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骨笛，空心的人骨
我们俩一起到墙角，我和秦单凤救得那个女孩一左一右的傍着她睡觉，婵娟钻进我的衣服，趴在我的肚皮上取暖。半夜的时候，婵娟不停地蹭来蹭去，痒得我不停地挠肚皮，最后终于受不了了，我揪出婵娟说道：“不要闹了。”婵娟委屈的小爪子往秦单凤的右边指了一下，那个女孩不见了。我赶紧放下婵娟道：“找那个小姐姐去。”婵娟跐溜一下子冲出船舱，我紧追在它后面，但是婵娟只是钻进了一个角落，那里面怎么可能躲进去一个人，钻一个猫就塞满了，婵娟喵了一声，我忽然明白她是要尿尿。我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陡然看到那个女孩站在船舷上，手里拿着一只漆黑的管状小东西在吹，我吓得冲过去喊道：“小妹妹，你别想不开啊！”我一冲过去，本来站的挺稳的女孩往下跳去，我赶紧紧紧地抱住她的腿，只听砰的一声，女孩大概是大头朝下撞到哪了，我大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李不一率先冲了出来，帮我把女孩抓了上来抱进屋里，我也紧跟着，大家都被我吵醒了，除了昭仁。很快，婵娟也走进来，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我想到了林森小便时，昭仁突然破门而入，林森的表情。我口语着对婵娟道歉道：“对不起啊，影响到你方便了。”
女孩的额头磕破了，船上什么也没有，李不一扯下一点干净的衣服要给她擦拭，但是女孩害怕的躲开了，秦单凤说：“我来。”拿过布条给女孩擦掉血迹说道：“是我不好，我知道你离开了，但是没想到你会做傻事。”说了一句接下来就无语了。林森狠狠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娃娃脸道：“劝女孩子这事，还是我有经验，要不是靠我这张嘴，为我自杀的姑娘……”我抢白道：“就你，钓上的不是饥渴的中年妇女就是交过几百个男人的小太妹。”林森咳了一下尴尬的说：“一个没有。好了，小朋友，别想不开啊，你这么年轻……要不然我收养你吧，叔叔不是坏人，你放心，我可不是什么萝莉控，我就喜欢……你旁边的那位大姐姐。”我忽然觉得林森真的是太不靠谱了。李不一提点道：“正经点。”
林森接着说：“很多事别看的太重，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要是你的家人朋友因为这种事不尊重你，叔叔带你离开，咱们去别的地方，我送你上学，给你买漂亮的衣服，等你长大了，你会交一个很爱你的男朋友，你知道原来这种事其实是非常美妙和幸福的……”终于切入正题了，我不得不说林森正经起来还是很靠得住的。
林森说了十几分钟，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你看你这么漂亮，智商还正常，身体也没有残疾，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多少小朋友生下来就是残疾的，有些小朋友得了很痛苦的病，忍受磨难只想活下去却不能够，还有些小朋友很丑，他们就自卑，别人也欺负他们。你这么好，更要好好地活着，很多人也经历过很不堪的过去，但是挺过来就雨过天晴了，因为你痛苦过，你知道绝望和伤心，你值得有更好的生活，当好的时光到来的时候，你会比那些一帆风顺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孩子更能品味出爱情亲情还有友情的甜蜜厚重，就像是糖里加一点盐才会最甜。你会知足感恩，更加的珍惜，所以更能把握住幸福。你也要为那些爱你的人想想啊，你爸爸妈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到了伤害，他们也很痛苦，你要是死了，你爸爸妈妈肯定活不下去了，自责能杀了人……”林森低头哽咽，竟然哭了出来，我心里也不太舒服，他一直都为了唐甜甜的事自责。
