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法官
我的幸福日子没有过多久,唐甜甜回归的比李三三还要早,其实我都不知道唐甜甜离开了清雅山,我都玩疯了,忘了这个人了,李三三不在,我又认识了一帮新朋友,瑛姑是老朋友,还有大拿、兽兽、超哥,我都叫不出本名,只知道外号,我们天天晚上开局在我的寝室里斗地主,有的时候朋友叫上朋友,人多了就开始杀人,我最爱干的就是当法官,通晓每个人的身份,看着大家尔虞我诈。
在这个时候,我就会悲凉的想到,也许旁观者就是一个大的杀人游戏的法官,看着操盘全局,实际上与所有人所有事都无关。
也是在玩斗地主时,我知道了唐甜甜竟然离开了清雅山,唐敏仪去外面的医院治病,唐甜甜陪同,老处女的悲哀啊,没有晚辈,唐甜甜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这事儿是超哥说的,他是以一种教训的口吻对我说:“小姑娘家家的眼光不要太高,差不多找个人嫁了就行,生俩孩子,省得老了跟唐敏仪一样,老太太再厉害又能怎样,还不是逃不过生老病死,身边连个伴都没有……”超哥比我们都要大,他叫着是哥,实际上是叔,老婆死了,儿子上大学,他就来清雅山为国家做贡献了!平常是都是一个老大哥的样子,很照顾我们。但是跟赵主任有点不对付。我说:“不是有唐甜甜吗?”超哥说:“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瑛姑说:“唐甜甜跟她不比亲生的母女差,唐敏仪得病不一直是唐甜甜陪着吗。”我打断道:“等等,等等,唐敏仪得病了?”瑛姑说:“听说是癌症,好像是已经晚期了。”李肆龙总算是有一句真话了。我接着问道:“她现在在哪?”瑛姑说:“军区总医院看病,也就是开点药,保守治疗,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法治了。”我问道:“唐甜甜呢?”瑛姑说:“陪同嘛!”我叫道:“哦也!今晚姐姐请客喝啤酒大家谁也别跟我客气!”大拿笑道:“也该轮到你了,谁跟你客气!”那晚我的手气出奇的好,但是赢得钱也全都用来买酒了,大家不醉不归。我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悲哀地发现我的肚子变胖了,这些天过得太嗨,胡吃海喝,酒量见长,肉也见多,脸都变肥了。超哥夸奖我,小时候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小胖子。很久没有人叫我小胖子了。
我还在想,唐敏仪得了绝症这件事算是证据确凿了,用不用跟小武说一下,唐敏仪不仅是他的心中偶像,还是梦中情人啊。但是这件事要等李三三回来跟她商量一下,反正唐敏仪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我们一定能在小武看到唐敏仪的讣告前把消息通知他的。
我有一天正在睡着大觉,做着美梦时,电话响了,外面天还是漆黑的,我以为是阴天,接听电话,是唐甜甜娇媚动人的声音,吓得我肝胆俱裂,以为是做恶梦。唐甜甜说:“明早八点二栋七号,咖啡煮好,一切照旧。”电话就撂了,我还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看了一眼手机,来了清雅山,手机就完全退化成电子表了,才凌晨三点,做人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此时我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我希望这是一个噩梦,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唐甜甜回来了!
丫的,大半夜的,你不会发短信啊!
