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陈子,席梦菇,仅凭一段流言蜚语,便携众修声讨我琉璃宫,你们也太过分了!”帘霜大声问道。
金陈子冷笑,却还有些客气,“仙子莫忙动怒,我们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岂敢来贵宫门前讨说法?”
说罢,他瞥了一眼孙乾。
孙乾先是大声道:“帘霜仙子,我玄孙于半个月前被人在自家客栈杀死,事后还被人纵火焚烧,连全尸都不能保留……我心之痛,我心之怒,誓要找出杀孙仇人,将其碎尸万段!”
接着,他拖出一名布衣小厮,又道:“此人洪门客栈的家仆,据他所言,当夜我孙儿曾宴请两男一女做客,其中有一人正是你们琉璃宫的人,而那过后不久,我孙儿便被人杀害焚尸,望帘霜仙子体恤我失亲之痛,将凶手交出来,我们俩家不结恩怨!”
帘霜轻哼,高声质问:“我琉璃宫出世,向来戴着面纱,仅凭你家仆的肉眼,岂能辨别身份?”
“仙子可敢让琉璃宫众修摘下面纱,好让我家仆认一认?”孙乾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我琉璃宫的面纱,其是说摘就能摘的?”帘霜一声怒喝,绽放出飞仙修为。
孙乾被威压吓得连连后退。
金陈子闪身护在孙乾身前,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一群贞洁烈女,杀了人家孙儿,还敢大言不惭?你是没将我九阳门放在眼里么!”
他也一声大喝,以飞仙之力予以回击。
显然,金陈子的修为要高出帘霜一截。
帘霜尚可不动,但身旁飞仙之下的长老弟子们,纷纷乱了心神。
金陈子大袖一挥,刮起一阵飓风,揭去了大部分女修的面纱。
“岂有此理!”帘霜飞身冲出,“金陈子,你是欺我琉璃宫无人么?!”
金陈子把头一偏,双手背负身后,仅用眼角余光视人,“哼……你还没资格威胁到我,不妨叫紫霏仙子出来一叙?”
“我们宫主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九阳门又如何?敢亵渎我琉璃宫,一样有来无回!”
“结阵迎上!”
众女修大怒,呼之欲出。“慢!”一声娇呵,止住了众人。
凌裳毅然走出人群。
“凌裳,你别做傻事?”倪冰妍一把抓住凌裳手腕,欲将之拉回,凌裳却摇了摇头,“倪长老,各位同门,他们要找的人是我,这场矛盾也该有我来化解。”
说罢,她甩开倪冰妍的手,大步走向孙乾。
“老祖,就是她!当日公子宴请的女修就是她!”布衣小厮肯定道。
孙乾杀意顿起,抬手一道灵光,便要杀人报仇,一旁的席梦菇却摁住了他的手:“孙道友,你可别忘了,还有两个杀人凶手没现行呢!”
孙乾大悟,“席仙子倒是提醒了我。”他忍住怒气,指声冲凌裳呵问:“贱婢,吾玄孙与你无冤无仇,好心设宴招待你,你为何要残忍杀他!还有,与你同谋的那两个凶手是谁!快快如实招来!”
凌裳如暗夜中的落雪,独立在广场中央,她缓缓闭上眼,藏住所有悲伤,只是道:“孙宝林是我杀的,与任何人无关,你若要报仇就尽管来吧。”
“啊?怎么可是凌裳长老?”
“整个琉璃宫,谁人不知凌裳做事严谨,她怎可能会杀孙家的人?与她同行的那两个男人该不会是……”苏玥看向枕雪和倪冰妍,好不相信,却已确认。
枕雪急忙扯住苏玥的袖子,倪冰妍也连忙摇头示意止声。
“凌裳,我深知人绝非你所杀,那两个男人到底是谁,与你有何干系?你为何不惜身死也要包庇他们?!”帘霜落在凌裳跟前,紧声质问道。
凌裳只是摇头,“人就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你难道!”帘霜抓起凌裳的右手,撩开她的衣袖,见守宫砂还在,刹那黯然神伤,“你傻了是怎么的?为了两个不相干的男人,竟不惜自己道途。”
凌裳紧咬着嘴唇,已有丝丝血迹,她内心何尝不做挣扎,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她不站出来,又该是谁呢?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变作女人,更不该有这一副漂亮皮囊!
可长相是爹娘给的,她又能如何呢?难道长得漂亮,就一定是个错么?
她好伤,好悲,好委屈,不经意间,泪已淌出了眼尖。“我下辈子再也不做女人了!”
她猛地推开帘霜,取出一把灵剑,对准丹田便要刺下——
“凌裳不要!”
“呼哧!”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飞剑破空袭来。
“哐当!”
灵剑刃断。
“锵!”
照胆如地三分,剑音嗡嗡作响。
凌裳猛然睁开眼,与众人一齐望向天外,一袭白马,一袭青衫,燕云霆与李怀安踏天而来。
不一会儿,二人从天而降。
“我若是再晚来一步,这世上就少了一个绝世美人儿了。”燕云霆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凌裳偏过头,暗自抹泪,“才没人会稀罕你来……”
“谁说的,她们不是么?”燕云霆冲宫殿门口的倪冰妍和枕雪招了招手。
哪个美人儿不期待英雄来救?她们都感慨得目光闪闪。
“凌裳,这就是你要包庇的那两个男人么?”帘霜冷眼打量着燕云霆和李怀安。
燕云霆说道:“人本就不是她杀的,谈何包庇一说?此事与你们琉璃宫无关,她回宫殿去吧。”
“可是你们——”
“退!退!退!”
“既然与琉璃宫无关,我们自然要退!”帘霜拉着凌裳便飞回了宫门前。
燕云霆拔出照胆,与李怀安共同面敌。
“老祖,就是他们!公子宴请的另两个男人就是他们!我记得清清楚楚!”布衣小厮大声指认。
“你们!你们……杀了我的玄孙!”孙乾满脸横肉都在发抖。
“准确来说,是我一个人杀了你家那小.杂.种,”燕云霆举起照胆,悠然地比着动作:
“当时我就是这样,一只手抓着他的头,一把剑比着他的脖子,让他忏悔了整整十息,最后手起刀落,一剑给他妈宰了个满身红!”
他又冲孙乾微微一笑:“不过你们放心,我杀猪的手法一向很快,它应该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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