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亲王的确恨恭阿拉,没有人知道,在他心中,与他一起长大的卫云染有多么重要。
那是他从小便当做亲姐姐去爱护,发誓要去保护一辈子的人。
在他心中,她是他的姐姐,他希望她一辈子幸福快乐,他明白他们之间,有的是亲情而不是爱情,因此放手让她去追逐一辈子的幸福,可没想到,一放手便是永别。
那一日,额娘告诉他,要将云染嫁给他做侧福晋,虽然他只是将她当做姐姐,可那一刻,他心中也是无比高兴和快乐的,因为,他一直觉得云染只有留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去保护她,让她一辈子无忧。
可大婚前一日,她却不翼而飞,他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她,在她的哭诉和恳求下,他做了帮凶,将她放出了宫,此后,再得到她的消息时,她已失去了生命,被埋葬在了琉璃河边。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恭阿拉,本王会不惜代价,将你,将你的家族送到权利和荣华富贵的顶峰,再一点点毁了它,让你感受到什么是后悔,什么是痛。”嘉亲王看着恭阿拉,笑了起来。
恭阿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打拼多年得到的一切、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竟然是嘉亲王给与的,他看着嘉亲王眼中满是震惊,他竟然不知他对自己的仇恨这般深。
可云染的死真的是自己造成的吗?恭阿拉不禁在心中问自己。
他与云染两情相悦,可嘉亲王却成了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当皇帝赐婚的圣旨下来以后,他万念俱灰便去了乌拉那拉氏?颖萱为妻,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成亲那一日,云染竟然逃出宫来找他。
他们相约一辈子相守到老,可美梦终究破碎了。
他劝云染回宫去找永琰,可云染死也不肯回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将云染安置在琉璃河镇边的小院子里。
他已娶妻,本该离她远一些,可终究抵不过心中的思念,当三个月后,他再次去琉璃河边看她时,看到的却是她隆起的肚子。
她竟然有身孕了,那一刻,他倍受打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云染竟然口口声声说孩子是他的,让他错愕不已,他记得自己从未碰过她,可……面对着她的哭诉和眼泪,他心软了,即便帮别人养孩子又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受苦,于是她成了他的二夫人。
恭阿拉自问,自己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是无微不至的,远远超过远在京城的妻子。
可……当她要临盆时,他却受了皇命去了盛京,当他回来后,得知的却是她的死讯。
心爱之人的惨死,让恭阿拉心如刀绞,可一切已无法挽回,但他从未对不起她。
“云染的死……。”恭阿拉看着嘉亲王,眼中满是痛苦,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想起心爱的人,他的心仍旧抽疼。
“住口,你不配提起她。”嘉亲王猛的打断了他,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低吼道:“恭阿拉,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会毁了你的一切,从你的女儿开始。”
“王爷,我与您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连到芙蕖身上,她是无辜的。”恭阿拉闻言忍不住涨红了眼。
“无辜?谁让她是你和颖萱那个贱人的女儿,本王所受到的痛苦,会从她,从你们身上加倍讨回。”嘉亲王说到此一把推开了恭阿拉,冷笑道:“恭阿拉,看见本王对你女儿有多好了吧,这只是一个开始。”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她,若你恨我,尽管对我来。”恭阿拉恨啊,恨自己没能阻止女儿嫁给嘉亲王。
“你在乎的,本王都会一一毁去。”嘉亲王冷冷看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恭阿拉看着嘉亲王远去的背影,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喜塔腊氏从藏身处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笑容。
“王爷对她好,竟然是为了报复她的阿玛。”完颜芳菲也是一脸震惊,震惊之后便是欣喜。
侯佳宛筝脸上也有抑制不住的喜气,照这情形,王爷对芙蕖的好都是假装的,那自己还是王爷最喜爱的人。
“两位妹妹入府晚,自然不知王爷和恭阿拉之间的仇恨。”喜塔腊氏笑道。
“福晋,那云染是何人?”侯佳宛筝忍不住问道,她对这些的确不太了解。
“王爷因为那云染,恨极了恭阿拉,难道云染是王爷心爱之人?”完颜芳菲之觉得心中一紧,随即问道。
