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八奇技的我才不是什么混血种
370.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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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在尼伯龙根里了!射出的子弹只是命中了水面!”

苏恩曦一语道破真相,其余人也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夜之食原,在他们被忽如其来的鱼群挟裹的时候,他们越过了两个世界之间的门。

那么前一次他们进入夜之食原的原因应该是暴雨包裹住了车身。

水是构建夜之食原的媒介,东京的尼伯龙根被藏在了水的倒影中。

所以蛇歧八家的宗卷中总是把高天原和夜之食原绘制成两座彼此互为倒影的城市。

但水中的倒影总是扭曲的,所以水中映出的东京就像胡乱搭建的积木那样凌乱。

这也是他们上一次去到夜之食原,在彩虹大桥上看到无数景点混搭在一起的原因。

所谓的炼金矩阵就是东京地下蔓延流淌的地下河,这些河流在远古就存在,多年之后被人们利用来建设东京的排水系统。

八歧大蛇的血液此刻正顺着这张巨大的排水网流淌,蔓延进之前被动过手脚的排水网当中,和其中的水银混在一起,驱动了这个庞大的炼金矩阵。

“不仅仅是为了圣骸,连血也不浪费啊。”

顾北站在无人的角落,看着那石油一般的血液流淌,和水银的白交织在一起。

“赫尔左格这老贼还挺会废物利用的。”

“你这算是在夸他吗?”

腰间别着刀的老人站在顾北身边,一同看着眼前末日一般的景象。

“你带我过来就是看戏的吗?”

“嗯?岳父大人很着急?”顾北咧咧嘴,“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大舅哥以身犯险?”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上杉越的手摩挲着鬼丸国纲的刀柄,“但是如果你再用那个称呼的话,我不保证等会打起来的时候会不会给你背后来一刀。”

“可怕,可怕。”顾北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那我可得小心一点,绘梨衣可不能小小年纪就守寡。”

“我还是现在给你来一刀吧。”上杉越手指一动,弹开刀镡。

“息怒,息怒,”顾北赔笑道,“岳父大人要是真的杀了我,绘梨衣可是要伤心的。”

“你……”

“等等,”顾北截断上杉越的话头,“要开始了。”

伴随着顾北的话,庞大的排水网中亮起光。

一股诡异的波动自藏骸之井向外扩张。

这股波动超出新宿,超出东京,超出整个关东地区,将整个日本范围笼罩。

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更黑了,即便已经时至中午,但天上却透不出半点光亮。

现世和虚幻的夹缝被撕裂,真实和幻影被扭曲,以整个日本作为现世的锚点而建立的尼伯龙根,囚禁怪物的死之国,蛇歧八家的流放之地,先祖长眠的坟墓——夜之食原,降临日本。

物理规则发生了变化,上下的维度颠倒,水中倒影和真实的东西互换。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坠入了现实之外。

“还有更糟糕的事,”凯撒轻声说,“我听到……海潮声了!海潮声中……有无数的脚步声!”

楚子航转过头,看见奔涌的黑潮从自己头顶上压下,黑潮中无数暗金色的影子扭动着蛇一般的长尾!

这些被流放到夜之食原的「死人」,也跟随夜之食原重返人间。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吧。”布来恩摘下斗篷,露出一张长满鳞片的脸,如果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的五官和顾北之前见过的本·帕克有几分相似。

“接下来要怎么做?”只有一个轮廓的黑影福金在布来恩身边摇头晃脑。

“能在那个连主上都忌惮的异类面前做到这一步,这个老家伙还蛮不错的——虽然有对方放纵的原因,但是懂得抓住机会也是种才能啊……可惜,说到底也不过是实验品,最终还是要被放弃的。”

布来恩感慨道,随后又问:“雾尼回来了吗?”

吊儿郎当的福金冲着一边招了招手:“喂,这家伙找你。”

一团透明的东西显现出来:“有事?”

听起来这家伙似乎很不待见布来恩。

不过布来恩对于这种恶劣的态度并不介意:“那个英灵的位置,找到了吗?”

“已经确认过了。”

“之前我说的东西布置上了吗?”

“嗯。”

“那就好,”布来恩点点头,“主上领域的钥匙还在你这里吧。”

透明的人影点了点头。

“那等会听我指令,”布来恩说道,“我们的目标是白王的圣骸,那是白王权力的集合,至于其他人,都不重要,记住了吗?”

“OK。”福金比了个手势。

雾尼问:“那个容器呢?”

