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身着侍卫服侍的少年,这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但五官深刻看上去颇有阳刚正气,丝毫不显稚气。
“主子。”景嬷嬷立即跑了过去,见少年怀里的宁煦安然无事,长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她还以为主子会掉下来,吓得飞奔过去,她知道,自己即便过去也救不了主子,可她不愿放弃,就在危急关头,一道身影飞掠而来,接住了主子,让她悬起的心落到了地上。
“嬷嬷……。”宁煦看着景嬷嬷,有些虚弱的唤道。
景嬷嬷应了一声,便欲握住她的手,可当景嬷嬷看着宁煦血肉模糊的手时,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便掉了下来。
“主子,您受苦了。”景嬷嬷轻轻拉着宁煦的手臂,泣声道。
宁煦摇了摇头,挣扎着欲站起来,那侍卫立即将她放了下来,只是宁煦的脚和腿也被磨破了,双脚一着地,剧烈的疼痛袭来,她整个人也往后倒去。
侍卫大惊,一把扶住了她,对景嬷嬷道:“嬷嬷,侧福晋伤得太重,得快些送她回去请太医。”
“好。”景嬷嬷猛的点头,危急关头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对侍卫道:“还请这位小爷将我们主子送回去。”
“是。”侍卫应了一声,抱起宁煦便随景嬷嬷去了。
玖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人命,否则自己一定于心不安。
“福晋。”双珍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主子,奴婢方才一出去便找到了……一队侍卫。”
“嗯,她已经获救了,咱们走吧。”玖儿低声道。
“是。”双珍应了一声,跟在她身边往前走去。
“双珍,方才那蓝翎侍卫武功真高,你可知他是谁?”玖儿看着身边的双珍问道。
“奴婢也不知。”双珍轻轻摇了摇头。
“那芙蕖伤的很重,这事麻烦了,都怪我,一时冲动,这会怕是难善后了。”玖儿说到此加快了脚步:“我要回去候着贝勒爷,将此事告诉他。”
双珍听她如此说,欲言又止,但身为奴才,此刻她不能多言。
景嬷嬷与那侍卫一块将宁煦送回厢房后,含烟立即去请太医,乐瑶也按景嬷嬷的吩咐去备热水。
将一切打点完后,景嬷嬷回到屋里,却见那侍卫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家主子发呆,心中大惊,若是一般的侍卫,她定会提点一番,可这侍卫乃是蓝翎侍卫,有品级的,且这般年轻,想来是勋贵之家的公子,景嬷嬷想到此,连忙上前道:“这位小爷,今日多亏你救了我们侧福晋,敢问你如何称呼?”
“嬷嬷叫我安禄便是。”侍卫抬起头道。
“小爷年纪尚轻便是蓝翎侍卫,想必出自大家族吧。”景嬷嬷略带试探道。
“家父海兰察。”安禄虽然从不以家世炫耀,甚至常常不愿提及,但此刻却还是低声回了景嬷嬷。
“原来是海兰察将军的公子,奴婢失礼了。”景嬷嬷轻轻福身,随即略带为难道:“公子,我们主子这会心力交瘁,昏过去了,奴婢想给她清洗清洗伤口,还请公子回避,您救了我们主子,奴婢感激不尽,回头便禀报王爷答谢您。”
“嬷嬷言重了。”安禄立即明白景嬷嬷的意思,随即退了出去。
景嬷嬷见他出去了,连忙上前关上了房门,将宁煦身上带血的衣裳全部退去,只剩下了小衣,随即又与乐瑶一道小心翼翼替宁煦清洗伤口。
“嬷嬷……主子真可怜。”乐瑶看着自家主子血肉模糊的手,浑身都在颤抖。
“没想到十七福晋竟然这样心狠。”景嬷嬷咬了咬牙道。
既然皇帝让她伺候侧福晋,便将侧福晋交给了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愧对皇上的信任。
“咱们主子手上没有一块好地方了,手臂和腿也被磨破了,脚也是血肉模糊的。”乐瑶一边颤抖着手接过景嬷嬷递过来的带着血的锦帕,一边泣声道。
景嬷嬷闻言,更是心酸,想想自家主子的处境,更加担忧了。
“嬷嬷,主子受了这样的苦,不能便宜了十七福晋,她欺人太甚了。”乐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我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景嬷嬷轻轻抚摸着宁煦的发丝,柔声道:“主子,您放心,嬷嬷会保护你的。”
“乐瑶,你出去候着,王爷回来便来告诉我。”景嬷嬷沉吟片刻后对乐瑶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乐瑶忙不迭应了一声,出了屋去,却见方才送主子回来的侍卫竟然还在,愣了愣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你家主子如何了,可醒来了?”安禄一把抓住她,有些急切的问道。
“尚未醒来。”乐瑶一惊,随即摇了摇头。
安禄放开她,却仍旧没有离去,焦急的在外头走来走去,额头上渐渐有细汗渗出。
乐瑶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回过身推门进了屋去。
