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581章 君子报仇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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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君子报仇越快越好

吸溜溜。

偏头关所内,烧着木炭的屋子里,朱允炆三人不顾形象的吸溜着晋西北的特色面食。

滚烫的面汤下肚,让三人的脸上不由露出惬意的神色。

屋子里,另有一名关所主事,正满脸殷勤的陪在一旁。

因为有朱允熥这位帝国皇太孙给出的金牌和文书,偏头关所几乎是拿出了最好的礼遇。

瞧着朱允炆快要将面食吃完。

中年主事脸上立马堆满笑容:“关所苦寒,物资不丰,还请公子见谅。不过这一碗暖胃的面汤却是管够的。”

朱允炆放下碗筷,伸手就在嘴巴上抹了一把。

许久不曾有热食下肚,此刻吃下这一碗热滚滚的面汤,让他整个人只觉得浑身通畅。

朱允炆笑着摇摇头:“已然吃饱了。再多吃,恐怕接下来要走不动路了。”

竟然是腰身一沉,双手握着长枪,便将刘宗圣给挑了起来。

孙成皱眉道:“这时节还有百姓出来?”

他心中的警惕,也稍稍的松懈了几分。

有些人,则是倒下之后便再也没能爬起来。

望着眼前结冰的黄河河面,韩明王重重的呼吸着,吐出一团团的白烟。

刘宗圣同样是心生绝望。

刘宗圣侧目之间,朱允炆已经是杀了上来。

朱允炆只觉得手中长枪,前头一空。

正当周总旗要开口放行的时候,朱允炆已经是驾马到了他的身边,看着坐在爬犁上,挤在一起的刘宗圣、韩明王二人,冷声开口。

“小心!”

偏头关所派出的周总旗,驾马跟在朱允炆的身边,低声解释着。

可晋西北现在已经是处处叛乱,没有一个人是能得空闲的。

“太保,我们到黄河边了!”

“河……”

想着想着,周总旗就觉得自己的脚后跟发痒。

“让我看看!”

偏头关所西南方的山岭中。

“杀!”

“公子,再往前二十余里地就能看到黄河,这时候黄河结冰,可以直接过河。不过若要寻安全的地方过河,却也只有那么一两处。”

“围杀!”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

在朱允炆身边的田麦当即冷喝一声。

周总旗轻叹一声:“边关苦寒,百姓们平日里也没有多少口粮,想来是进山捕猎添补家中吃食的。”

若是旁人,他二人便是露面了,也有机会遮掩过去。

朱允炆则是皱眉道:“围上去,远远的核查一遍吧。”

便是这个一个错漏。

而在一旁的孙成,却是瞅准机会,怒喝一声,便是挥刀横切过去。

朱允炆自是明白,点头道:“不过是借路关所而已,镇压叛乱才是大事。只是劳烦主事,为我等更换马匹,补充干粮,我等便立即上路。”

驾马从偏头关所赶到黄河上的朱允炆等人,跟着周总旗的指引,在河面上分出两队,沿着黄河上下游搜寻。

只是朱允炆心中却是另有执念,不多时便与孙成、田麦二人带着一队兵马,自偏头关所另一头继续赶路。

从伤口处留出的雪水,很快就在冰面上扩散开,滚烫的热血将一大片的冰面融化处一个凹坑。

他挥动着手中的马鞭,转头看向身后的麾下将士,高声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到了黄河边眼睛都放亮些,若是误了事,回头就自己去山上待着。”

结冰的黄河河面上,刘宗圣等人已经换上了晋西北特色的百姓装束,坐着好几架能在冰河上行走的爬犁,低着头在风雪之上,往黄河对面可供上岸的方位前进。

周总旗也是怒而下令,心中则是对自己的看走眼,倍感沉重,唯恐自己这一遭要让贵人看低。

模样倒是都与寻常百姓有甚不同。

他心中的警惕,也稍稍的松懈了几分。

刘宗圣满脸愤怒,双眼充血。

他竟然是硬生生的用长枪捅穿了刘宗圣的胸膛,枪头在其后背钻出。

周总旗得令,指挥着麾下官兵,加快速度向着乔装成晋地百姓的刘宗圣等人围了过去。

仅仅是一瞬间,朱允炆手中的长枪,已经是扎在了刘宗圣的肩头。

刘宗圣低声出口,吩咐了一句。

朱允炆却是脸色依旧,手已经是握在弩柄上:“我叫你们抬起头来。”

