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一说:“林大个,你的皮带现在就有个好用处,你把我妹捆起来!”林森反问道:“捆起来?”但他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我拦腰一捆,勒紧腰带,我的胳膊肘被困在腰间处,这个人老奸巨猾不是盖的,刚才就是在声东击西,好趁我不防备暗算我得手,其实我是没有还手,李不一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希望我被林森捆住,那我就被捆住好了。李不一说:“林大个,你这次可别再不靠谱了,你拦住我妹,你们俩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过来。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吧!”林森说:“小李子,你放心。”李不一说:“你们最好闭上眼睛什么都别看。”一只大虫子落到了李不一的肩上,在不一的肩头咕拥来咕拥去,李不一不为所动,那只大虫子蹭到他的脖子那里,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咬了一口,他的脖子上立刻有一个血口子。越来越多的虫子落了下来,我抬头看到,天花板上爬满了虫子,是种黑色的略带红光的硕大的爬虫,像蜈蚣一样长满了脚,却不是硬壳子,而是软软的肉皮,饱满光亮,这些虫子能够吸附在房顶,汇聚在李不一的头顶,但是当它们一旦重叠了,一只虫子踩到了另一只虫子的身上,虫子脚陷入软如海绵的**,就啪的落了下来,掉到了不一的身上,顺着他的衣服开口的地方往里钻,他的身上很快就爬满了虫子,虫子还在不停的往上落。我刚开始还能看到那些虫子爬进李不一的衣服,在衣服里面爬动的痕迹,慢慢的不一的身上、衣服外面也爬满了虫子,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半袖棉质T恤,这下连T恤都看不到了,满眼的咕拥的黑色的大虫子,我心中默念,你丫的,秦单凤你死你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你老公就要被虫子吃了。我转过头,靠在林森胸前,把脸埋进他的衣服,眼中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里还能听到那些虫子黏糊糊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的神经受着折磨,林森还不失时机的轻抚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慰我,但是我被他拍的不胜其烦,厌恶的把他的手推开。
这间义庄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秦单凤忽然从一扇窗中破窗而入,她身上的军装竟然变大了一号,宽宽松松的,穿在身上有些晃,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团小小的赤红的火球,这团火焰至少在她跳进窗户时,还是没有的。她把火球打在李不一身上,不一立刻被一团烈焰包围。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虫子连着他的白T恤一起化为灰烬,落在地上,破开的窗户吹进了清冷的北风,卷起地上的灰烬打着旋。李不一的身上虽然沾了些黑灰,还有好几道血口子,但是他是头一次在我面前精赤着上身,宽肩窄腰,虽然瘦点,但是身材还是很好的,可惜我的眼福没有看饱,秦单凤很快就把自己的军装脱了甩在李不一身上,不一穿了上去。
李不一无论天气有多么热,都没有光过膀子,他里面常年穿着一件半袖的T恤,我虽然只看到了背影,还是大过了眼瘾。林森忽然轻推了我一下,把我从花痴中推醒,他问道:“看够了吗,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拿手背擦擦嘴角,哪有口水?看着林森一脸坏笑,忽然明白了他是在诈我,我被他抓住了把柄,拱手求饶,林森也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奸笑,我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尴尬的不行,如芒在背,秦单凤催道:“你们俩还卿卿我我的干什么?快离开门那里。”我和林森和他俩聚在一处,就站在破开的窗户,秦单凤说:“林大个,你先出去,接着东西。”林森仰头看着那么高的窗户,问道:“我这身手不行啊。”李不一靠墙蹲在地上,示意林森踩着他往上爬,林森问道:“我有一百六十斤呢,小李子你能行吗?”秦单凤催到:“别废话,赶紧上!”林森踩着他的肩膀爬到窗户上,他刚钻进窗户又来了一句话:“我会不会卡住。”秦单凤又怒又不耐烦,骂道:“卡你个头啊!”抓住他的右脚用力一推,林森顺着窗户掉了出去,只听外面“咚”的一声,然后过了很久,林森才“哎呀”一声大叫。秦单凤抓着我的腰带,提起我,我大惊问道:“你要干嘛?”秦单凤直接把我扔了出去,喊道:“林大个,你接住了。”我顺着窗户飞了出去,腾云驾雾一般,可惜美好的感觉持续不了多久,我就落了地,地上很松软,是堆高高的稻草,没有伤到。林森傻愣着站着,并没有接住我,我顺着稻草堆滚了下去,滚到林森脚边,稻草堆上已有一个大坑,是被林森砸出来的,现在又加了一个小坑,我问道:“你摔疼了吗?”林森说:“配合配合。”我也“哎呀”一声大叫。就听到秦单凤在里面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俩穷吼什么?”
