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人生若只如初见
唐曼莲沉默了半晌说：“我们都老了，她永远年轻。小宝二十岁的时候，陈伯父就死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学习，都是伯母为了伯父的面子逼她，过了一年，小宝毕业就直接工作，那时候老顾和她三哥陈佑西都在处理局工作，就把她也安排过去做一个闲职，那时候我也在处理局，我虽然有更好的选择，我承认我很喜欢老顾，游学那么多年也没有碰上更心动的。我都已经二十八了，我就跟小宝摊牌，其实我们俩关系还真的挺好，我们俩差距那么大，她还是我的情敌，虽然她不知道有我这个情敌，但是我们关系就是很好，那么傻的女孩，要是讨厌就一直不会喜欢她，要是不讨厌就一直很稀罕。我以为小宝听完就会哭，她怎么也不该笑啊，她直接跑到老顾那里告诉了他，那天我心里很乱，一直在院子里闲逛，我晚上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之后了，老顾就紧张的在我门前一直等着，憋红了脸跟我解释，我听出来他是在拒绝我，就随意的说我是逗小宝玩的。第二天竟然全局里的人都知道这事了。我和老顾肯定不会说，那就只能是小宝了，她真是脑筋简单。
不过当时大家也都当作了玩笑，因为我们三个都还很自然。有一次单位里出差，派我和陈佑西，佑西临时有事没走开，就我和老顾去的，只去了两天就回来，我们回来后，小宝忽然就变个人一样，留言就起来了。我性子独，也不想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
“那些流言很假，我结婚之前一直是处女，我三十岁才结婚，而老顾早就不是了，他在我之前，只有小宝一个，这我肯定，我们结婚过了半年才发生关系。老顾那人很闷骚的，不过还是个好男人，小宝爱上他是她的福气。”
“我现在就鼓励那些孩子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真的，这上面没有丢面子的事。”
一对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女在河边拥吻，“看来电影没白看。如果我大四的时候表白，老顾一定是我的。不过那时候的我，绝对不会放低身价去追男孩的。”
李肆龙问道：“柳依依是怎么死的？”唐曼莲说：“出差回来之后，又过了十几天，因为我们三个的沉默，流言渐渐的没有那么多了。一天晚上，小宝神秘兮兮的给我一张纸条，约我晚上在局长楼见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把我叫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后来一想也是，她是档案管理员，就在那里办公，真可惜，她怎么也是D大的学生啊，那时档案管理员只要一个专科生就可以了。我就按时赴约，小宝早就等在档案室旁边了，看到我来了，就把我拖倒了走廊的尽头，那里也没有灯光，很暗，我都看不清小宝的脸。”
李肆龙说：“十年前安了声控灯了，有点声音就会亮。”
唐曼莲说：“那时候灯的开关是在另一头，局长办公室门口，当时的局长是我姑姑，唐敏仪。我以为小宝是为了那些风言风语的，我就跟她解释，我跟老顾真没什么，就是那些嫉妒我看我不顺眼的长舌妇乱说，要不是你一天到晚的苦着脸，会有人吓嚼舌头坏我的名声吗？但是小宝只是哭，最后我不耐烦了问她，你哭什么，要哭也是我哭！小宝就跟我说，有件事只能跟我一个人说，连她爸妈，还有老顾都不能说。我以为她怀孕了，不是什么大事，她跟老顾领个证就行了。但是小宝说不是这件事。她刚要说什么，忽然就往后仰，她那时候站在窗前，那时候是端午前后，天气很热，窗户全开开了。小宝就喊我，小莲姐，救我，后面有人拉我……她不停地挣扎，但是她身后只有黑洞洞的夜色，我吓傻了，小宝一直在挣扎，喊我救她，我一想，鬼神一般不会惹她这种二愣子，那个鬼收了她也未必会放了我，真是可惜我读那么多年的书，竟然疑神疑鬼了，我一边喊一边去拉小宝，但是我的力气太小了，我看到小宝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要是老顾在就好了，他力气很大，真的很大，小宝扯掉了我的扣子掉到了外面，我正想往外看，走廊灯亮了，我姑姑站在局长办公室前面问我发生什么了？我说小宝掉下去了。”
李肆龙问道：“你看到下面有什么吗？”
“我没有看到，但是小宝一直在喊有人在拉她，而且，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从二楼掉下去一声不吭的就死了。我没有看到小宝的尸体，谁也没看到过，但是都在传言，她的脑袋着地，好大的一个血洞。大家也都在传言，是我把她推下去的？谁会相信哪种巧合？”
李肆龙问道：“唐女士一直在办公室还是后来出现的？”唐曼莲说：“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你会不会认为我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其实是我把小宝推下去的。”
李肆龙说：“我相信你。”唐曼莲说：“你是第二个相信我的人。”
李肆龙问道：“柳依依女士那时候有没有身孕？”宋南地说过，如果柳依依死时怀着女孩，那就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唐曼莲说：“我不知道，老顾应该也不知道。”
李肆龙说：“谢谢你。”唐曼莲说：“今天好好休息吧，如果你有急事，也请明天再离开。”
（弱弱的说，我本来想把唐曼莲和顾诤巍的孩子写成一个脑瘫儿，纪念性的叫做顾小宝，唐曼莲含辛茹苦的抚养她，毕竟父母人品都用尽了，唐曼莲把事情告诉给李肆龙之后就跳河了，李肆龙回来发现脑瘫儿死了，毕竟现实是这样的，但是我美化一下吧，故事就不要这么残酷。）
李肆龙坐在飞机上，想着一些事情，唐曼莲和顾诤巍都是博士，他们俩那时候有单人的公寓，但是柳依依没有，只能住集体宿舍，她和顾诤巍有很多机会单独相处，而且柳依依不是那么忸怩的人。柳依依的话不代表她没有怀孕，只是说她要告诉唐曼莲的是关于身孕之外的另一件事，一直困扰她的事情。
“你是第二个相信我的人。”他想起唐曼莲的话，那么，第一个是谁，应该不是指她自己，李肆龙拿出手机，飞机响起广播，要着陆了，请关闭电子设备。
李肆龙一眼就看到了接机人群中的宋南地，她穿着一条白裙子，很干净很清新。
宋南地看到他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李肆龙说：“想你想的抓心挠肝啊。”宋南地说：“大忙人，去哪？是去看那个小残废还是去单位？”李肆龙说：“回家。”宋南地说：“可是我没有做饭啊。”李肆龙说：“吃你，你秀色可餐。”
李肆龙坐在方桌前把从唐曼莲那里听来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讲给宋南地听。宋南地说：“唐敏仪女士一定知情，我想开灯是告知窗外的人住手，要不然唐曼莲也死了。而且唐敏仪一直在办公室，她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出手干涉救下自己亲人的命。”
李肆龙说：“我跟你想得一样，我只是在想，顾诤巍老师知道什么。”宋南地说：“顾老师说过他很喜欢的一个女生，睡觉总是说梦话，还说的特别清晰，他就喜欢听这个女生说梦话。顾老师还很喜欢写日记，他什么东西重要的感受都写在日记上，但是他有关这一切却什么都没有吐露。他不会武断地认为是唐曼莲害死了柳依依，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忍受这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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