“卫云染是冰若的女儿,冰若你们是知晓的,她原本是王爷的额娘,令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是令皇贵妃最信任的人,听说曾经舍命救主,因此备受宠爱,即便在宫外和人私自婚配生了孩子,也没有受到惩罚,甚至还将女儿卫云染带在宫里养着,王爷那时候也是个孩童,他与卫云染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亲如姐弟,令皇贵妃对卫云染也另眼相待,宠爱的很,甚至请皇帝赐婚,将卫云染嫁给王爷做侧福晋,岂料……大婚前一日,卫云染却逃出皇宫,做了恭阿拉的妾,最后甚至被人杀死了,你们说,王爷恨不恨恭阿拉?”喜塔腊氏说到此,眼中不由得浮现出卫云染那张清雅脱俗,美的惊人的脸来。
“这么说,恭阿拉对王爷有夺妻之恨,夺的还是王爷最爱的人。”完颜芳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可以这么说,王爷对那卫云染到底是爱还是别的,我也不敢肯定,但……王爷对卫云染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喜塔腊氏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也是她当初做梦都想除掉卫云染的原因啊。
“倒是可怜了芙蕖,竟然成了王爷复仇的工具。”侯佳宛筝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妹妹你倒是对她赐予你珍珠之情恋恋不忘。”喜塔腊氏冷笑道。
侯佳宛筝闻言脸色闪过一丝怒色,却并未说些什么,喜塔腊氏和完颜芳菲都以为自己是因为那颗珍珠而对芙蕖另眼相看,殊不知,自己与她同车十余日,甚是欣赏芙蕖,对于这些人总拿珍珠说事儿,更是反感不已。
“即便王爷再喜欢那卫云染,又如何?她早就化作白骨了,丝毫没有威胁,而这芙蕖,不过是王爷手里的棋子,不足为惧,往后咱们倒是不必针对她了,两位妹妹也该放心了,以她这样的身份,王爷是决计不会让她养育孩子,也绝不会让她取代本福晋,更取代不了王爷对你们的喜爱。”喜塔腊氏只觉得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想想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她,便觉得愚蠢和可笑。
“福晋说的是。”二人齐声应道,语中也有一丝如释负重。
“走吧,往后倒是再也不必为她费神了。”喜塔腊氏轻轻扶了扶手上的鎏金护甲,迈着轻巧的步子往前走去。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必费神对付芙蕖了,倒是该将心思用在别的姬妾身上了,喜塔腊氏如此想到。
宁煦倒是没有料到,只是转瞬的功夫,原本想置自己与死地的喜塔腊氏便放过了自己,对自己嫉妒不已的完颜芳菲已经完全无视自己,而原本左右为难的侯佳宛筝倒是有些可怜她。
一连好几日,嘉亲王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宁煦身上的伤好的很快,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她虽然没有离开自己居住的屋子,却常常站在窗户前,往外一看便是一两个时辰。
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想看到的是什么,窗外只有千篇一律的树和走动的奴才们,可她每日都会瞧上许久,心中带着期盼坐在窗前,最后带着失望离开。
“主子,这是奴婢特意请御厨给您做的。”景嬷嬷一进屋,见她坐在窗前,一怔,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走到了她面前打开了食盒,柔声道:“这是补身子的药膳汤,主子您趁热喝吧。”
“还是景嬷嬷好。”宁煦看着景嬷嬷,笑道。
“主子,奴婢打听到了,王爷前几日陪皇上去木兰围场了,怕是要十余日才会回来,您身子大好了,脚上的伤口已经脱了痂,主子行动自如了,整日闷在屋里,主子您难免觉得烦闷,奴婢陪着您出去走走吧。”景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扶起宁煦。
主子心里面在想什么,景嬷嬷何尝不知,主子虽然心性极高,聪慧机敏又能看透许多事儿,可她毕竟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哪个少女不怀春,特别是面对自己的夫君,终究不能免俗。
自打上次主子和王爷拌嘴后,这都六七日了,王爷从未来看过主子,甚至未往这院外走过,足以见得,王爷的确生气了,可主子这样的性子,断然不会认错示好,只有她这做奴婢的多用心了。
宁煦听说嘉亲王去了围场,不在行宫,不知为何,心中顿时觉得舒爽不少,她脚穿软底布鞋,在景嬷嬷搀扶下往院子里走去,尚未走远便发现在树下纳凉品茶的喜塔腊氏她们三人,心道,自己伤势未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想避开,却不料喜塔腊氏竟然笑着迎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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