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接着说:“但是宋南地虽然很年轻,但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奇女子啊。”我说:“你就别夸了,我三表姐只不过长得漂亮可人些。要是个又老又丑的人伺候你,是不是就是个寂寞的色情狂了。”林森被我打击到了,谈性不浓了,草草说道:“你可是个女孩子,说话别这么不讲究,总之我是和宋南地度过了许多快活的日子。”我问道:“你和我三表姐没有那种关系吧?”林森问道:“什么关系?”我说:“男女关系。”林森说:“当然有。”我吓了一跳,他接着说:“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我们当然是男女关系。”我脱口而出:“就是性关系。”我说出口后,发现林森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的得意的笑意,他是故意套我说出这句话的。林森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不近女色。”我说:“你一直是不禁女色,你可千万不要和我表姐发生关系。”林森说:“是不能发生关系,你大舅嘱咐我,半年之内不能和女人太近乎,旧伤复发就没得治了。”我轻笑了一下,“半年,对你来说太久了吧。”林森说:“我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遭小李子一样的罪。”我说:“你怎么扯到不一身上了。”林森说:“你乐什么?”我说:“我没笑。”林森说:“你死丫头幸灾乐祸,你笑了,别憋着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了说:“我还以为你不讲义气,原来你是保命要紧。”林森说:“你是说我不肯会戴妖娆。”我问道:“戴妖娆?”立刻想到他说的是那个旗袍女,我接着问道:“你认识她?”林森说:“何止认识,其实你也认识她。”我也认识,我怎么不记得了,林森看我迷茫的样子,提醒道:“你还记得你给我送东西那天,我把你藏在桌子底下,赢小姐来杀我,之前那个女人。”他说的虽然绕来绕去,但我还是想起来了,说道:“就是那个坐在你大腿上的女人啊,她不是你的秘书吗?”林森说:“我哪敢请这种秘书。”我说:“她们不是一个人吧。”林森说:“是同一人,我认得。”我虽然不认同他的判断,但是没有争辩。从怀里拿出那张无纸白字递给林森说:“这是别人留给我的,你看看,上面只有一只鸟。”林森看到那只角落下的小鸟,说:“这是流莺,中世纪威尼斯妓女的标志。”流莺,我听到这两个字,心脏狂跳。林森发觉到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我忙用别的话岔开,说:“还好,你没有跟我三表姐怎么样,我跟你说,他们苗女有时候下的蛊毒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林森笑道:“关于苗女下蛊的传说我也听到过,挺吓人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我说:“本来就是真的。”林森笑道:“你少扯吧,你也不是那种什么都相信的小女孩,竟然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我说:“等你见识到,你就不觉得我是在瞎扯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林森净是跟我打听宋南地的爱好之类的,估计他是打算对宋南地进行一系列糖衣炮弹的狂轰滥炸,让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男人不穿石榴裙啊,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了。我对宋南地真的是不怎么了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最后终于说道:“你去问我小舅妈吧,我跟宋南地见面的时间还没有你多呢。”林森说:“我能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你不爱说就算了。等我回去自己搞定她,不知道我约她来帝都玩,她能来不?”我说:“不知道。”林森说:“我对她说,要感谢她对我的照顾,让她一定给我机会款待她。这么说她不会拒绝吧?”我说:“不知道。”林森说:“我跟你打听你的表姐,你是不是挺不是滋味的。”我说:“是。”林森说:“你肯定是喜欢我,要不为什么一直粘着我不放。”我说:“滚,才不是呢。”躺在床上,翻个身背对着他,面对着墙,这个人真的是又傻又自恋,不识好人心。林森说:“我对没发育好的小女孩可是不敢动非分之想的,我可不是混蛋,你也别爱上我,罪恶。”