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半夜做了个噩梦。
梦境中的画面是以第一视角发生的,真实得让人害怕。
她被一个陌生大叔捂晕,关进仓库,又被捆绑双手带去车上,开进一处偏僻的山林。
趁其不备她逃走了,努力用牙去咬,解开手腕处的细麻绳。
对方在身后大喊着追赶,脚下一滑,她沿着杂草丛生的泥石滑坡滚下。再一睁眼,院长妈妈就坐在床前守着。
孤儿院年久失修,天花板上的墙皮都掉了许多,痕迹斑驳。
迷迷糊糊的,她有些困,隐约听到几个叔叔阿姨的话。
“都过去好几天了,也联系不上这丫头的家人,她是不是被遗弃了?”
“我看不像,你看她穿金戴银的,瞧着家境应该不错。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和家人走散了。”
“哎,院长,不是我说你,就凭咱们孤儿院目前的状况,孩子们的伙食费都快交不起了,你还从外面捡个小孩回来,不是给自己增加负担么?”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院长妈妈也很无奈。
由于经济方面的危机,孤儿院已经好些年没有接受过外界爱心人士的捐助,基本上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面对水电费和食宿费的各种生活开销的账单,几个大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指不定哪天,孤儿院就会倒闭。
多收一个孩子,便是多增一分负担。
大家伙展开激烈讨论,孤儿院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办下去。
这时,眼尖的主任发现了女孩右手腕戴着的玉镯。
他走过去将镯子拿下,端详许久。
玉镯内侧刻有文字信息,是一件老古董,距今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如果是真品,铁定能卖出大价钱。
主任皱眉琢磨了会儿,摩挲着玉镯说道:
“不如这样吧,这孩子暂时留在院里住下,寻人启事也一直贴着。假如能找到她的父母自然是最好,找不到就继续养。但也不能白养活,她身上的镯子和那块玉,我托朋友看看能不能卖点钱。”
一开始,其他人是不同意的。
趁人之危,侵占一个孩子的财物,哪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别纠结了!要是孤儿院倒闭,所有的孩子都得流浪,这丫头照样活不成。”
主任的朋友是学考古鉴定的,后来成了无业游民,做着倒卖古董文物的活儿。
东西确实是真品,送去拍卖,保底价也有两千万。
这些钱放在当时,够开十几家孤儿院,一辈子吃喝不愁。
但主任没有听朋友的话偷偷转手卖掉,而是找到一位喜欢搞古玩收藏的老艺术家,两件物品以30万的价格抵押,随时可以赎回。
抵押合同的有效期是20年,今年刚好到期。
沈然曾经以陆氏的名义捐款给孤儿院,不仅帮助解决了燃眉之急,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慈善人士关注。
在最后的合约期限内,院长妈妈把东西赎回,寄送给沈然的丈夫陆明爵,希望能物归原主。
虽然人死了,但这些私人物品毕竟要归还。
她来的时候是什么样,走的时候一样也不能少。
……
沈然从梦魇中惊醒,心跳飞快。
口渴难耐,她下楼拿点冰的饮料喝,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结果在客厅遇见了半夜不睡觉、独自坐那儿喝闷酒的陆明爵。
“你也没睡?”陆明爵看她下楼,仰头将杯里剩下的两口红酒喝光。
沈然好奇陆明爵能有什么烦心事。
坐到陆明爵身边,沈然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两天失眠多梦,夜间总是睡不安稳。”揉揉头,她转口问道,“你呢?大半夜在这喝酒,酒气熏天的,是工作上有什么烦心事吗?”
“只是突然有些感慨。”
沈然更觉得稀奇,翘着二郎腿往沙发靠背一躺,“感慨什么,想她了?那你多看看我。”
她不介意陆明爵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她从前的影子。
陆明爵转过头来凝视沈然,半分喜悦之情也提不起来,落寞地垂下了视线。
“孤儿院那边把然然的遗物寄给我了,让我放进她的墓地里,好让她走得安稳。”
院长妈妈寄过来的遗物?
沈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物品,小时候的衣服鞋子这些,也没必要特意保存再寄过来。
“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放下酒杯,陆明爵弯腰拿过茶几上的一个黑盒子,递给沈然。
怕弄坏了,她很小心地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沈然的思绪突然静止,不知道哪根脑神经被刺激到,一下下猛地抽痛。
“这个好像……”
好像她在哪里看见过?
一觉醒来,梦中的记忆忽然就混乱了。
“那枚白玉我记得很清楚,是很多年前我送出去的。”回忆起往事,陆明爵感到既欣慰又悲哀,“原来我们早在那么久以前,就认识了。”
幼年期头部受到过重创,沈然对当年的绑架事件,很多细节都记不清。
对于父母亲的印象更是一片空白。
之后的几分钟,陆明爵按照自己所剩不多的记忆,从头到尾地讲述。
从他口中,沈然发现诸多疑点。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是在国外某个时尚晚宴上,有人来接她走,还说妈妈在另一边等她。
这充分说明,沈然不是孤儿,并且家世很好。
“她的遗物,我可以暂时保管吗?”沈然急切地询问。
陆明爵面色微醺,莫名恼怒,总觉得对方这是在初步试探他的底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李小姐,然然的东西不属于你。”
“只是保管,我不会弄丢或者弄坏的。”
“我说了,那是我老婆的。”
陆明爵伸手去夺,而沈然急需查明自己的身世,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愿放过,自然是不肯给他。
她霸占盒子摇摇头,陆明爵也不客气,直接站起身抢。
无意间右脚被绊倒,一个没站稳,陆明爵压在了沈然身上,鼻子险些磕到沈然的胸。
幸好他及时用手支撑,没冒犯到对方。
“识相点,还我。”他逐渐不耐烦。
陆明爵这身勇猛健硕的身材,论力气她肯定争不过。
沈然把黑子压在背后,两只手臂搂住陆明爵的脖子,硬是把人勾到自己眼前。
“爵爷,做人别这么小气嘛,过几天就还你。”
“别逼我动手。”陆明爵最后一句警告。
“反正我不给,你要是敢硬来我就喊人,还没结婚你就借着醉酒非礼我,到时候夏白薇就够你烦的。各退一步不行嘛,你也不想当众丢脸吧?”
盒子压在沈然背后,要拿到手,肯定会有肢体接触。
沈然要是用腿死缠着他不放,确实挺招麻烦的。
陆明爵握着沈然的手腕,俯身,笑得有些暧昧。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李小姐。你假装我前妻陪我一晚,东西归你,怎么样?我现在喝醉了,酒后乱性也不是不可以。”
“……”瞬间,沈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陆明爵假装吻她,沈然咬着牙把脸转向别处。
趁她不注意,陆明爵迅速将手伸到她背后,然后立马直起腰后退。
沈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戏谑地问,“怎么不继续了,你借着酒劲干坏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两年多前,陆明爵就是在公司庆功宴喝醉,蛮横地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事后还翻脸不认账。
“真正喝醉酒是干不了坏事的,我在陆氏这么些年,可从没听说过,有哪名员工喝醉酒后暴打上司的传闻。”
陆明爵淡淡道,“哪有什么酒后乱性,都是蓄谋已久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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