“王爷回来了?”景嬷嬷看着去而复返的乐瑶,立即问道。
“奴婢尚未去正房瞧,嬷嬷,那个救了咱们主子的蓝翎侍卫一直在外头站着未曾离去,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了,指不定还会传出多可怕的谣言呢。”乐瑶无比担心道。
景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方才她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没想到那位小爷竟然这般固执,且不守规矩,这样可不成。
主子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若因此再招来闲言碎语,往后更是举步维艰啊。
景嬷嬷看着乐瑶低声道:“咱们终日伺候在主子身边,对主子的事儿一清二楚,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往主子身上抹黑,乐瑶,有的事儿,当说不当说,你心中应该清楚。”
“请嬷嬷放心,乐瑶断然不做那卖主求荣的事儿。”乐瑶连忙说道。
“嗯,你伺候好主子,待我出去将那侍卫打发走。”景嬷嬷说罢便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打开了,安禄心中一喜,正欲上前瞧瞧,却见景嬷嬷沉着脸走了出来。
“嬷嬷,侧福晋如何了?”安禄连忙问道。
“公子,您救了主子,奴婢很感激,公子出自大家,又在宫中当差,宫中规矩,不必奴婢多说,公子应当一清二楚才是,公子您这般守在此处,传出去,旁人会如何说?到时候流言四起,只怕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公子可不能害了我们主子啊。”景嬷嬷语重心长道。
安禄闻言一怔,随即看着景嬷嬷,苦笑道:“嬷嬷误会了,我关心侧福晋,是因为侧福晋乃是我的表妹,作为兄长,看着妹妹伤的如此重,自然心中担忧,安禄对侧福晋没有别的心思,安禄问心无愧。”
“表妹?”景嬷嬷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安禄。
“正是,家母与侧福晋的额娘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侧福晋自然是安禄的表妹,只是这些年,家父征战沙场,家母与我也不在京中,去年我入宫做侍卫,也未见过表妹,但嘉亲王新娶的侧福晋的确是安禄表妹,这事,姨母亲自派人来告知了。”安禄看着景嬷嬷,抱拳道。
“这……。”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景嬷嬷也信了七分,随即低声道:“即便如此,公子您也得稍稍避嫌啊,您去前院候着可好?”
“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当值,便不在此打扰了,待我歇息时再来瞧瞧表妹可醒来了。”安禄低声道。
“如此甚好,我会派奴婢去告诉公子您。”景嬷嬷长长舒了一口气。
安禄闻言点了点头,快步离去了。
景嬷嬷见他远远离去了,这才进了屋去。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含烟终于带着太医回来了。
宁煦的情形不容乐观,她伤的很重,手上的经脉都损伤不少,加之此刻乃是夏日,伤口容易发炎溃烂,太医也觉得十分棘手,久久不敢下药,最可怕的是,宁煦竟然浑身发烫,这让前来看诊的太医脸色都白了。
“孙太医,我们主子如何了?”景嬷嬷见太医眉头深锁,脸色难看,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景嬷嬷,侧福晋伤的太重,即便老夫给她开最好的金疮药膏,也很难让伤口愈合,夏日里天热,伤口必定发炎,加之侧福晋高热,甚为棘手,一个不留留神,便无力回天啊。”孙太医眉头紧锁道。
“这……这……。”景嬷嬷闻言,脸色大变,随即拉住孙太医道:“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侧福晋,我们侧福晋可是皇上最疼的儿媳了,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您也难独善其身。”
孙太医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只得命人拿来纸笔开方子。
“主子可真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逃过了嫡福晋的杀害,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若主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住皇上。”景嬷嬷在心中无比焦急的说道。
“嬷嬷……王爷回来了。”就在景嬷嬷焦急无比时,乐瑶跑进屋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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