我心里一动想问他唐甜甜的一些事,但想一想终于没有问出口。我叹了口气说:“林森,你真的是个好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奉劝你远离宋南地,宋家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你能惹的起的。”宋家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女人就是小舅妈了,还跟小舅过成那个样子,至于她有没有给小舅下过蛊,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天知道了。小舅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小舅妈的事儿。以林森这样的人,他可绝对做不到一辈子都不会出轨,但是他至少半年内不会有什么行动,在这半年内他还是安全的,宋南地很讲究的一个人,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给人下蛊毒的,下次蛊很麻烦的。
我们到了长沙,先下了火车,其实我买的票是到凤凰的,但是林森认为凤凰是个小地方,买齐东西不方便,还是先在长沙把剩下的东西买齐了。我们先找地方把行李寄存了,我和林森分批去买剩下的一些物品,买完之后,我们的钱也所剩无几了,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靠,我们怎么去,难道要走着去凤凰古城吗,还好有旅游的大巴,我们俩交了三个人的票,售票员才肯让我们上车,还说我们拿的东西太多了,占了太大地方,一般人都不乐意拉我们,我又是赔笑又是套近乎,把售票的叔叔哄得很高兴,他问我和林森是什么关系,我就顺口胡诌道:“他是我的叔叔。”售票员大叔说:“你们爷俩长得可不像啊,就这个身高就差太多了。”我说:“我长得像我妈妈,我妈个子就不高。”林森也拍了拍我的脑袋说:“这闺女从小到大就是不听话,不好好吃饭才长不高的,白瞎了我哥的大个。”售票员大叔笑道:“跟吃饭没关系,孩子呢是爸挫挫一个,妈挫挫一窝。你们拿这么多东西,是走亲访友?”我反问:“难道我们不像是旅游吗?”售票员大叔说:“我往返凤凰古城和长沙这条线上这么多年了,什么没见过,旅游哪有这么多东西的,累也累死了。”我说:“难道旅游的人拿的东西就很少?”售票员大叔说:“有些不经常出门的,会拿很多东西,但不会有你们这么多,自驾游才能拿这么多东西,你们这种还需要坐公交的,拿着大包小包,路都走不了几步,还玩什么?我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我说:“嗯,我家都要靠到俄罗斯里了,老北了。叔叔,我发现你们湖南人不像是南方人啊,贼爽朗啊。”售票员叔叔听了哈哈大笑,问道:“你这是跟着你叔叔到这来找爸爸妈妈?”
我看跟售票员大叔聊得差不多挺熟路的,就问他:“叔叔,您知道凤凰城附近有个叫水色的小村子吗?”售票员大叔说:“你算是问着了,这要是问别人,保准不知道,我妈是那里出来的,小地方。你问那里干什么?”我正要开口,林森拉住我,拿出一支烟递给售票员叔叔,帮他点上烟,说:“大哥,我打算去那里一趟,您知道怎么走吗?”售票员吸了一口烟,把烟拿在手上看了一眼说:“你小子抽的烟还挺上档次的。你刚才说啥了?”林森说:“您知道水色怎么走吗?”售票员大叔警惕的问道:“你问这干嘛?”林森说:“我打算去那里会会朋友。”售票员大叔吐出一口烟,很享受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可能在那里有朋友!”我和林森对望了一眼,不明就里,售票员大叔说:“那个小镇子都荒了四十年了,根本就没人住。”林森说:“大哥,实话跟你说吧,我的两个朋友自驾游,走到那个叫水色的小村子,说那里风景很好,约我过去,但是没告诉我怎么走过去,我就合计着问问您。”售票员大叔一拍大腿说:“要是还能联系上你的朋友,就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赶快离开那里!”林森说:“我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了。”我记得林森似乎打过电话,但是他没和说过已经和李不一秦单凤失去联系了。售票员大叔说:“小伙,你的那两个朋友和你关系怎么样?”林森说:“生死之交。”售票员大叔说:“千万别去水色,要是你的朋友一直没有出来,你就帮忙照顾照顾人家家里的老人孩子,就算是尽了朋友的心意了。”林森说:“大哥,你这么一说,我更是要去找找我的朋友了,我都来这了,不能不管他们啊。”售票员大叔说:“那地方很邪门,千万别去,去了就有去无回啊。”我忍不住插嘴道:“这么神奇,一定要去看一眼了。”林森瞪了我一眼道:“关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我撅着嘴,心道,说你胖你就喘了,还真以为你是我叔啊!