女孩反过来安慰林森：“哥哥，你们都误会了，我没有要自杀，我就是出去看看，要不是这个小姐姐撞了我，我也不会掉下去，刚才我也吓得要命。”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我，我羞赧得难以附加，还好那个女孩没有被我推到海里淹死，说句实话，要是她刚才真的掉进去淹死，我也会一直以为她是自杀，除非她托梦给我。林森抹了抹眼泪道：“失态了。睡觉了。你要是想不开了跟叔叔说，叔叔开导你。”女孩说：“哥哥，你要是想不开了也可以跟我说。”林森侧身趴在地上。
秦单凤把手伸进了女孩的袖子里，女孩低下了头，秦单凤从女孩袖子里抽出一只漆黑的笛子，捏了一下女孩的手腕，骨骼纤细，女孩低声说：“姐姐，我是个普通人。”秦单凤问道：“孩子，姐姐没有恶意，只是问你，你知道湖南有一个姓宋的家族么？”我想起宋南地施展摄魂术的时候吹起过一种黑色的骨笛，是用人的小臂骨钻孔制成的，可以奏起蛊惑人心的乐曲。秦单凤现在拿在手里的笛子长度跟宋南地的笛子差不多，只是细了一些，而且中空更大，小舅妈指导过我们，那种骨笛出了上面的调节音节的孔是后钻上去的，其余的地方都没有加工过，比如说中空，比如说两端，正是利用死人的身体完美的结合活人的生气。
女孩摇了摇头。李不一拿过骨笛把指头伸了进去摸了一下道：“不是打磨过的。”我忽然想起了那几只跳广播体操的骨架，当时看着有些不对劲，现在一想明白过来，那些婴儿的骨头的中空大的有些不成比例，我说：“你是不是西海土著领主的孩子？”女孩说：“他是我的曾祖父。”我伸出手褪下唐夫人给我的指环道：“你看看，这是一个欠我人情的女人送给我的。”女孩并没有接过，看了一眼道：“这个很珍贵，你收好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的族人一定会帮你们。”我说：“嗯，谢谢。那个女人可以随风飞舞，你能吗？”女孩说：“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能，所以在家族里我不受重视。哥哥，这是我祖先的骨殖，可以还给我吗？”李不一说：“当然。”把骨笛递还给女孩。
我接着说道：“我们曾经收到过九个包裹在苹果里的婴儿的骸骨，骸骨是中空的，据我所知，只有鸟类的骨头是中空的，所以它们能飞上天空。”女孩问道：“什么是苹果。”我形容了半天，那个女孩听得一头雾水，我最终断定，这个女孩没见过苹果。我问道：“那九个小孩摆成这个形状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说着学着那九个小孩的姿势摆了一下，秦单凤肢体柔韧性好，有些姿势我摆不出来，就由她代劳。
女孩看了一遍说道：“这是天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说那九付骸骨是中空的，应该是我的族人，因为爷爷说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的族裔有一部分人骨骼中空。我们是水泽女仙的后人，只有命好的人才能生的身轻如燕，而且这种人寿命极长。我爷爷说了，天赋最好的就是我曾爷爷的姐姐，她可以在水面上起舞，后来嫁给了外族人，不知所踪了。我们家里从我爷爷那辈起，除了我弟弟，全都是普通人，没有受到先祖水泽女仙的惠泽。”我安慰她道：“有什么好的，玻璃人，粉碎性骨折，干不了重活，长不高。”李不一说：“其实那骨头很硬。”
女孩说：“我弟弟长得就很漂亮，是传说中水泽女仙的相貌，半透明白皙的肌肤，身材非常的纤细，而且身体特别好，除了怕冷。他们就算不看重量只凭外貌也能分辨出来。”我一想，唐夫人的外貌确实辨识度很高，要不是他们这些西海土著一直窝在一个地方，肯定早就发现了唐夫人。秦单凤说：“你也很漂亮。”女孩说：“谢谢姐姐。嗯。”女孩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刚才在给我的家人报信，他们知道了会想办法给我们送食物的。我听了你们的话，我们只要坚持十九天就能飘到海边了，是吧？”林森忽然坐起来神采奕奕的说：“是啊，我就知道我的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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