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七七会合以后,沈然看着她的眼睛,久久未能言语。
沈然双手颤抖,嘴唇也哆嗦着吐不出一句话来。
真的是他。李友真是被江九洲害死的!
老会长离世,魏琛亲自给老人家办了场葬礼。沈然、江九洲、陈七七等人,都前去吊唁。
S市最大的殡仪馆内,白色鲜花铺满了半面墙。
正前方的黑木棺材里放着老会长的尸体,僵硬得不成样子,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青灰色。
沈然跟在江九洲后头,献上鲜花,俯身鞠了一躬。
江九洲伸手去摸沈然右肩,安慰她,沈然却生分地躲开了。
殡仪馆室内的气温很低,阴气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凉意。
魏家和公会内部的人都在场。
远远望去,清一色的深灰服装。
沈然提前退出,浑浑噩噩地沿着殡仪馆门口的石阶往下走。
一不留神抬头,她看见路口十几米外,百无聊赖靠着汽车引擎盖的陆明爵。
对上视线,陆明爵朝她粲然一笑,清冷寡淡的表情立刻晕上了一层暖意。
几天不见,恍如隔世。
“短短两周没见,竟然发生了这么多麻烦事。”陆明爵看沈然呆呆的不说话,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怎么这副病怏怏的表情,不欢迎我?”
沈然眼神黯淡,张开双臂环住陆明爵的脖子,闭紧双目,疲惫地把下巴磕在他肩膀。
结实的臂弯将她轻轻揽着,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的头发,自上而下地缓慢滑落。
“怎么了,然然,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有点累。”
陆明爵揉蹭她的脸颊,轻声道,“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现在还不行。”
陈家和魏家的矛盾都没有解决,拖得越久越危险。
而且老会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枪杀,其中也有她的原因。
假如不是她拜托陈七七,说服陈老先生出面和解,兴许老会长就不会遇害。
难道又是江九洲吗?
江九洲故意利用她,把两条大鱼勾出来,然后把老会长的死甩锅给陈家?
“明爵,人心好复杂,我看不透。”
陆明爵满眼怜惜地亲吻沈然的嘴唇,紧紧拥着她,“猜不透就不要猜了,有那份闲心思,不如多想想我。”
两人深情相拥的画面,落到站在殡仪馆门口的江九洲的眼中。
江九洲目眦欲裂,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
晚饭后沈然躺在客厅沙发上看书,陆明爵整个下午不知道去哪儿了,很晚才回来。
困意来袭,沈然眼皮沉重,手慢慢变得无力。
翻开来的书本随着两只手臂放平,贴到了她胸口。
迷迷糊糊中沈然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紧盯着自己。
胸前的书被拿走,压在身体上的重量忽然消散。
她浅浅皱眉,睁开眼。
陆明爵把书放到案几上,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嗔怪道,“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连件衣服都不盖,容易着凉。”
“你一下午都去哪儿了,回来的好晚。”身体懒,沈然保持平躺的姿势,不想立刻起身。
“想我了?”
双膝跪地,陆明爵一手撑着沙发,弯腰吻上沈然的唇瓣。
她睫羽轻眨,自然而然地拽紧陆明爵的衣领,捧着他的脸加深这个吻。
燥热的感觉从头到脚,把人融化成了水。
不起眼的一点小撩拨,她总是能轻易地诱他上瘾,一颦一笑都夺目勾魂。
香烟尚且能够忍得住寂寞,可一旦沾上了人,他就戒不掉。
一定要吞噬入腹,才知道餍足。
“夜深了,好好休息。”陆明爵抱着沈然到床上,熄灯睡觉。
沈然入睡得快。
她和陆明爵面对面侧躺着。
白净的皮肤清透温软,近距离观看,她的睫毛长而密,眉骨温柔,干净的脸蛋上连一丝毛孔都看不见。
面对这样一张娇若花朵,纯欲诱人的面容,陆明爵瞧得出神。
想弄,又不敢弄,怕惊扰到她的好梦。
被子长度刚好遮到两人的肩头,陆明爵试探着往下一钻,把脑袋蒙进被子里。
他埋首于沈然的胸口,隔着睡衣,吸吮她身上的香味儿。
就这么抱紧沈然的腰,沉沉睡去。
临睡前,陆明爵回忆起今儿个下午。
他拜访魏琛,帮忙审问捅伤魏琛的那名打手。
那小喽啰的嘴巴狡猾得紧,一口咬定是陈家雇佣他杀人。
魏琛这人不算好,但好歹也是自幼养在老会长膝下,被教育着长大的。
他不善良,但也没那么卑鄙。
就像当初为了逼迫江九洲退出会长竞选,绑架沈然并软禁,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伤及沈然分毫,待人客客气气的。
严刑拷打的事儿,他干不出来。
顶多是冲对方梆梆来两拳,为自己挨的那一刀出口恶气。
但陆明爵不一样。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对外表现出来的矜贵优雅的形象,是他想要展现给别人看的,而掩藏在光鲜面具下的另一副不为人知的面孔,才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陆明爵家世显赫,深受精英式教育的影响,倨傲自负,眼高于顶,是人人艳羡的谦谦贵公子。
同时陆明爵也有着拘泥于世俗的缺陷。
他自私虚伪,习惯了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冷血、善妒、喜怒无常。
人哪有不疯的,只是还没被逼到发疯的时候。
逼急了,人就不是人了。
S市的一家私立精神病院,今年从国外新引进了一批医疗设备。
这种用来医治精神病患者的电椅,售价二三十万不等。
院内总共购买了12台,其中一台被魏琛弄走了。
直接以私人名义购买,过于明目张胆,毕竟做事不能太高调。
借着精神病院的渠道搞来一台医疗电椅,陆明爵立刻就给那名死心眼的小弟用上。
电击小白鼠整整两个小时。
外焦里嫩,都快整得精神错乱了。
陆明爵拿来纸和笔让他写认罪状,逼他昭告所有人,是江九洲指使他混进陈家地盘上的赌场。
也是江九洲教唆他捅伤魏琛,嫁祸于陈家。
“你们以为严刑逼供,我就会乖乖任你们摆布吗?这种昧着良心的东西我不会写,有胆子就给我来个痛快,杀了我啊!”
男人双腿发麻,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却跟一条野狗似的,趴在地上乱吠。
在没弄清楚真相前,魏琛和陈家都不会轻易让他死。
但可惜他押错了筹码,因为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陆明爵,掌握他生死的也是陆明爵。
年近四十的魏琛、七老八十的陈家老先生。
他们狠不下来的心,陆明爵可是狠得。
随意挥挥手,两名属下蹲下身来,按住男人的后背和后脑勺。
他们抓住男人的左手,让五指平铺在地面上。
另一名小弟手里握着一把三公斤重的铁锤。
还不等男人喊停,铁锤就对着男人的手指砸了下去。
砸的每一下都有去处,不偏不倚,四根手指的骨头都挨个被砸碎。
锥心蚀骨的疼痛,比杀了他还难受。
陆明爵冷眼旁观,静静地聆听男人的哀嚎。
“我、我写!我认罪!”
“晚了。”陆明爵当着他的面撕碎空白的纸张,碎纸屑从上空轻轻那么一甩,落到男人头上。
陆明爵蹲下身,皮笑肉不笑。
“从现在开始按我说的做,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我就把你身上的肉割成一道道血口,泡在咸菜缸里腌入味儿。”
“我、我答应!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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