首的蜈蚣脸,更是被方邃拳如闪电,一击打碎喉骨,清晰的骨裂声中,满脸不可置信的毙命惨死。
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人意料,连克目定口呆的看着方邃,好半晌才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这么厉害……古圣大人知道吗?”
这时街上彻底混乱起来,处处都传来交战厮杀的声音。
而方邃周边倒了一地的囚犯,人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好惹,因此他所在的位置,一时反倒颇为安逸。
忽地,方邃第三次感应到神秘骨牌儿的震动……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骨牌儿的震动,似是在和某个方向的一种未知波动,相互呼应。
方邃目若鹰隼,亮起慑人的锋芒,转头看向和骨牌儿遥遥呼应的方向,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那个方向与骨牌儿在彼此呼应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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