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梦到张斌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不是要吃我,而是撕扯着我的衣服,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欺负,他的口水都流到了我身上,我惊醒,脸上湿漉漉的,难道我哭了吗?随后我气道:“凤凤,不要舔我了。哎呀,对不起,小安,没有吵到你吧?”
外面只有些白蒙蒙的光,天色还是很早,安律师不答,我转个身冲着她道:“要不你就陪我唠唠嗑吧!小安,你哪去了?”安律师的睡袋扁了下去。我钻出睡袋,穿上衣服,牵起凤凤道:“走,找你小安姐姐去。”
外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我来到林森帐篷口,伸手挠帐篷,小声喊道:“林大个,林大个,你见到小安没?”凤凤也跟着我挠着帐篷,刺耳的声音吱吱响起。
林森在里面回道:“别吵了。”
我说:“你快出来,要不我进去了。”就要拉开帐篷门。
林森说:“别进来,我没穿裤子呢。”他睡眼惺忪地拉开帐篷,无奈地说:“你一个黄花大姑娘,大清早地叫大老爷们的床,你好意思啊?这里又不止我一个男人,你不会去找李不一啊,找你爸也行啊,你说谁不见了?”
我扁扁嘴,看着他道:“小安不见了。”
林森一下蹦出来,系着腰带,说:“哪去了?”
我说:“我还以为你把她藏起来了。”说着不住地往里打量。
林森掀开帐篷门,说:“别偷偷摸摸的了,进去检查下。”我已经看清里面没人,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林森说:“你该回哪,回哪去,我去找小安。”我说:“我和你一起找。”林森说:“你就别添乱了。她怎么在那?”
我问道:“在哪?”林森并不理我,径直走上沙滩。
沙滩上画了一朵巨大的花朵,精描细画,极具神韵,细长的花瓣,娇弱的花蕾。花心中躺着一个人,是安律师。如果这朵花是她画的,她昨夜就得动手了。我还真不知道安律师这么厉害,擅长街头艺术,这种娴熟的手法,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她也不像这么无聊的人,再过一会涨潮后,这幅画就会毁掉。
林森跑过去,安律师望着天空的眼睛斜瞟了他一眼。林森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安律师说:“我没事,就是看看天空。”林森躺在她身边,双手压在头下,说:“我陪你。”安律师一句话也不说,既没拒绝也没同意。我悄悄地拉着凤凤回到帐篷。假面人还像柱子一样杵在海滩上,这个人太没眼力价了。我真想把他一脚踢开,看看他是不是长在地上的一棵树。
那天之后,林森和安律师的关系突飞猛进,有了质的飞跃。但是安律师对那天早上的事绝口不提,一句话也不肯说。
不一和林森坐在树荫下,看着猫狗打架,他们刚才在搬东西,真搞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一些仪器来来回回地换地方。凤凤还在和小猫咪打架。我用俄语说了句“死”。凤凤会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那只小猫咪推了推它,凤凤还是一动不动。小猫咪围着它转了两圈,似乎很伤心,趴在凤凤头上舔它的脸,哀悼好久。我用俄语说“活”,凤凤接到命令立刻活蹦乱跳,那小猫被愚弄了似乎很生气,骑在凤凤头上拿小爪子一顿拍。说实话,这年头猫不该用爪子挠才对嘛,它怎么改拍的,被不一调教了?我仔细一看,原来这只小猫的指甲都被修剪过,很圆润,只有不一才有这闲情逸致外加爱心泛滥。
林森说:“这只狗和你的猫混的好熟啊!”
不一问道:“你认识这狗吗?”
林森说:“我朋友的,和我共用一个房间的朋友。”他说这句话时,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不一抽出皮夹打开,指着皮夹里的秦单凤的相片问道:“和你一个房间的那个女孩是她吗?”那张照片是秦单凤去年刚照的。
林森好像很兴奋一样,双手握紧不一指相片的手,说:“你就是李不一吧,久仰久仰,我姓林,双木成林的林,名森,森林的森。兄弟你可别误会,我和秦小姐什么都没有,那房间只有我在住,秦小姐几乎没回去过。”
我打趣道:“好多木头。有些人是人如其名,你的名字可太不符合你了。”
林森说:“我都觉得你的名字熟,秦双凤,现在看来你是秦小姐的妹妹了,我听秦小姐提起过你。好巧啊!”
不一问林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对着林森眨了眨眼睛,说:“就有一次碰见了,互相介绍一下。”一语带过。
我问:“这船上好多人叫你林大哥,你很老吗?”
林森说:“不是,是林大个,个子的个,因为我长得高大。我才三十出头。”
我心中暗道:“难道不老吗?”
林森和不一又开始干活了,我决定去找安律师玩会,我是个闲人,大闲人。安律师在做饭,她已经成为我们的御用厨师了。
我问安律师:“你真的喜欢林森吗?”
