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知抬起黑沉的眸子看了她1眼：“我倒是可以，你不累吗？”
那眼神，仿佛在剥她的衣服。
虽然她这会儿并没有穿衣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
颜若初有点尴尬，但这段时间相处来下，也多少习惯了宋予知的说话模式。
“我是说，我们之间，还要不要继续了？”
她这会儿异常的固执，1定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明明在回来的路上，她想着，宋予知要是询问，她就打个马虎眼过去。
宋予知要是不问，那就是最好的。
彼此心照不宣，两眼1抹黑，继续交往。
宋予知的眼睛非常平静。
过了几秒钟，慢条斯理道：“那个叫曹维凡的男孩子是你的心上人？你为他，要踹了我？”
颜若初被他的问题哽了1下，说：“没有。”
宋予知：“那你为什么见了他后，回来要问我这个问题？”
他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不停。
颜若初的手沾了1点沐浴液的泡泡，已经被宋予知全给揉碎了。
滑腻的触感让人心里发痒。
偏偏宋予知毫无察觉的持续抚摸，按压着。
好像她的手是什么新奇的玩具。
在这样的情形下，无端生出几分旖旎的气氛。
颜若初往浴缸下去了1点，下巴沾上了泡沫。
“刚开始你跟我说要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就想着要不要跟你坦白。可是后面越拖，我就越不愿意开口。怕我说出来你会。”
她顿了顿，闭了1下眼睛：“你会同情我。”
孤儿院的两年她见识过太多这样眼神。
来来往往做义工的大学生，或者是退休的爷爷奶奶，都会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孤儿院里的每个孩子。
那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即便他们是好心，是好意，是可怜他们的遭遇。
可怜她们不能像正常孩子1样有着健全的家庭，疼爱的父母。
她宁愿是他们是带着嫌弃，是厌恶。
也不要同情。
她自己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她为什么讨厌。
大概是为了维护自己那1点点，快要找不到的自尊心吧。
人们的眼光里同情，她总感觉是带着1点高高在上的姿态。
强者同情弱者的姿态。
宋予知听着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波澜不惊。
只有那双眼神，深沉的过分。
颜若初低下头，继续说：“我不是徐家的女儿，不是我哥的妹妹。我原来叫初1，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是在7月初1的时候，被警察叔叔送到了孤儿院，所以才叫初1的。”
这是在解释为什么刚才曹维凡叫她“初1”。
“我要真的是徐家的孩子就好了。”
这话出来的时候，她已然带了鼻音。
头埋得更低，泡泡都要沾上鼻尖了。
如果真是徐家亲生的孩子，那就是她有幸福快乐的童年，是被满满亲情包围住小女孩。
颜若初开始理解，为什么当初林悠怎么都不愿意跟顾皓庭坦白自己的过去。
没有人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狰狞的伤口。
指着那里，诉说伤痛。
宋予知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擦掉下巴上的泡沫。
懒懒道：“你要是不想，就不用强迫自己跟我说这些。你的过去在我这里，不重要。我要的是眼前这个你，不是初1，不是徐家的女儿，而是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
不重要。
颜若初敏锐的捕捉道这几个字。
也是。
喜欢1个人才会去深挖她的过去，想要彻彻底底的了解她。
而且他的家庭，在自己孩子选择对象上面1定是慎重又慎重的。
估计连对方家祖坟的风水怎么样都要打听清楚的。
颜若初眼神1下子暗淡下去。
“我明白了。”
声音小小。
宋予知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看她的样子，有些挫败。
那她到底明白了个啥？
宋予知凑了上去。
鼻尖对鼻尖。
气息扑在她唇上，痒痒的。
宋予知咬了1口她的唇瓣。
垂眸向下。
几根不听话的发丝从包裹好的毛巾掉落下来，蜿蜒在光滑细嫩的肩膀上。
宋予知把发丝拨开。
撇开她胸前的泡沫。
用1根手指在锁骨处点了1下。
“洗好了就出来吧，我给你擦药。”
疤痕的痂已经掉了。
伤口处变成了深粉色。
哦。
她差点忘了，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以身报答，他做得不错。
宋予知不等颜若初回来，站起身，双手插到她的腋下。
轻轻松松把人提了上来。
打开淋浴头，把她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然后拿了1件浴袍裹住，抱着她往卧室走。
这番操作下来，他的运动裤也湿了1大片。
他没在意。
颜若初躺在被子里面，眼睛有点红。
“你去忙你的吧，我想睡1会儿。”
宋予知给她裹好被角，翻出她包里的药膏。
药膏已经用了将近4分之1，可见她是有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他挤出1些在指腹，抹在她伤口上。
擦完药后，他1言不发的出去了。
不到1分钟，卧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
颜若初探过头去，眼尾泛着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浴缸泡太久的原因。
宋予知手里拎着笔记本电脑，走到床边上，被子掀开，坐在了她的旁边。
带上耳机，打开电脑。
他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大。
哒哒哒的挺有节奏。
颜若初不觉得吵，反而心里安静不少。
她往宋予知身上靠近1些，1只腿瞧瞧搭在他的腿上。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把手也放在他的腰腹上。
小心的揽住。
也是。
自己在想什么呢。
他干嘛要在意你的过去。
你们连将来都不会有。
唯1能稍稍把握住的，就是当下了。
而且这个当下，指不定哪1天就烟消云散了。
没有互相感情奔向的男女，太脆弱。
1点小事，1点小矛盾，就足以击溃。
颜若初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腰腹上的手松下去后，宋予知停下动作，手伸进被子里面，握住她的。
反复的，仔细的摩挲着。
直到旁边的人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背靠着他，继续睡了。
宋予知保持刚才的动作几秒钟后，才定住心神，望着电脑重新开始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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