我对着林森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林森也对着我扮了个鬼脸,他忽然拉了我一把,我差点摔倒,身后的稻草堆里传来一声“砰”的打响,溅起一股灰尘,扬起几根稻草,我才理会到我和林森头上都插着稻草屑,我连忙扒拉扒拉头发,对着林森比划道:“稻草稻草。”林森也察觉到头发上有稻草了,也扑搂起头发来。在古代,头上插着根稻草就是卖身的意思,正史有没有据可靠我不知道,反正周星驰是这么说的。
身后有传来“砰”的一声,就看到李不一也跳了出来,他衣服下摆因为空气阻力飞了起来,我看到他的一截小蛮腰,稻草堆里躺着我们的两个旅行袋,不一差点落在旅行袋上,他一踢墙,滚到在地上,堪堪的跳过了旅行袋,没有踩到,一跃而起把旅行袋拖走,秦单凤也从窗口中跳了出来,刚落到地上,就骂道:“你们俩都是死人吗,也不知道接着点,就让旅行袋在那里躺着,要是踩到了,把里面东西踩碎了怎么办,喝西北风去啊!”我看着林森和李不一,真替他们不值,秦单凤仗着自己是孕妇乱发脾气,他俩都成了出气筒了,孕妇的老公和蓝颜知己真是悲催。秦单凤骂道:“你看什么看!”我才知道她老人家原来是说我和林森,不关不一的事儿。
我还嘴道:“你又没让我拿开旅行袋,我怎么知道,你就仗着自己……”李不一连忙给我使眼色,我闭上了没有把门的嘴。李不一说:“快走快走。”提起一个旅行袋走在前面,林森也很能来事的提起另一个袋子跟在他后面。四面八方聚集来很多穿着五六十年代衣服的人,往我们暂住的义庄走去。秦单凤搭住我的肩膀叮嘱道:“别瞎看,走你的路,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别绊倒了。”我说:“地下没有石头,怎么会绊倒?”秦单凤按下我的头说:“你废话这么多,低头就是了。”我低着头走,看到好多人从我身边走过,他们的有的人光着脚,裤腿破破烂烂,有的人只穿着一双麻鞋,没有袜子,脚都是又黑又瘦,干枯肮脏。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冷冷的气味,像是冬天的屋里,温暖和煦,有人忽然从外面进来,带进了一股冷空气,就是那种味道,像薄荷,像肥皂,像冬天的冰面。
这种味道越来越浓,我说:“亲爱的姐姐,有人跟过来了。”秦单凤骂道:“你就不能消停点!”狠狠的掐了我一把,我咬牙忍着没叫出声来,接着说:“真的有人跟着我们!”秦单凤忽然低声命令道:“快跑,林森,跟着李不一,别跑丢了。”秦单凤拉住我的手飞快的跑了起来。秦单凤又补充了一句:“我断后,东西别掉了。”她放开了我的手,我紧紧地跟着林森和李不一的身后跑。
我看到我们是往山上窜,山上虽然林木很多,但现在已是初冬,没有浓密的树叶的遮挡,我们几个穿着绿衣服的人在黄褐色的山中异常显眼,林森和李不一提着重物行动不便。李不一走几步就把包裹往前一扔,走到了那个地方,又提起包裹往前一扔,林森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也依样画葫芦,李不一这么弄了几次,忽然拦着林森不让他扔了,说:“别扔了,里面的东西都摔碎了,提着跑吧!”林森无奈只好费劲的提着旅行袋在山中穿梭。我们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得益于此,我也有机会往后观望了,秦单凤并没有落下太远,她在半山腰处,拳打脚踢,几个村民围着她,我不知道称呼这些人为村民恰不恰当,这些人看着不像是活人,但也不像是血色三角暴动时那种僵尸活死人,他们看着跟活人并无二致,但是太抗打了,我知道秦单凤下手有多狠毒,她的一拳打在人的胸前,能把触及到的所有肋骨都给打得粉碎性骨折。这些围着她的人被打的血肉模糊,筋断骨折,软趴趴的瘫成一团竟然还能张口咬人,还不死,反而越来越有斗志。有些人越过秦单凤就要追上我们,秦单凤手里拿着一条皮带一甩,拴住那些要越过去的人,拉回来就是一阵猛捶,打成一滩肉泥,好不血腥。我觉得秦单凤是自己肚子里窝了一团火,借机发泄,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跟她也算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我看那条被当成凶器的皮带好熟悉,原来是林森的那条皮带,上面已是血迹斑斑。