面对眼前枪花,一时间刘宗圣也只能是疲于遮挡。

短枪有一半都扎进了马脖子里,随着一声凄惨的嘶鸣,战马痛苦的倒在地上。

就是因为他一个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终于。

当初在中都,他以为自己能拿下朱允炆,借此挟持,助力自己的大业。

朱允炆面色冷漠,不发一言,手中长枪竟是被他挥的虎虎生风。

出关之前他也得了关所主事的叮嘱,知晓眼前这位乃是少见的贵人。

面对仇人近在眼前,朱允炆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很快就越过了孙成和田麦二人。

孙成和田麦两人,则是挥刀下马,冲向刘宗圣。

此刻,刘宗圣、韩明王二人心中早已震惊不已。

只要伺候好了这位,说不得就能有一场大造化到来,也正是因此让其更是尽心尽力。

韩明王更是有了一丝逃出生天的劫后庆幸。

朱允炆点点头:“周总旗常年戍守边关,最是熟稔这边的情形,此行有劳周总旗多多费心。虽说在下无官无职,只是等事情办完之后,有机会定是会为总旗说上几句话。”

一直到了护卫们的前头。

刘宗圣双眼瞪大,张着嘴,血水不断的从嘴里涌出。而他也在枪杆上,向着朱允炆滑落了一截。

周总旗骑在马背上,目光警惕的盯着刘宗圣等人。

他不禁想到当年,父辈们葬身长江的旧事。

这一次,关所里大多数人都跟着千户官出去清剿倭贼,留在关所里的也不过就一二百人。

这时候的朱允炆,人生第一次觉得书上说的东西是有错的。

而若是贵人出了事,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要被搭上。

那杆短枪,则是被高昂起的马脖当下。

关所主事嗯了一声,脸上笑容更盛,犹豫了一下说道:“如今关内关外都不太平,虽然关所眼下捉襟见肘,不过公子若是需要,小的还是可以指派一位总旗官带队,听从公子行事。”

刘宗圣愤然起身,藏在爬犁下的一杆短枪,被他奋力投向坐在马背上的朱允炆。

“太保救我!”

那前头的护卫眼底生惧,开口道:“军爷,他们脸上冻疮烂了,难看的紧,还是不要脏了军爷们的眼了。”

“杀!”

血水,从刘宗圣的胸前不断的顺着长枪低落下来。

能让一名总旗官带着五十多人,已经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偏头关所,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山间洁白的雪地上,露着一道长长的蜿蜒着的痕迹。

眼看着朱允炆已经盯上刘宗圣,孙成便在一旁压阵,田麦则是杀向韩明王,引得他不禁失声惊呼。

朱允炆这时满脸狰狞,又是低喝一声。

可眼前却偏偏就是朱允炆本人啊。

剧烈的疼痛,让刘宗圣不由低吼一声。

“黄河!”

半个时辰之后。

然而下一刻。

队伍里的爬犁上,角落里落着些许的血渍。而在队伍中有些人的身上,也有些细小的血点。

机缘,便在如此巧妙的安排下,让朱允炆在这结冰的黄河上遇到了刘宗圣。

偏头关所平日里驻扎边军也就千余人。

只要是贵人就行。

这让韩明王有些害怕,自己是否也会被刘宗圣拖累着,被冻死在这茫茫大雪之中。

他伸手死死的握住枪杆,挥动手中的刀便向着枪杆劈砍过去,以刀刃抵住枪头。

韩明王转过头,脸上满是欢喜。

终于是得了允诺,周总旗的脸上立马是露出欣喜。

“我们走出来了!前面就是黄河!”

奋力将其抽离肩头。

想边关上,大抵是没有几个人不曾有过冻疮的。

周总旗麾下的官兵,一瞬间便驾马围了上来,与白莲教的人厮杀在一块。

可他的双眼却是死死的盯着仰面朝天,身子向后弯曲被长枪捅穿,后背悬空的刘宗圣。

手中长枪便被他重重的扎进脚下的冰面中。

长枪稳稳的扎进冰面下,被穿在枪杆上的刘宗圣,浑身气力早已被尽数卸去,身体一软,向后一靠,双脚撑在地上,仰面朝天,嘴里的血水一团一团的涌出。

韩明王满脑子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化成灰,也能被朱允炆给认出来。

在前面引路的几名护卫,忽然欢喜的大声叫喊起来,望着前面一片洁白晶莹的黄河河面,不由喜极而泣,跌坐在雪地里。

手中的弩箭有些偏离,射出。

只是谁能想到,朱允炆这厮不知好歹,竟然是和朝廷早有串通。

刘宗圣的心中,一团怒火开始熊熊燃烧着。

边地苦寒,只要一个不留意,身上就会出现冻疮,若是不加治疗,很容易就会冻疮溃烂。

“那两人,抬起头来。”