安律师说:“当然了,他人又帅,身材好,风趣幽默,体贴备至。我干嘛不喜欢他?”
我说:“林森喜欢你吗?他会不会是因为现在太无聊了,才追的你?我觉得他不是真心的。”
安律师说:“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我管他真心还是假意。难道我就是真心的吗?”
我说:“你和安娜戴蒙就一直这么僵着了?”
安律师说:“她一直不肯原谅我,我也没办法。”
我说:“你去道个歉也行啊,本来就是你不对。”
安律师说:“我才不去。”
我问:“你知道8348所是干什么的不?”
安律师说:“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马云龙手下,几乎所有人都来自于这个单位。除了安娜戴蒙,但是董骄阳出国前也是这个单位的。”
安律师说:“我不是这个单位的,我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你是一家私企的员工,你们老板也叫武扬威。”
安律师问:“谁跟你说的?”
我说:“老张,你老板和马云龙那个忽悠他来的朋友同名同姓。”
安律师失神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武扬威。”她回过神来说:“你小子又来套我的话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喊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安律师反问:“你知道那么多干吗,能换钱?”她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我忙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安律师摇摇头说没事。
我大惊,问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这可麻烦了。”
安律师气的打了我一下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其实她每晚都是和我一起睡的,但回来的都很晚。
安律师说:“你一边玩去吧,不要碍事。”
我说:“我帮你做饭啊!”
安律师说:“你越帮越乱。”
我说:“人家无聊嘛!你就陪我会儿。”
安律师说:“林森一会就过来了。别当灯泡!”我只好讪讪地走开。
我找到林森,他正和不一搬东西,我使坏故作神秘地拉过林森道:“我发现一个现象,天空里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们所处的环境在慢慢缩小。”
林森说:“你这脑袋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说:“我怀疑这是外星人的飞船。他们设计了一个小的生态系统。我们往下挖,要是挖出来什么金属板或者类似的东西,就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即使挖不到飞船壁,也会挖到岩层。
林森问道:“这关我什么事?你找我做什么?”
我央求道:“你帮我挖一下吧,求求你。”
林森说:“你找你哥去。”
我说:“我再和你聊聊我姐姐的事吧。”
林森问道:“哪个姐姐?”
我回道:“哪个姐姐都行啊。”林森拿了两把锹对我说:“走,哥就当活动筋骨了。”
我和林森一人拎把铁锹开挖,我说:“我姐姐大名秦单凤,人称小辣椒。”
林森笑道:“人如其名啊!”
我说:“你喜欢我姐吗?”
林森说:“你不懂。”
我懂,我今年只有十五岁,但我用了我一半的生命去爱着一个人,一个永远得不到的男人。他停了一会说:“我这人命好,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所以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林森说:“我喜欢一个姑娘,可惜那个姑娘不喜欢我。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尝不到甜头就一定要尝一尝。不过老这么弄也不行。”
我说:“然后你就开始勾搭安律师,她可是个好姑娘。你别耍她。”
林森道:“我在你的心里就那么不堪吗?”
我弱弱地说:“那倒不是,就是觉得小安这个人压不住你。”
林森坏笑一声道:“谁能压得住我?”
我问:“你和小安发展到哪了?如果你不是认真的,你别占人便宜。”
林森问:“你问这个干什么?吃醋?”
我说:“我吃醋也不是吃你的醋。”
林森说:“我看着就不像个好男人吗?”
我冲口而出:“你像个花花公子。你不喜欢我姐嘛!”
林森说:“是男人就喜欢美女,不过我要是想结婚的话,肯定不会找你姐姐那样的,小安是我的首选。”
我吃了一惊,说:“你会和小安结婚?”
林森黯然说:“只要她愿意。我看到李不一时,就死心了。如果我外甥女要是爱他,他也爱我外甥女,我一定想办法让他们两个结婚,秦小姐爱他是明智的选择。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女孩,安律师就是那种你看着就应该给娶回家的做老婆的女孩。我年纪也不小了,想找个好姑娘安定下来了。”
我看着他诚恳的面容,心中感觉到一丝温馨,好姑娘总是会有人爱的,即使她很平凡,即使那个人心里还装着个女超人。我说:“就算没有不一,你还是最好别找我姐,她除了漂亮,没有一丁点作为女人该有的优点。爸爸说我在这艘船上要是没事,不如多跟着小安学学,她很有女人味,看着就像个贤妻良母。小安和你在一起也挺好,虽然不知道你这个人会不会一心一意对她好一辈子,但至少你家有钱啊,离婚了也不会太惨。”
林森说:“你这么大点儿年纪,怎么这么现实。”
我笑着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小安和你结婚的话,日子不会太苦。哈哈,你这种没穷过的人不知道。你看小安学历好,性格好,长得也还不错,人品也好。”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多好。”
林森苦笑一声,说:“你这好像不是为了我啊!是怕我挖墙脚才这么说的。”
我说:“你再跟我姐熟悉熟悉,就知道我绝对是为了你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姐姐从出生开始就泡在药罐子里,你看她的皮肤洁白无瑕,摸起来很粗糙,一点也不细腻温润。她的骨骼也很硬,一点也不柔软。身上硬邦邦的。还有她的左手,你从来没见过吧,我也从来没见过,那只手见血封喉,她还在娘胎里就接受训练了。小安多好,又温柔又体贴,长得还可人。”
林森说:“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船上,除了那个越南女人长得漂亮外,也就小安可以看了,其余的都什么玩意啊!”
