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好多部落里的青年才俊,都来找我爹娘提亲,姐姐死活都不同意,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我们这个小部落里,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阿乙看向燕云霆的眼神更迫切了。
燕云霆只叹:“可我身兼重任,哪儿有心思儿女情长,再说我已经成亲了。”
阿乙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好多部落里的酋长,十几二十个老婆呢。”
“这……”燕云霆将目光转向李怀安和宇文长卿。
李怀安轻哼:“装什么矜持?难道你老婆还能比那些酋长少了么?”
宇文长卿笑道:“这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燕云霆撇了撇嘴,“此事,再议。”
阿乙也没再多问。
从山腰一直到山顶,五十里为一哨口,由图族士卒看守。格丹东山脉延绵几万里,皆是如此,可见蛮域对此防线相当重视。
阿乙先去了军营,用狼首兑了十颗金豆,五人平均分下后,其他四人下了仙船,各回各的部落,燕云霆则跟随阿乙再回故地,打算再见一面故人。
仙船降落在部落前。
一个容貌清秀的布衣女子,就坐在村口等待,见仙船靠近,她急忙起身迎了上来,略带责备的口吻:
“你这小子,今天怎回来得这么晚,你要担心死我么!”
“姐,你看我把谁给带回来啦!”阿乙与燕云霆三人一起跳下仙船。
布衣女子,正是可儿。
“梅明志……”可儿万份惊喜,眸光跳动,她梳理了一番鬓间乱发,可双脚却不知怎的,不敢再轻易上前了。
“好久不见,可儿姑娘。”燕云霆微微一笑,剑眉星目,无比灿烂。
“姐,还不快快去加酒加肉,今天梅大哥可帮着我杀了一只二阶妖兽呢!”阿乙大声招呼道。
“是了,是了,贵客临门,族人们一定会很高兴!”可儿转身便要往村子里走。
这时,燕云霆连忙出声:“不用客气了,我们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马上就要离开。”
“啊?梅大哥,这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呗。”阿乙留客。
燕云霆摇了摇头,“罗渡路远,不能耽搁。”
可儿顿下脚步,紧攥拳头,即使未转过身来,也能预见她脸有好多遗憾。
“阿乙,你们部落里可有好酒?我们虽不留下吃饭,打些好酒路上解渴。”李怀安突然问道。
“有啊,我们部落里的梅子酒又甜又香!”
“带路。”
李怀安与宇文长卿随阿乙进村。
村口只留下可儿与燕云霆两人。
沉默,
沉默得不知所言。
“听说可儿姑娘要成亲了?”燕云霆率先开了口。
可儿声音低沉:“下个月初一过门。”
“他是你想要嫁的人?”燕云霆又问。
可儿有些遗憾:“年龄都到这儿了,还有什么想不想,我又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又没得挑……”
“你会洗衣做饭,铺床叠被,养鱼喂猪,暖被窝窝么?”燕云霆再问。
“什么?”可儿回眸,有些诧异。
“会,还是不会?”燕云霆笑着问。
可儿撇着嘴,“当然会了,要是连这些事情都不会做,估计早就被爹娘打死了。”
燕云霆笑道:“我在人间有一座农场,正缺你这样的全能型人才,有朝一日,待我手头的事儿忙完了,你愿意跟我回人间去生活么?”
可儿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渐渐,泪水凝上了眼眶,“你……你没开玩笑么?我……我可是一个很普通,很卑微的奴族女人!”
燕云霆坏坏一笑:“胸.大.就.行。”
可儿再也兜不住心里的情愫,洒泪扑进了燕云霆的怀抱,“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再下一程,再邂逅一良人,燕云霆声音轻柔:“可我现在身兼重任,连自己都不知归期,也许你还得再继续等一段时间。”
可儿仰起头,含泪笑得好幸福:“当初你离开时说过‘在你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从来都不会是过客’,就因为这句话,我一直在等,不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在下何德何能,受可儿姑娘如此倾心呢?”
“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你长得俊俏吧。在奴族中可找不出几个像你这么俊俏的小伙子了。”
“呵呵呵……”
燕云霆笑着将可儿拥入怀抱。
“咳咳咳!”村口传来一阵咳嗽。宇文长卿他们的酒已经打好了。
可儿急忙抽离了身子,低头抹着眼泪。
“姐姐,梅大哥……哦不,现在应该叫姐夫了,嘻嘻!”阿乙龇牙笑道。
“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呢!”可儿满脸通红。
燕云霆挥挥衣袖,几十锭金银,全都是五十两足称,悬浮在了空中,他笑道:“这是我们人间的货币,叫做‘元宝’,性质与你们所用金豆银豆差不多,就当做是彩礼了。”
“哇,这么大一坨啊?打成金豆的话,怕是得能有五六十颗吧?”阿乙碰过金元宝,用牙齿咬了咬,咯牙,是真的!