发往太原城的军马快报大抵是已经到了,只是要等太原城派出大军支援,恐怕还要些日子。

拉着爬犁,走在前面的护卫,转过头低声提醒了一句。

不时有人栽倒在雪地里,带着满身的雪水爬起来。

在洁白的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朱允炆也不拒绝,道了一声谢。

“河面真的都结冰了……”

他们想过,自己二人逃离太原城,朱允熥定然会派出官兵追捕他们。

但他们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朱允炆本人。

坐在爬犁上,刘宗圣的眼里终于是少见的平和了一些。

韩明王低喝一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加快速度赶到前面。

韩明王那快要死寂的双压,忽然爆发出一团亮光,整个人都觉得热了起来。

圣贤,也是寻常人。

走在前面的护卫,赶忙躬身抬头,有些紧张的回道:“军爷,草民要过河去捕猎。前些日子听说河对面有野鹿群,村子里粮食不够吃了,这才想着能不能碰个机会。”

朱允炆脚步不减。

滚落下马的朱允炆,早就忘了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将马背上放置的长枪拖出,脚步重重的踩在冰面上,亦是向着刘宗圣奔袭而去。

“死!”

刘宗圣身上裹着好几层的棉袄羊皮裘,整个人看着像是熊一样的厚重。

外头有人走了进来,偏头关所已是为朱允炆等人换好了马匹和干粮。

关所主事有意再留,好在朱允炆这位贵人面前刷一刷眼缘。

队伍前面,几名护卫开头,为后面的人踩踏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朱允炆双手握紧长枪,夹在腋下,双眼亦是充血,怒喝一声之后双脚用力,竟然是硬生生的顶着刘宗圣从爬犁上倒向后面。

这样的遭遇,让韩明王心中无比的怨恨。

无官无职不要紧啊。

刘宗圣双眼一缩,赶忙挥刀阻拦。

关所主事连连点头,不敢有半分的不怠,低声道:“公子是要去做大事的,小人不敢多言。只是近来晋西北这边乱作一团,将军这时候也正带着关所里的兄弟们在外头清剿倭贼。

“前面有边军……”

冰封的黄河河面上,忽的一声暴喝声响起。

虽说这贵人身边两人都未曾穿戴官服,可是那把绣春刀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站在爬犁上的刘宗圣,显然是被突然爆发起来的朱允炆给吓了一跳。

愤怒,在这一刻将他席卷笼罩。

“按照计划行事。”

没人。

不多时,便看到下游河面上,有一队百姓正在架着爬犁要过河。

孩子没了的痛,让朱允炆一刻都等不了,每日每夜不在想着快快的亲手手刃仇敌。

说不得,这位贵人就是能直达天听的人物。

而朱允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

书上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刘宗圣抬起头,看到了前头,向着结冰的黄河两岸观察了一阵,便伸手开口道:“下面有村子,从那边过河。”

一场难以复述的残局,很显然才在刚刚不久之前发生。

韩明王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唯恐自己倒下之后也会爬不起来。

而他已经是侧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于是,有了朱允炆的允诺之后,周总旗一时间浑身干劲。

朱允炆的长枪,已经是准准的扎进他的胸口。

刘宗圣、韩明王两人立马低下头。

“朱允炆!你找死!”

风雪之中,一行人艰难的跋涉着。

自己就是凭着往日里,多与关所主事吃酒,才能拿下今日这等好差事。

公子若是要过河,关所这头……”

朱允炆双手松开长枪,重重的喘着粗气,浑身发颤。

但既然是仇,又何曾能等,自然是越快越好。

周总旗眼里带着期待。

就是因为刘宗圣那所谓的大业,本来他们完全可以借着白莲教,躲避官府过着富足日子,而现在只能在这不知方位的晋西北山脉之中艰难跋涉,亡命逃窜,躲避官兵追捕。

“黄河?”

朱允炆双眼瞳孔紧缩。

周总旗点点头,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眼前这支队伍。

河面上,厮杀不断。

周总旗回头看了朱允炆一眼。

说完之后,他已经是双手持弩,箭头直指低着头始终不敢抬起的刘宗圣、韩明王二人。

厮杀,很快就发生。

“秋娘。”

“我为你和孩子报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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