我说:“你还不是很肤浅吗?只知道美女。”
林森说:“我跟他们又不熟,除了能看到长相外,还知道什么?还有,小姑娘,我告诉你,是男人都喜欢美女。你打扮打扮吧,这事也要从娃娃抓起。”
我说:“四月流莺呢?”
林森说:“别人的女人我不动。”
我忽然问道:“你有什么梦想吗?”
林森说:“能遇到一个喜欢得不得了的女人,费尽心机追她,最后还能追到手。”
我问:“你知道小安的梦想是什么吗?”
林森说:“也许就是找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嫁了吧!”沉默了良久,我们俩接着挖坑。
林森问道:“大概得多深?”
我说:“一米左右。”
林森说:“虽然不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帮你挖,但是说好了,挖到一米深时要是还没什么,你就别瞎想了。”
我说:“好。”心想他又没带尺子我就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一米是半米。
林森问道:“你是喝母乳长大的吗?”
我疑惑道:“什么?”
林森说:“你和你姐姐一点也不像,从头到脚,连头发都不像。”
我说:“我是养女。”
林森说:“你和我说说你姐姐都喜欢些什么?”
我答道:“李不一。”
……
林森把铁锹往地上一扔道:“我不挖了,太难挖了,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失望地看着林森,他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伤心和失落怎么还能都放在脸上。”
我问:“那放在哪?放在心里?”
林森说:“你还留着干嘛,扔了就好了,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发现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你这样子怎么像要哭了一样,行行,我再帮你挖会儿,女孩子要学会撒娇。”
林森停下来,坐在坑边,说:“歇会儿,歇会儿。”掏出包烟点上。
林森抽了一口烟,他抽烟很好玩,嘴吸进去,吐出来,又用鼻子吸进去。我也看到过另一个人也这么抽烟,但是林森的烟是丝丝缕缕线一样,那个人抽起来,像一团团棉花,在口鼻之间飞舞。
我问道:“我大舅抽起烟来都是一团一团的,吸进鼻子里。你能那么抽一下让我看看吗?”
林森说:“我不能那么抽,太猛了,会醉,醉烟比醉酒还难受。”但还是尝试了一下,他刚吞进一口,就呛得咳起来,直接放弃。
我问:“你抽雪茄吗?”
林森说:“抽不动,抽完之后腮帮子疼得厉害。”
我问:“有种烟很细,像吸管那样细,那是什么烟?”
林森答:“坤烟,女人抽的。抽完之后嘴里是香的。”
我问:“嗯?你怎么知道?”
林森暧昧的笑了,说:“我知道很多。”他脱掉上衣甩到坑外,跳到里面说“开挖”。我们的坑还很浅,只到我的大腿那。阳光照在林森身上,他**的肌肤反射金色的光芒,像太阳神一样神圣的感觉,我一阵目眩,赶紧地头挖土。
……
林森说:“都一米了。不挖了,什么都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了。”
我求道:“谢谢林大个。再往下挖几锹,就几锹。求求你了,你人最好了。”
林森说:“我一点也不好,我可是个坏男人啊。”但还是帮我挖。他一要不挖我就磨他。
林森说:“现在得有一米五了。再深,我们就出不去了。你有这时间不如干点有用的事。”无论我怎么磨他,林森都不肯再帮我挖了。他跳出坑,把我拉出去,说:“走,回去。”
我说:“你先走吧,我在这坐会儿。”
林森说:“怎么这就生气了?”
我说:“没有,我哪有那么小气。”
林森说:“那你小心点。我先走了。”
我一个人在坑边坐着,两条腿放到坑里荡来荡去,甚是无聊。我还想挖下去,但确实很累。越往下,土越密实不好挖。
那边“平教授”扛着一把锹过来了,我问:“你怎么来了。”
“平教授”说:“刚才碰到林森灰头土脸的回来,问他怎么回事,知道这里有个姑娘家在异想天开,我就过来和她一起疯吧。”我高兴一骨碌溜下坑里。
“平教授”说:“你为什么要挖坑,是不是也听到了昆汀和老张说话。”
我说:“听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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