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火炮和铁炮使用寿命都极短,而且还有过热和炸膛的风险,秀家在阻断了阿波众的阵型,包围了敌军的先锋之后,就让大炮停火休息。
而且此时战场面积已经极其压缩,敌我双方阵型犬牙呲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刻再开炮确实容易误伤友军。
秀家本来以为胜局已定,怎料敌军居然从薄弱处突围而出。
随着敌军先锋军的撤退,在右翼苦苦支撑的香川亲和也开始出现颓败,阵线被不断前推。
长宗我部军战至此刻已经败局已定,还能坚持不出现溃败,已是日本难有的强军。
秀家当然不愿意放任对方这么轻易的离开,可是秀家此时生力军只剩高松备仓敷右备3000人,且都在阵型的最后面,根本来不及阻击敌军退走。
秀家想要命令火炮继续开炮,阻断并打乱敌军的退走,可是却被南蛮水手严词拒绝。
秀家无奈,值得命令高松备备队长菅正利,仓敷右备备队长宇喜多诠家率队从战场左翼过河,截击敌人退兵。
而刚刚食用完午膳,准备孤掷一注,率领全军出击的长宗我部元亲,也在饭野山上看到先锋队的退走。
他知道此刻再全军压上已经没有意义,只得如上次长宗我部亲吉在高田所做一样,率领养精蓄锐的6500人掩护前线部队后退,再续实力,以图再战。
尽管长宗我部元亲拼命想要支援前线,尽可能多的救出自己的部队,但是宇喜多军也不是吃素的。
高松备和仓敷右备直接越过拔川,在拔川东直接截住了长宗我部元亲的支援,青龙备配合上道左右备一起重新堵上了缺口,将作为殿军的长宗我部亲吉和身边800了彻底堵在了里面。
已经逃出去的香宗我部亲泰想要回身救援,却被秀家的铁炮备队的齐射击退。
宇喜多家趁机直接跨过拔川,将阵型向前推进了600米。
右翼的宇喜多军在户川秀安的指挥下,以朱雀备为盾,阻击延缓敌军进攻,以邑久备为矛从右翼打击杀伤;
此刻又因为阵型的推进使得第二阵的铁炮备和和气备得以从左侧支援,使得本来作为支援的长宗我部信亲队和作为第三波支援的东伊予众彻底陷入了包围。
而本身在敌后牵制部分东伊予众的旗本备,也看准时机收起重藤弓,以庄林一心为旗头,举起骑枪对着东伊予众背后就是一个背袭。
日本并不是一个缺少战马的国家,从九州到北海道,各国都有自己的养马场,平安时期,政府在越后和上野这里官营养马场,这里也成为日本优质战马的主要供应地。
很多人受武田信玄影响,加上影视作品和小说的错误影响,一直觉得木曾马乃是日本少有的好马。
其实这种肩高不过1.2的矮脚马只能作为短距离突袭使用,其承受重量的能力又比不过东北马,充其量相当于中国滇马的水平,走山路和断距突袭没有问题,但是想要他们作为主要战马却是难为他们了。
全战中武田家特性是骑兵加成,说实话越后上杉家都应该加的比他们多。
日本此时的主要战马应该是以越后马和关东马为主,当然在东北地区有一些类似大陆的辽东马的高头大马,平均肩高为1.3~1.35米,有的能到1.4m,这在日本绝对是骏马中的骏马了。
其实不止是日本,古代蒙古马的平均肩高应该在133cm,河曲马在137cm,哈萨克马是东亚最高的马,肩高在140cm,全球最高是高卢温血马和弗里斯兰马,肩高能到165cm。
如今我们在赛马比赛参见的1.7m的高头大马,是人类几个世纪以来,混血杂交优胜劣汰的产物,并不是马种最初的样子。
在这个平均身高不过1.45的时代,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头肩膀和你差不多高,昂起头颅超过你半个人,身上还坐着一位披盔戴甲的武士,手拿骑枪向你冲来时候的样子。
都不需要给马匹披上盔甲,对于现在这群吃饭只能在温饱挣扎,小胳膊小腿的足轻和农兵来说,秀家的旗本队已经属于重型坦克级别的东西了。
仅仅一个冲锋,旗本队就冲入阵中数十步,整个东伊予众被撕裂农兵、武士在重型坦克面前人人平等,都被马匹撞飞后被后面的马匹践踏在地上,眼看就活不下去了。
只见这群刚刚组织了一波信仰冲锋的武士,从自己的战马上下来,丢弃折断了的长枪,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就开始在身边左劈右砍起来。
是的,秀家的旗本众根本做不到欧洲起兵那种坐在马上向下劈砍的动作,其一原因就在于马太高,自己手臂不够长。
这也是当今日本战国骑士的通病,尽管已经了马镫,还是不能解放双手,骑马队的通常作用只是快速机动后下马作战。