我这几天日子过得太好了,每天起床的时间外后顺延上十分钟,所以今天早上按原定计划,我应该是十点半起床,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唐甜甜不会让人过好的。我七点十五起的床,七点二十出的门,七点半到的唐敏仪的那个独门独院的小房子,门是开的,唐甜甜就坐在进门的大厅里,她的脸颊浮肿,双眼凹陷,无精打采,似乎整晚没睡,也没有荷尔蒙的滋润,很颓废,呆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瞪着外面,我走进去,她也没有发现。我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也是轻车熟路般,因为所有东西的摆放跟工艺楼唐甜甜的办公室的陈设是一样的。
我自带了一个杯子,多煮了一杯咖啡,反正唐甜甜有都是钱,不会在乎这点东西的。我把唐甜甜的杯子倒上咖啡端给她,把剩下的咖啡接到我的杯子蹲在墙角喝完了,这个杯子要不是我刷牙用的缸子,就更加完美了。
我喝完咖啡就兴奋了,不停地上厕所,还好几次蹦跶到唐甜甜的身边问道:“唐小姐,唐小姐,需要我干些什么不?”唐甜甜说:“把我的卧室里面的床单洗了。”洗完后,我接着找活,“唐小姐,唐小姐,需要我再干点什么不?”唐甜甜说:“把卫生间收拾一下,算了吧!我不想你动我姑婆的东西,没你的事了,你走吧。”唐甜甜的眼睛一直很直,都散焦了,也不知道在看着那里,眼前的咖啡都凉了,碰都没有碰。我说:“唐小姐,那我走了。”
我去了赵主任现在的课题组找超哥和瑛姑,我上蹿下跳的问道:“超哥,超哥,需要我做点什么不?”超哥说:“你拖拖地吧。”……“超哥,超哥,地拖完了,我还需要做点什么不?”超哥说:“你把机器擦一下吧,顺便去问问小英需要帮忙不?”超哥对女生很体贴,他知道看着再怎么爷们的女孩子也不喜欢被叫做姑啊娘啊的,所以他称呼瑛姑重来都是用小英这个甜美的称呼。我擦完机器跑去找瑛姑:“瑛姑,瑛姑,我帮你做点什么吧……”……
我一整天都在亢奋的状态中,包括晚上,都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我还是在苦苦的挽留着大家伙:“我们再杀会儿人吧,我请你们喝酒……”超哥说:“不行啊!明天还要工作,要是精神头不好,容易出事,大家都歇了吧,你也别闹了,散伙了,都走了,都走了。”
大家都走了,夜深人静,孤枕难眠。原来想李三三的不只是张王虎一个人。有个心理症状叫做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就是说人质反过来帮助绑匪,不仅张王虎有病,我也有病。我需要李三三出现臭吧臭吧我,我也需要唐甜甜欺负欺负我。但是这俩个人一个不在,另一个跟丢了魂一样。
我还害怕一个人呆着,就容易想事情,尤其现在我的脑袋飞快地转,停不下来。我躺在床上,心理暗示我自己,我很困,我要睡觉,我困死了,我闭上眼睛就一觉到天明,但是事实上,我很清醒,越来越清醒。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像是在烙饼,如果李三三在,她一定会被我吵醒,我打开了灯,但是亮如白昼的寝室更加让我难以忍受,我又把灯关上了。电话响了,我异常的盼望着这个电话是唐甜甜打来的,无论她让我干什么,我一定立刻冲过去。但是不是,是超哥,难道是什么东西落到我的寝室了,我接听电话,超哥关切的问道:“看见你寝室灯亮了,一个人住害怕啊?”我心道,害怕又怎样,你还能来陪我。超哥接着说:“我们部门小张在休产假,她室友现在也是一个人,你要是一个人住害怕,你就和她一起住,我给你联系,今晚就搬过去,小李回来了,你再回来。”我感激地谢道:“谢谢超哥,我没害怕,我就是起床上个厕所,你休息吧,不用担心我。”超哥说:“有什么事就说,别客气,都是同志,你的岁数比我的儿子还小呢,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也挺难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大家都会帮你的。”我说:“谢谢超哥,我真的没什么事儿。”我怀疑我哥杀了我妈,我能对你们说吗?超哥说:“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跟大家说说肯定要解决的办法,看你一天到晚笑呵呵的,其实心里装着很多事……”我打断道:“超哥,我现在肚子里憋着尿啊,我真的没事,谢谢超哥。我挂了啊!”我真怕我克制不住对着这个长辈一样的人倾述出来,只怕明天我就要进精神病院了。后天警察就要进我的家门了。
我真的要爱上超哥了,但是一想他的儿子都比我要大,还是算了吧,这年头和蔼可亲的大叔多去了,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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