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离开顺天府后,便直奔拈花阁,命原颜朱将所有能联络上的人手都派了出去,全力寻找两个孩子的踪迹。
但就算是醉西楼,亦或是胭脂鸩,想要于茫茫人海中找出几个人的行踪,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道理沈莺歌都明白,可她仍旧坐立难安。
听说陆老爷也将府内大部分下人都打发出去找陆景了,但即使他们将雍景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仍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宵禁之后,陆府的人也不得不打道回府,只能等明日再继续找。
夜里,沈莺歌留在拈花阁内等消息,没有回去。
中途她再次找到隔壁青楼的老鸨,问了下之前亲眼看到人牙子拐走小孩的客人是谁。
然而人是找到了,对方知道的信息却不多。
客人担心惹上麻烦,因此当时只是匆匆一瞥,看到两名男子将一个小男孩迷晕后装进袋子扛走,他便害怕地离开了。
至于那两人长什么样子,客人只记得个大概。
沈莺歌找人将其按照描述画了出来,可惜成果并不尽如人意,那是两张毫无特点,丢到人堆里转眼就会被遗忘的脸。
闻讯赶来的云岫陪着沈莺歌等了半夜,担心对方身子吃不消,劝她去休息一会儿。
可沈莺歌哪里睡得着,她现在一闭上眼都是露白的脸。
直熬到天色将明,他们也没等来想要的消息。
无奈,沈莺歌只好先去北镇抚司点卯,因为她心不在焉的状态有些明显,很快就被身边的孔川等人看了出来。
禁不住他们的再三询问,沈莺歌只好将实情告知。
得知露白失踪,孔川等人都很是震惊,那孩子他们之前也见过,乖巧伶俐,怎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他们倒是想要帮忙找人,可锦衣卫并不是闲差,就算要帮忙,也只能等晚上脱下这身官服后才能去找。
然而,正当沈莺歌等人为露白的事忧虑不已时,宫里又传出了个坏消息——
九公主沈蓁蓁被人绑走了。
沈莺歌找到今日刚从宫里轮值回来的锦衣卫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九公主经过上次棠梨园一事之后,仍旧玩心不减。
今日更是央求着沈阙,让他同意自己出宫游玩。
沈阙禁不住她的再三撒娇,又担心若是阻止,依沈蓁蓁的性子说不定会闯出其他乱子,便同意了。
出宫前,沈阙还特意安排侍卫换上常服,保护沈蓁蓁的安全。
可谁知出宫后没多久,沈蓁蓁嫌身后跟着一伙人太麻烦,便想将人甩掉。
她难得出来一趟,身后却跟着一串尾巴,她走到哪这些人就跟到哪,问话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无趣得很。
于是,沈蓁蓁便寻了个在店里试衣服的机会,把侍卫甩掉,只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婢从店里跑了。
侍婢担心会出危险,又劝不动沈蓁蓁,只好紧紧跟在她身边保护对方安全。
但一个衣着贵气,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身边却只带着个没有半分功夫的侍婢,很轻易就成为了某些人的目标。
他们将侍婢打晕,不费吹灰之力就掳走了沈蓁蓁。
而等侍卫们发现人不见了,好不容易找到晕倒的侍婢将其唤醒,得知事情原委后把消息传回宫里,早已过去了许久。
沈阙听说后,气得摔了折子。
连手里的事也顾不上了,连忙召集人手满城寻找沈蓁蓁的踪影。
而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顺天府。
昨日还在沈莺歌面前耀武扬威的陈德,得知九公主被人掳走,霎时像是被人抽离了三魂七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没能回神。
正所谓针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之前丢的是别人家的孩子,自然无关痛痒,但沈蓁蓁可是他的亲外孙女!
陈德急喘了几口气,眼白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后宫中得知自己女儿被人掳走的丽嫔急得梨花带雨,顾不得往日那些矜持做派,直闯勤政殿哭着求沈阙赶快把人找回来。
沈阙愁得眉心不展,耐着性子安抚好丽嫔,又连忙派人把容久召进了宫,命他尽快带人将沈蓁蓁找回来。
就在这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一道圣旨也随之公之于众。
大意为,若有人知道有关九公主以及歹人的消息,可去衙门报信领赏,只要消息属实,事后自会有重金酬谢。
此外,若有人能擒住歹徒,救回九公主,如果此人是平民百姓便会赐金千两,如果有官职在身,那便加官进爵,犒劳封赏。
不过半日,这消息就传遍了雍景城。
——
顺天府内,昨天曾与沈莺歌见过一面的捕头听说此事后,倏地面色一变。
他思索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找借口支开手下捕快,又随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顺天府。
没过多久,码头边已经登船的中年大汉就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
他看完后脸色骤变,转身拽了个人出来,厉喝道:“你刚才带回来那个小崽子是从哪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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