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里
茅春木站三楼窗户前看着医院门口的人群有点莫名其妙,这一大早怎么有人给闹上了?
不一会儿,就有狗腿子来汇报了是怎么怎么一回事情。
茅春木第一时间就不信,直接摇头。
“怎么可能,你要说哪个医生态度差我信,但你说病人明明没有宫外孕,为了手术硬说人家宫外孕还动了手术,这不可能。”
狗腿子:“院长,这事是昨晚边鹏飞主刀的,虞雅琴做的一助,陈棋做的二助……”
茅春木一听,眼睛一亮:
“等等,你说陈棋也参与了这台手术?”
“对,听说陈棋上半夜还被病人家属打了一巴掌,下半夜的手术命令也是他下达的。”
“噢,还有这种事情?”
茅春木手摸着下巴,觉得这里面可以做做文章:
“你就这样,偷偷去诉赵家人,陈棋今年才22岁就当副院长了,还是主刀,他一心想抓业务赚钱……”
医院门口
书纪黄瑛代表医院出面去跟赵家人商谈这件事情了,态度那是相当和煦:
“赵校长,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坐下来谈谈,走,先进去喝杯茶再说。”
黄瑛来之前已经跟陈棋勾通过,知道事情的真相,心中其实也憋了一肚子火。
但对于如何处理医疗纠纷,她是希望把影响控制小范围内,得四院太过出丑,大家坐下来谈了再说。
但赵家人不一样呀,赵家人是为女儿“讨回名誉”,当然是事情闹越大越好。
赵巧儿三叔大声喊道:“不用谈,要谈就这里谈,一个22岁的年轻人就敢做手术,你们四院胆子很大嘛。”
周围人赶紧打听,22岁年轻人是什么意思?
赵三叔听到大家感兴趣就更来劲了:
“你们不知道呀,这四院来了个新副院长,才22岁的一个小年轻,一看就是后门货,他一上台就要抓收入,要求医院业务要提高多少多少,这才发生了为了钱连肚子痛都当宫外孕治。
这个小屁孩副院长抓收入也算了,还自己主刀动手术,22岁呀,乡亲们,这是刚毕业,他懂个屁呀,就敢给人动刀子,这不是草芥人命那是什么?让他出来道歉!”
“对,不但要这个娃娃副院长道歉,还要医院道歉,去镇政府门口贴道歉信!”
“还要赔钱,我外甥女这一刀白切了,对她身体伤害多大?没有2000块钱这事没完!”
“不道歉我们去卫生局状,去县里诉!”
周围人一听,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因为这从逻辑上说得通了。
原来四院的医生都是能不看病就不看,能不手术就不手术,有点难度的疾病都推到上级医院去了,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
敢情这是四院来了个新副院长,为了抓业务不择手段,然后赵家女儿刚好撞枪口上了。
欺负人家知识分子老实人家,直接一刀切了,没病当大病治,然后可以收取高昂的手术用。
原来根子这呀?这下说得通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赵家人,黄瑛马上就听出不对味了,这赵家人又是怎么知道昨晚谁主刀的?又是谁诉他们陈棋的年龄资历?
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医院内部有人教他们怎么闹?
黄瑛看向了三楼的院长办公室里,看到茅春木的身影正站窗前,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指使的。
外面四院没证据反驳吃冤枉,内部有内奸里通外国捅刀子,黄瑛心里知道,陈棋这关难过了。
外科办公室里。
黄瑛书纪、陈棋副院长、王永军副院长、医务科长周柳新、外科主任边鹏飞、妇产科主任虞雅琴、麻醉科主任余思成、影科科主任王明明等一干四院大老们都坐着发愁。
昨晚这事只要赵家人去状,卫生局派工作组下来,四院拿不出有利证据自证清白的前提下,很容易就会挨板子。
毕竟卫生局也是要平息民愤的,也是要社会维稳的,哪怕错杀也得杀。
到时昨晚参与抢救的这些医生、主任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责任最大的,还是陈棋,因为他是昨晚手术职务最高的人,抢救命令是他下达的,他也参与了手术,不找他麻烦找谁的?
其实对陈棋本人来说,受什么处分,甚至撤职这个都所谓。
但四院好不容易有起色的临床工作,又会遭受一次致命的打击。
四院本来名声就不怎么好,经过这次事件以后,病人肯定认为四院是为了赚钱,没病说成小病,小病说成大病,到时谁还敢来看病?