现在在秀家的教一下不仅可以做到骑射,还回了列阵冲锋,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对于东伊予那些乡下土鳖来说,他们那里看到过这种阵势,旗本队仅仅一个背冲士气就崩溃了,不仅仅是底层农民,豪族大佬带头撤退。
旗本众虽然精锐,但是其人数不多,并不能完全封堵住退路。只见2500多人顶着旗本众众的砍杀从旗本众人群的缝隙中跑了出去。
几千人一路跑一路丢弃具足、武器、番旗,只有被挡住了去路才会勉强拿起武器与宇喜多军战斗一番,但也绝不恋战,一有机会就找空隙脱离战斗。
东伊予众的行为,起了一个很不好的示范作用,在战场不利的时候一旦有队伍先行溃败,本着我跑得慢我就死路一条的想法,会迅速带动整只军队出现溃败。
长宗我部元亲想要在阵后重新整队,缓缓退回饭野山,改日再战,却见自己左翼阵型先行溃败,心中就是一个咯噔,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其负责压阵的赞岐众最先出现不稳的迹象,对于这些土生土长的的赞岐人来说,在赞岐打仗,每人比他们更熟悉往哪儿溜了,生怕跑慢了被别人抢了先。
“主公,泷宫辰氏带人逃走了”元亲的家臣久武亲直指着自己本队左翼压阵的赞岐众说道。
长宗我部元亲顺着久武亲直手指的方向看却,确见泷宫家的百余人军势先行脱离队列,向身后退去。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跑起来自然就没了什么压力,赞岐众们宛如崩溃的水坝一样,从一个点的小溃退,变为整个备队的大溃退。
长宗我部元亲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咒骂道“泷宫辰氏那个无耻小人,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还给她加封知行,他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混蛋!”
不论他怎么咒骂,长宗我部家的溃退已经不可避免,此时还有一个坏消息被家臣金子元宅骑马带来。
金子元宅乃是元亲心腹爱将,在元亲本阵迁移后受命守备本阵监视全局,能让他亲自从饭野山下来的,定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只见他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跑到元亲面前说道“主公,丸龟方向6000军势正向这边进军,军势严整,丝毫不乱,应该是宇喜多家的精锐。”
元亲对于这个消息有些不能接受,对着金之元宅爆呵道“那个娃娃哪来的这么多精锐,现在正面有不下17000人,后面还6000精锐,吉备三国有这么富饶吗?定是虚张声势的部队,你且去打探清楚再来回报。”
正在元亲呵斥家臣的时候,从右翼退下来在阵后重整的香川亲和也跑了过来对自己父亲说道“父亲快走,宇喜多家援军来了,人数不下5000,香川军已经与敌交战。此时再不退走,恐难逃覆灭之危啊!”
元亲对自己的儿子的能力很清楚,香川亲和性格老实,如今连他都来劝自己退军,自己恐怕确实非常危险。
但是自己的长子信亲和叔父亲吉还陷阵中,不将他们救出,自己这波有何面目回去将土佐父老?
特别是长宗我部信亲,作为元亲养育多年的嫡子,元亲将他看作自己的继承人,历史上九州之战战死后,元亲受到了机器大的打击,以至于性情大变,全然没有当初的贤明模样。
“父亲,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儿子香川亲和再次向元亲劝谏道,想要裹挟着元亲从熊栗、羽床地方撤退。
元亲期初有些浑浑噩噩,但是很快从儿子和家臣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抽出自己的爱刀四十又三说道“全军向左翼进攻,救出信亲后,向羽间、琴平方向突击先进。”
元亲在此时保持了清醒的头脑,他知道从熊栗经羽床让一个大圈是很难返回土佐的,宇喜多军完全可以在他之前将退路堵住。
此刻只有趁着宇喜多军还没有完全合围,经战场左翼,从他们阵型的一侧且战且退离开,方是上策,而且此计还可以同时救出自己的嫡子信亲,至于陷入阵中的叔叔亲吉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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