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初所的会议室里,张阿根和陈棋坐在一起,旁边坐了金大姐和陈二叔。
“陈中专,做为你的朋友,我可以明确跟你说,金家这次事情做错了,先不说金家那小子有没有抢你弟弟的钢笔,但就金家几个男人打你大姐这事,
无论从法律上,还是我们农村的道义上,都是不对的,女人打架,打多狠多凶,男人都不应该参与,更何况还将你大姐打骨折了,这事,犯了法了。”
张阿根这番话,让陈棋心里舒服了很多。
张阿根看到陈棋脸色缓和了一些,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从你们读书人的角度来讲,要报警,要让他们金家人坐牢,这点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点,金家在夏泽村是大姓,光是村两委会都是金家人把持着。
这次就算是你将金家其中一人投进了监狱,可是对金胜康,甚至金家这个大家族来说,根本就没有伤筋动骨,但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
你是考上了中专,将来鲤鱼跳龙门成了国家干部,离开了夏泽村,可是你的大姐,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的爷爷奶奶,二叔一家都还要在夏泽村生活下去。
你们陈家是外来户,是小姓,到时你们家就可能遭受金家无穷无尽的报复,他们人多势众,有得是办法让你们家陷入困境,将来你们要在村里打个证明,建个新房等等,肯定都会被为难。
现在你报警一时爽了,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但你要知道,将来你们陈有会受到无穷无尽的恶气,淘气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你不要怀疑,金康胜这人做得出来。
你以为我今天是来给他金康胜做说客的?你想错了,我是莲东村的,怕他金康胜吗?我这是为你着想,不想你们家里将来吃更多的苦头。陈中专,你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陈棋一听,不得不说张村长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无论什么时候,哪个朝代,农村始终都是同姓大家族掌握着权力,始终逃脱不了一个乡情。
在夏泽村,金康胜就是天,就是土皇帝,就是一人说了算。
真要走法律程序,对方有乡里背书,完全会说这是双方打架斗殴,互伤所致,而且双方都有伤。
这年头,打架这事只要不死人,政府根本就管不着,金家人还不一定会坐牢。
反过头来再看看陈家,爷爷奶奶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二叔又是个傻X,自己要上学,无暇顾及家里。
剩下的傻大姐受了伤,还没文化,有文化的弟弟妹妹还小,根本顶不上什么用。
这陈家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伤的伤,怎么跟兵强力壮,只手遮天的夏泽土皇帝斗?
想到这里,陈棋一声叹息,再一次感觉到,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居然拿个农村土皇帝没办法。
张阿根一直在仔细观察陈棋的脸色,看到他一脸懊恼的样子,便继续劝解道:
“所以说,今天这事,你大姐肯定是要吃亏了的,你真要报复,那也要等你工作以后,有了这个能力再想想办法,所以我是劝你,忍下这口气,大丈夫能伸能屈。
当然这事也不能算完,你大姐被打伤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这个都是要跟金家人算算的,你如果相信我,这事我去帮你交涉,保证让金家人出血,在钞票上不能便宜了他们。”
这时候,金阿大金老头也开口了:
“陈棋呀,我是金家人,我也看不惯金康胜那鸟样,但刚刚张村长说得对,如果这次你坚持要报警,坚持要将金家的那个打人者送进监狱,那你们陈家就是跟金家结死仇了。
我们村的人是什么样子,通过这件事情你应该也心知肚明了,雪中送碳不会有,但踩上一脚的事情他们完全都做得出来。到时你去城区上班了,那傻大姐,还有陈书陈画怎么办?
所以听大爷一句劝,这事只能协商处理了,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你将来有出息了,将你的大姐和弟弟妹妹都接出大山,去城里生活,到时就不用看金康胜那老小子的脸色了。”
陈二叔在旁边只能尴尬地点点头:“是啊是啊,老二,我觉得张村长和金大爷说得对。”
陈棋白了他一眼,把他当作了空气。
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陈棋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刚刚的话。
陈棋的确在思考,主要是想想自己有几分能力?一个在校的学生,一没有官面上的朋友,二没有靠山,就有一把手术刀,那能顶啥用?
这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行的。
打定了主意,陈棋也是个果断的人,他明白这事越早拿到赔偿越好,事情拖越久,对陈家越不利。
“张村长,金大爷,那这事你们可得替我大姐作主了,现在我听你们一句,跟金家协商处理,咱们就按农村的规矩来办,但金家的赔偿必须让我满意。
如果金家这事处理得不让我满意,我也不瞒你们说,我是没能力,但我的老师们有得是办法,我班主任李老师,那可是兼着地区公安的法医中心主任,我是班长,他肯定会帮着我。”
其实这话陈棋是吹牛了。
但金家既然以农村的规矩来压他,那他也不介意给这群农村土皇帝上上课。
吹吹牛,反正地区法医中心的主任的确姓李,去打听也对得上,更何况一群山里老去哪打听?
张村长和李老头一听,果然暗自吃惊,心想知识分子果然得罪不起,哪怕只是一个学生,老师都大有来头。
“好,你能想通就好,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转告金康胜,是吃敬酒还是罚酒,那就看他自己怎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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