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和飞翎隐藏在玉皇顶东北方的小岛上。这个小岛,原来就是泰山的天烛峰。于雷不知道这个天烛峰原来的高度是多少,海啸改变了很多地形,就连玉皇顶现在的海拔估计也降低了不少。天烛峰比玉皇顶更小一些,目测现在露在海面上的小岛也就只有不到一百米高。
老道长平日就住在这里,于雷刚踏上天烛峰的地面,就感觉到身边一阵疾风袭来,夹杂着羽毛扑扇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飞翎一看到他肩上的小果果,就直接扑过来了。
于雷倒是不怕飞翎会对他有什么攻击性的举措,他就是怕它会忍不住鸣叫。要知道,它的“风声鹤唳”可不是普通级别的,绝对能把玉皇顶的那些人都惊动。
不过还好的是,飞翎好像是怕吓到小果果,只敢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低语声。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由于这里没有电,一片漆黑,更显得天上的月亮皎洁异常。借着月光,于雷看向坐在一旁大石头上打坐的老道长,恭敬地说道:“道长,我想借一下飞翎。”
老道长低宣了一声道号,淡淡说道:“贫道是贫道,飞翎是飞翎,何来借与不借之说?”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谁有能耐就随便使唤飞翎,反正他和飞翎并不是主从关系。
“那就有劳道长照顾下那颗鹤卵了。”于雷笑着说道。
道长点了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于雷转过头,看着身前足有好几层楼高的飞翎,再看看自己肩头上只有手掌大小的小果果,奸诈地笑笑道:“飞翎,你载我一程,我会想办法让小果果跟你亲近亲近,如何?”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和一只大鸟讲话,挺囧的。但是在之前的海啸中,飞翎明显能听得懂他的意思,所以他也就试试先用语言沟通一下。
果然,飞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便低垂下了它高傲的头颈。
于雷翻身坐了上去,顺着飞翎抬起脖颈的动作,缓缓地滑到了它的后背处。小果果显然是觉得这种感觉新奇得很,扑扇着小翅膀开心地“咕咕”叫着。
飞翎显然是听到了小果果的声音,心情舒畅至极,刚想鸣叫几声来抒发自己的感慨,却被于雷拍了几下,制止了它制造噪音。
“飞翎老大,噤声噤声。若是不满意我,你就当载小果果飞两圈吧!”于雷连忙好生安抚,先离开这里再说。
飞翎本是不乐意飞离此地,它从未离开过鹤卵,但是老道长在这里一定会帮它照顾好另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飞翎回转它长长的脖颈,慈祥地看着于雷肩上的小果果,便张开了双翅,展翼腾空而去。
于雷借着天上的星辰,辨别了方向,指点了飞翎朝正西方飞去。
尽管这次飞翎让于雷骑得心甘情愿,但是驾鹤的感受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飞翎的双翅全部展开,能有五六米宽,速度就好像腾云驾雾般。虽然坐在它的身上很平稳,但是风呼啸而过,吹得于雷脸生疼,小果果在就被他用手臂护在了怀里,替它挡住了迎面的风,防止体重过轻的它被吹跑了。
还不止这样,飞翎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故意要让于雷受不了一样。于雷索性整个人都趴在了飞翎的背上,把脸埋在了它厚重的翎羽内,这样才好过了些。
泰山离太行山并不远,飞翎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飞到了。于雷低头向下看去,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因为他看到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快艇。
这艘快艇的船头点着探照灯,照得露在水面的一部分山体在黑暗中巨细无遗,连在空中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想,这艘快艇肯定就是方舟才能拥有。这艘快艇不小,装一百多人都没有问题,方舟的人并没有乘直升飞机前来,而是从水路悄然潜入,目的恐怕就是为了把太行山的众人全部一网打尽。
于雷轻拍了拍飞翎的后背,示意它到位置了。小果果在途中被于雷喂了几块牛肉干,正在他怀中睡得香甜。于雷不忍心带着它一起走,谁知道下面会有怎样的危险等着他。所以,他就把小果果放在了飞翎的背上,低声说道:“飞翎,我把小果果还给你了,飞的时候要小心点啊!”
飞翎果然因为于雷的话,降低了飞行速度,缓慢地盘旋而下,于雷则等到适当高度后,直接跳到了海面上。
由于向下的重力作用,膝盖以下直接就掉进了海里,当他运起分子反作用力之后,才慢慢地升了上去。等他重新凌空站在水面上时,才抬起头在天空中寻找飞翎的影子。没想到却看见天空中飞翎巨大的阴影,已经朝东方越飞越远了。
于雷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个飞翎还真是小气到了极点,生怕刚刚回归怀抱的小果果被他抢跑,立刻就调转方向往回飞了。亏他还想回去的时候也要拜托它呢,结果它这就跑了。
不过也有办法,他可以把这条快艇夺过来,这下倒是不愁没有交通工具带太行山众人回泰山了。
于雷虽然心头焦急,但是也知道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若太行山众人已经被方舟抓到,那这艘快艇也不至于还停在这里。这就说明,其实方舟派的人还未得手。
于雷悄悄地接近快艇,在快艇的尾部发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拖钩。于雷顿时明白了为何抓几个人就要派这么一艘快艇,原来还是想着这片海域深处埋着的核弹头。
一想起核弹头,于雷就想起了和林半夏的相遇,不禁心头一颤,连带着在水面上都站立不稳,险些直接摔下去。
就在他这么一低头向下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水面上,无声无息地冒出来一个人头。长长的头发就像海藻一样漂浮在海面上,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看着……
周围万籁无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于雷的脚底迅速顺着脊梁骨爬到脑后。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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