林森又递给售票员大叔一支烟,售票员大叔别在耳朵上。林森问道:“大哥,您给我指条明路,水色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在网上查了,都没有查到过这个地方,您一定知道怎么去,我求您告诉我路径。”售票员大叔说:“这我不能说,说了就是害你,是作孽啊。”林森说:“我那两个朋友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你说的越危险,我就越不能扔下他们俩不管了。”售票员大叔取下别在耳朵上的烟,林森赶紧殷勤的点上,售票员大叔吸了口烟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通融,你听我讲给你听,我妈本来是水色人,老早就嫁到凤凰城了,但是每年初三回门时倒是都会回娘家,但从来不带我去,我爸也没去过,也很少有娘家客来我家住。大概是四十年前,我妈一次回门就再也没回来,说是水色被泥石流淹了,乡里面本就没几口人,这下全都被埋了,无一生还,连尸骨都没找到,那一片被政府封锁了,不让人进,最近几年封锁的不那么严实了,倒是有一些驴友不知深浅的看那边风景好,就偷偷跑进去,谁也没能出来。有人坐飞机高空搜寻,红外探测什么都用上了,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这种地方能去吗,我看你的朋友凶多吉少了,你也别去那里送死了。”林森“哦”了一声,自己也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难道他也忧愁了。
售票员大叔吸了会儿烟说:“小哥,你别介意大哥我说话难听,却是那么回事,你看你一表人才的,再看你的档次就不是一般人。”林森问道:“我的档次?”售票员大叔说:“你抽的烟,你用的打火机,就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我跑了这么多年客运,啥样人没见过,我不知道你怎么就搭上了我的车,还有,你们俩不是叔侄吧,你刚开始说,我还相信,现在越看越不像了。”林森说:“大哥,不瞒您说,这是我朋友的妹妹。”售票员大叔说:“能活就好好活吧,像你这种人还不是想要啥就有啥,何必去冒险。”林森说:“大哥,我离了我那两个朋友可就活不了了。您还是告诉我怎么去吧,我无论怎么了,我都感谢你。”我插嘴道:“他的那两个朋友要是挂了,也不会让他好好活下去的。”售票员大叔的眼里忽然流露出恐惧,从围在腰上的钱袋子里拿出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崭新的,他问:“买张地图?”我愣了,问道:“多钱?”售票员大叔说:“十块钱一张,是今年新出的旅游地图,比例尺大,只有凤凰古城这块的地方。”我掏出十块钱给他,正要拿回地图,售票员大叔把地图打开,折到一小块地方,拿着红色的油笔在那地方画了一条弯弯的曲线,又圈起一个圈圈,才把地图折好递给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谢谢。”售票员大叔说:“小姑娘,把地图给你叔叔,你别拿着,弄丢了怪可惜的,你们用完了记得给烧了,别让那个倒霉鬼寻见了还以为是宝藏呢,跑去寻宝送了命。”林森把地图拿走揣进兜里说:“我知道了。”售票员大叔问道:“你打算怎么去啊?”林森被问得一愣,售票员大叔说:“到凤凰租个车,看着你也不是差钱的人,就租个好点的越野车,那里道不好走。押金你也别讲价,人家做买卖的也不容易,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吧。”林森笑道:“是不是我很可能回不来?”售票员大叔说:“你就说你周边转转,千万别说你要去水色。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别把朋友家的孩子也拐去了。”说着看了我一眼。林森说:“大哥,谢谢你。”售票员大叔语重心长的说:“老弟,你要是看着有什么不对头就撤,千万别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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