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还像个标杆一样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过。贺兰雪软绵绵的说道:“他听得到,你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到。”我转过脸骂她道:“你还是个当过一国之君的人呢,这么二,怪不得你的国家要亡掉,你祸国殃民……算了吧,不关你的事,你好像得病了吧,好好养病吧!太监大哥,你好自为之吧!婵娟离家出走了,你们不管,我去找她!”贺兰雪淡淡地说了声:“不送。”我气冲冲的走出去,贺兰雪轻轻的问道:“你说这里是家,家是什么?”
我咣的一下关上门,连“家”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冷血女人。我把那小包海参包好,揣进兜里,上一家海产品店,买了一两最好的海参,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唐甜甜给我打电话,我骗她说还在洗衣店。没走到一个垃圾桶,就掀开垃圾桶的盖子看看婵娟在不在里面,路过一个下水道,就蹲在地上对着里面喊道:“婵娟,你在里面吗?”只能听得到回声。路上看到那些小野猫喵喵的跟着我,但是它们不是婵娟。
爱一个人,不能就因此爱世界上的所有人,同样,我喜欢婵娟,但是并不会因此喜欢世界上的所有猫。我把纸巾里的海参丢在地上几颗,犒劳着一直跟着我的几只小野猫,它们吃掉地上的海参还在跟着我,我抖了抖纸巾说道:“没了真没了,别跟着我了。”那些小猫还锲而不舍的跟着我,我说:“剩下的不会给你们了,是留给我的朋友吃的。”那些小猫走散了一些,还有几只跟了一会儿就不跟了。我看着那张纸巾,上面还有婵娟的泪痕。
我颓废的坐在马路边上,一个老太太问我:“孩子,你找什么呢?”我说:“我的猫离家出走了,我在找她。”老太太说:“猫这种东西,走几天自己就能回来了。”我说:“她都走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回来,我担心她遇到坏人。”或者是坏人遇到她。老太太说:“姑娘,你去天桥边看看,那里有宠物市场,说不定你的猫在那里呢!”婵娟不会被人抓起来买了的,但是聊胜于无,我在这里乱转也找不到她,去哪看看吧!我说:“奶奶,谢谢你。”起身离开,去天桥吧。
我走到前面的汽车站搭车去天桥,路过我刚刚坐着的地方,那个老太太已经不在了,她的没有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什么印象,只有模糊的白发,仿佛很老。车开到天桥,那里有个露天的自发的宠物市场,很热闹,我挨个看过去,猫猫狗狗异常的多,我挨个看过去,看到一只很像凤凤的狗,好在仔细一看,那只狗能比凤凤瘦些,要不我真的会怀疑马风虎偷偷地把我的狗卖了,再往里面走,就冷清了,是一些买土猫土狗的小摊,那些猫狗都是歪瓜裂枣型,给钱就卖的主儿。我看着那些可怜兮兮的小家后,感慨道:“好可怜啊,你们怎么能长得这么丑。怪不得没人要你们。”我好恶毒啊!
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笼子,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外来务工人员的衣服,花棉袄,老头鞋,粗布裤子,还包着一头的花围巾。她在很偏的地方坐着,要不是笼子了传出的喵喵声,我就不打算过去看了,既然是只猫,我就看看吧。我走过去,那个女人窝了窝身体,把笼子捂得更严了,我蹲在她旁边,很重的尘土味,那个女人整张脸都被围巾围住,带着一副厚棉手套,那只笼子里有只小动物在团团的乱串,小爪子从笼子里扒着,不停地在挠着笼子,不知为何,我决定,这只小猫长得再丑,我也会要它的。
我问道:“阿姨,你这是打算还是不打算卖啊!”那个女人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轻轻的推了她一把问道:“阿姨,你卖猫吗?”那个女人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瓮声瓮气的说:“卖卖,你出多钱?”像是安徽人的口音。我问道:“你要多钱。”那个女人张开手掌伸直五根手指头,我问道:“五十吗?你可以多要点。”女人摆摆手说:“五百。”我说:“你不如去抢!在这种地方卖猫,还敢要五百的价,你狮子大开口啊,我跟你说,一百,多一分我也不会给你的。”那个女人露出笼子说:“你看这猫,还不值五百的价!”我看到那只笼子里的小猫,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它的毛发参差不齐,身上也脏兮兮的,眼睛一红一篮,不是婵娟还是谁!很浓的酸臭味,也不知道是婵娟身上的还是女人身上的。
女人说:“这猫是妖瞳,很值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手上只有一百一十多了,不能让婵娟被别人买去。我强压住激动地心情说:“什么妖瞳啊,明明是瞎了!”婵娟在里面会意,紧紧地闭上眼睛乱撞,我接着说:“你看!瞎猫!”那个女人捡起地上的一根竹签子往笼子里面伸进去捅着婵娟说:“怎么能瞎了?”婵娟被她捅的乱躲,喵喵直叫。我心疼道:“死了的我可不要。”说着推开她的手,拿出竹签子。婵娟翻着肚皮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它是在装,怕我担心,还对我眨眼。我说道:“真的给你捅死了,一只死猫你还好意思管我多要钱!就一百了,多一分都不行。”女人说:“你要知死猫干嘛,能玩吗?”我说:“我拿回去做标本,笼子我也不要了,给你了。”我说着就抽出一百块钱给他,那个女人打开笼子要把婵娟掏出来,我看她那么粗暴的样子,真怕她把婵娟捏死了,还怕她摸出来婵娟没有死讹诈我,连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把它拿出来,你别把皮刮坏了,刮坏就名没法做标本了。”我说着把笼子放在腿上轻轻的掏出婵娟,女人在阳光下,看钱的真假,还问我道:“你姓什么?”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她:“姓秦,怎么了?”那个女人说:“我是帮别人在这里卖猫的,那个人跟我说要是姓秦的来买,不要钱送她算了,要是姓沈的来买,千金不卖。”我忽然觉得这个包的像木乃伊一样严实的女人深不可测,她浓重的安徽口音像是装出来的,很别扭,我管不得许多了,提着笼子就跑,跑出很远,也不见那个女人追来,婵娟怎么弄成了这个德行,问问她就好。我把婵娟抱了出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不用装了,活过来吧。”婵娟又活蹦乱跳了起来。我把她撞进挎包里,说:“你先委屈会儿,我带你回家洗澡。”婵娟喵喵叫了两声,我打了一辆车坐上去,跟司机师傅说:“去军区总医院的家属楼。”那个医生开着车时问我:“我打开会儿窗户,这味儿太大了。”我有些歉意,味道都是从婵娟身上发出来的,我说道:“不好意思啊,当然可以了。”回到李不一家里,我烧了盆热水,把婵娟放在盆里洗了好久,换了三次水,用光半瓶洗发水,才把她洗的干干净净的,闻起来香喷喷的。我拿出海参给她,婵娟兴奋地喵喵叫,连吃了三颗。我疑惑婵娟不会是退化成了普通的小猫吧,她现在的样子看着真的和一般的猫没有区别。
我问道:“婵娟,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因为平安欺负你了?”婵娟喵喵的叫,我才想到,婵娟就算是人的样子也不会说话。我说:“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工作了,你在这里玩,我晚上回来再陪你,那里有电视,你可以看,这是我哥哥家,就是李不一了,他白天上班不会回来,你来过一次,你还记得不,好了,不说了,我走了。”我真怕婵娟完全变成一只猫,便在地上放了一碗水,一碗饭,它饿了就吃,渴了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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