“我们怎么能要这么多钱财呢?你们是我们部落的救命恩人,我们——”
“你就收着吧,”燕云霆说道:“若不出意外的话,蛮域很快便会引来一场变革,腰包里有足够的钱,总能解决一些麻烦,”说着,他又拍了拍阿乙的肩膀,由衷嘱咐道:
“还有你小子,要好好练武,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阿乙重重地嗯了一声。
燕云霆大袖一挥,与李怀安、宇文长卿踏上仙船,几声珍重告别,就此离开了部落。
……
子夜凌晨,蛮域最大的城邦,罗都映入眼帘。
仙船直接停靠在皇城上空,不一会儿,两个灰袍巫师驾驭着飞毯,载着一队蛮族侍卫上前拦截。
“哎,什么也别问了,去告诉你们的蛮王,就说他的妹夫回来探亲了。”燕云霆开门见山,大声说道。
“妹夫?”两个灰袍巫师面面相觑,“好像是听说公主嫁给了一个奴族人,难道是他么?”
“长得可真矮啊!公主怎么会嫁给他!”
“你们速度禀告蛮王!我们在这儿看着!”
分一个灰袍巫师离去。
不一会儿,巫师即刻赶回,态度逆转恭敬:“小人有眼不识国婿亲临还请见谅……陛下就在殿中,诸位有请。”
仙船驶入皇宫。
三人步入大殿。
蛮王商赫独坐殿上,亦如第一次所见,桌上只点着一根蜡烛,手中捧着一本《邦.国论》仔细研读。
面对步入大殿中的三人,他并未及时抬头,而是读完了一篇,才缓缓放下书本。
燕云霆见商赫得空了,才上前行了个礼:“舅哥,好久不见。”
“看样子你们是一路赶过来,这都已经深夜了,肚子饿了么?”商赫保持着王者的威严,问候却是亲切的。
燕云霆笑道:“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才马不停蹄,饿不饿都无所谓了。”
商赫说道:“什么目的,都是一家人,但讲无妨。”
燕云霆也不卖关子:“我想要蛮域出兵,横渡冰原,清缴不死族,支援华胥仙域。”
商赫表情很平淡:“理由与缘由呢?”
燕云霆便将不死族在华胥的动态,以及构成的威胁,统统与商赫讲述了一遍。
商赫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先是问:“你想要多少兵卒?”
燕云霆说道:“一百万。”
商赫陷入了沉默,起身从殿上走下,“蛮域与仙域向来不合,且相隔十万里冰原,且如今蛮域内部混乱,从哪儿给你找那么多救兵?”
燕云霆却摆了摆手,拉着宇文长卿上前:“舅哥无需担心,我这位朋友,可解决你的所有困扰。”
“仅他一人?”商赫难免有些轻蔑。
宇文长卿自信一笑,指着桌上那本《邦.国论》,说道:“此书,虽为儒宗经典,却只能做个参考,一个混乱而治的疆域,需要的是一颗聪明头脑,而不是一本书。”
“儒士?”商赫目光惊讶。
“舅哥,我说过,我会帮你收拢蛮域政权,而他,宇文长卿便是最得力的助手。”燕云霆笑道。
商赫说道:“若你们真能助我一统蛮域,百万援兵,不成问题。”
燕云霆挥挥衣袖,取出锅炉碗筷与酒坛:“咱们边吃边聊?”
四人席地而坐,围着火炉绸缪天下大事。
“说起蛮域的混乱,还真与你小子脱不了干系,”商赫大手往燕云霆肩膀上一拍,燕云霆整个人都矮了个半截:
“当然,更多的原因在于我,想我父辈祖辈,各个都有无上威严,其它图族部落,哪儿敢像现在这般猖獗?
我虽不及祖辈,但终究拥有太阳之眼,是天选的蛮域之王,其它部落虽有不服,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为了巩固与其它图族部落的关系,三年前,我忍痛割爱,公开为我唯一的妹妹挑选丈夫,本以为她至少会嫁给,血狼,雪豹,雄鹰这三大部落其中一位王子,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从人间来的臭小子!”
说到这儿,商赫又在燕云霆的肩膀上狠狠捏了一把。
“嘶……疼,疼,疼……”燕云霆龇牙咧嘴,笑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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