没有病人就没有业务,没有业务就没有利润,全院300多职工吃西北风去吗?
到时职工们骂娘,卫生局打板子,陈棋都是第一责任人,谁叫他是分管临床的呢?
陈棋个人的仕途,做为医生的名誉都可能毁于一旦,到时只能乖乖滚回黄坛去了,也会成为卫生系统的一个笑柄。
陈棋想到这些就是直捂额头,一晚的抢救身体已经很疲惫了,现更是心累。
他明明就是想当一个好医生,想给医院做点贡献,这年头想做点事情怎么这么难呢?
虞雅琴这时候开口说道:
“我已经电话咨询过省妇保院的相关专家,她们说没有标本,没有物证的前提下,手术记录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我们有人证,要命的是人证都是我们本单位职工,可信度不高。”
边鹏飞兴致不高,声音低沉地说道:
“说来说去,现对我们都只有不利,赵家人的阴谋很简单,为了保住他们女儿的名誉一定要栽赃给我们,所以我们再怎么跟他们谈判都是没用的,他们要的就是我们的道歉,认错。”
小医生杨体浩一时心急就喊了出来:“边主任,我们没有做错,不能认错!”
章兴顺也跟着急了:“我们认错了,以后我们还有脸走出去吗?我憋屈,我不服!”
一时间,办公室里众人都是心有戚戚,说不出的郁闷。
尤其是年轻医生们,这事真的彻底毁了他们的三观,也影响到了他们将来再次面对病人时的态度。
以后临床上,他们还会不顾一切去救人吗?恐怕心里时时刻刻提防着病人,哪里还会有好脸色好态度?
黄瑛看着陈棋,认真地说道:
“陈副,这事不简单,现家属们抓牢你的年龄和资历做文章,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所以为了你个人,这事只能妥协了,拖得时间越长,对你个人越不利。”
陈棋又不傻,怎么会不明白这背后的小九九呢,恐怕有人是想把他搞下台。
那四院热闹了,这一天到晚调整班子分工,跟菜市场似的走马观花,医院正常的秩序还要不要了?
忽然,陈棋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黄书纪,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事情闹大,我这头上的乌纱帽不保,为了这个位置,我是不是只能忍下这口气,白受这个冤枉。
对,以医院的名义向赵家人道歉,给赵家人赔偿,这样赵家人才会息事宁人,我本人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亏也是亏集体,看似解决了问题。但是!我不服!”
陈棋一下子将手中的病历重重扔了桌子上。
啪一声,吓了大家一大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棋:
“我不服,妈的,我个人安危算什么?但我不能让我们四院这个集体的名誉就这么毁了,我也不能让我们的年轻医生们从此失去对工作的热情和积极性。
我更不能让黑白颠倒,小人得志,他赵家算什么东西,如此卑鄙耻,还要我咽下这口气?踩着我,踩着四院三百多职工名誉去成全他们?他们想得美,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说完,陈棋气匆匆走到了电话机旁,咕咕咕开始摇电话了。
黄瑛有点紧张:“陈棋,你不要乱来,以暴制暴只会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
“黄书纪,你放心,我不是叫人来打架,我是叫人来帮我们破桉,有困难找警察嘛。”
一会儿,话筒里传来了接员的声音:“你好,要哪里?”
“喂喂,你好,我这里是越中四院,我是副院长陈棋,请你帮我接县公按局刑侦大队姚金书队长。”
姚金书,黄坛人,是陈棋黄坛时期的好朋友姚光荣的亲小叔。
陈棋跟姚家人关系都不错,尤其他还是姚光荣和高红的媒人,两家平时就走动,关系算近的。
电话接通中,办公室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这年头,单位发生的事情,一般都是本单位自己解决,很少有报警的,毕竟国企也好,大型机关事业单位也罢,那都是有保卫科的。
四院也有保卫科,科长还是中层,地位一点都不低。
所以大伙儿根本就没想到请公按的人介入调查。
几个年轻医生则兴奋了,都崇拜地看向陈棋,不畏强暴,坚持反抗这才是年轻人的三观。
电话接通,陈棋直接喊了一句:
“小叔,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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