我们曾经所在的义庄就在山脚下,已被大火吞没,冒出滚滚的黑烟,门前站满了村民,他们似乎不畏火,钻进了大火焚烧的义庄。因为烟和火太大,我看到义庄门前我们的那辆车,不知道它还在不在那里,不会被开走了吧。这些人会开车吗,就算他们是活的,有自主意识的健全人,以他们这么老土的装扮,怎么也是停留在五六十年代,连汽车都未必会见过。
我听我历史老师说过,邓小平领导的百色起义起义地点虽是个革命老区,但是很贫穷落后,说是八十年代有人开进去一辆大卡车,有个老大娘问开车的解放军战士:“小伙儿,你这牲口是公的还是母的?”这帮人不会把我们的汽车拆吧了,煮来吃吧,我又忧愁了。
李不一喊道:“小辣椒,别打了,找到入口了,快跟上。”我回过头来,看到李不一站在一块高耸的山石前,山石是青灰色的花岗岩,这哪里是入口,简直是条死路。李不一又喊道:“等等,你再挺一会儿。”他把旅行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的迫击炮,装上子弹,对着山石就开了一炮,山石裂开了,碎石落了一地,就看到里面黑黝黝的一个洞口,李不一把行李袋扔了进去,自己也钻了进去,林森紧随其后,我也跟着,里面很黑,我一进去瞬间看不到任何东西,缓了一会儿才渐好。这里是个人工开凿的山洞,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能看到那些山石上刀割斧凿的痕迹,洞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人站在里面还是很松快儿的。
李不一从行李包里拿出几根雷管布在洞口,牵起引线,把引线拉进洞中,他和林森的心可真的够大,旅行袋里面装了这么多易燃易爆的物品,他们俩明知道还敢扔旅行袋,也不怕炸了。
李不一布好雷管,站在洞口大声催促秦单凤:“小辣椒,别打了,快进来。”说完拉着我们俩往洞口深处走,问林森道:“有能点火的东西吗?”林森递给李不一一个打火机,我一看小巧银白色的金属打火机,壳子上还刻着漂亮的浮雕,是个女孩—裸女手捧着水瓮的画,我记得这是幅名画,西方的油画,好像是高更的,叫什么提水的少女。这个打火机我也认识,是林森从唐甜甜手里抢来的,这妞儿总是附庸风雅,打火机底部还刻着三个花体的大写“T”的字母。李不一看到秦单凤从洞口钻了进来,身后紧跟不舍几个村民,不失时机的点燃引线,雷管爆炸,灰尘扑面,地动山摇,头顶还有碎石落下。
秦单凤从硝烟中冲了出来,硝烟散去,李不一打开的洞口被封上了,村民也没有冲进来。秦单凤不住的咳嗽,连眼泪都呛了出来,说:“我怎么就忘了让你带点口罩来。”李不一帮她捶后背,满是歉意的说:“第一次没经验,雷管放多了,下次就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了。”秦单凤咳了一会儿,说:“多总比少好,把这条路封死了,我们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她说着把沾满了血的皮带递给林森说:“还给你,我在地上捡的,应该是你的。”这话听着让我产生了不良的想法,秦单凤怎么能猜到皮带是林森的,我一直怀疑他俩关系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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