“不重要,”布来恩摇摇头,“如果他不妨碍我们,就不要管他。”

“好。”

——

源稚生双手分开,刀柄和刀鞘。

下一秒,蜘蛛切在同一声震鸣中出鞘。

他将童子切留给了夜叉,只留下了蜘蛛切。

童子切是源赖光杀死酒吞童子的刀,是蛇歧八家记载的最强的皇杀死自己亲弟弟的刀。

曾经他也将那把刀刺进自己弟弟的心脏。

童子切安纲,如同一把诅咒之刃,持有此刀者必将手刃自己的至亲兄弟。

好在夜叉没有血脉兄弟。

现在源稚生也用不到那把刀了。

只有蜘蛛切,也是足够用的。

这把刀同样也是源赖光的佩刀,只不过相对于更加出名的安纲,膝丸的传说则更加普通。

据说源赖光斩杀酒吞童子以后,得了疟疾而躺在病床上。

一天晚上,在微弱的灯光下出现了一个法师,想要用绳子捆绑源赖光。

源赖光非常惊慌,急忙用枕头下面的膝丸砍向妖僧法师。

突然法师消失了,只留下了点点血迹。

赶来的四天王顺着血迹追寻,来到了北边荒野的一座坟前。

在坟中有一个象牛一样大小的土蜘蛛死了。

这就是蜘蛛切的故事。

就像是很多传说人物的故事中,总有那么几个难以战胜的宿敌,也总有那么几个跑龙套被秒杀的角色。

对于源赖光来说,被童子切安纲杀死的弟弟酒吞童子就是自己的宿敌,而被蜘蛛切杀死的土蜘蛛就是跑龙套的。

不过现在这把刀用在这里,倒是颇为恰当。

蜘蛛切,斩杀妖邪之剑。

赫尔左格,足以当任妖邪之名。

源稚生从井口一跃而下,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带着斩妖的刀和王权之领域从天而降,就像是巨鹰扑击。

他已经瞄准了赫尔左格的脑袋,以他的下落速度,就算是赫尔左格现在掏出梆子来敲,他也会在重力的压制下不偏不倚地砍在赫尔左格的脑袋上。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

赫尔左格并没有在意从天而降的源稚生,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圣骸的行动。

那只眼睛扭动着消失在那名下属嘴里,人们惊恐地看着那根粉色的肉质尾巴在他的口腔里摇摆了几下后消失了。

而这时的源稚生也已经落到了赫尔左格的上方。

面对源稚生的天降正义,赫尔左格只是空出来一只手,敲响了梆子。

身体在一瞬间失控,但没关系,源稚生用全身的力气抓紧了手中的蜘蛛切,然后坠落下来,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他亲眼看到蜘蛛切分开了赫尔左格的身体!

就这么解决了?

源稚生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荒诞感。

一个筹划了几十年的阴谋,编织了无数谎言的幕后黑手,就这么解决了?

这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他也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答桉。

储水井周围的钢板突然抬升起来,然后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将中央的藏骸之井包围。

领头的,是穿着棕绿色军装的赫尔左格。

这家伙,又是替身吗?

那眼前的这个呢?还会是替身吗?

赫尔左格并没有再去关注源稚生的情况。

他挥了挥手:“开枪。”

枪声震耳欲聋,不知道多少只枪在同时喷吐火焰,顷刻间就有数以万计的子弹射向那个“吞噬”了眼睛的下属。

不只是那个下属,藏骸之井的平台上还有那些「返祖」的工作组人员。

这些人被源稚生的王权压断了双腿,根本无法逃离,特制的子弹落在他们身上,撕开新生的龙鳞,炸出一朵朵血花。

和凯撒楚子航他们看到的完全不同,真实的13号储水井被数百名武装人员严密地保护起来。

就算是赫尔左格自己,在不能证明身份的情况下,也无法命令这支队伍。

枪声连绵不息,半分钟内就有几十公斤的子弹倾泻而出,用这些子弹甚至可以填平一口真正的井。

平台上已经没剩几个活物,断肢被子弹打飞得到处都是,只要是站立在这里的东西都被子弹打成了筛子,只有倒在地上没法站起来的人才侥幸逃过一劫,包括源稚生。

但那个「吞噬」了眼睛的家伙依旧站立着。

这个早该死了无数遍的人却并不倒下,子弹来自四面八方支撑住了他的身体,他剧烈地打着摆子,像是丧尸在舞蹈。

最后他被霰弹枪喷涂的硝烟掩盖了,但枪声依旧继续,直到弹夹中的子弹打空。

枪手们彼此对视,都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即使对于这些人来说暴力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他们还是有点不愿意去看自己的“靶场”。

设想一下用超过目标体重的子弹去打击一个生物,能够留下的大概只是染血的渣滓,这种场面看起来只会叫人恶心。

硝烟略微散去,第一个看清楚真相的人把那声悚叫吞了回去。

他甚至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还怎么会叫?

那个人仍能清楚地看出人形。

他的身体表面全被弹头覆盖,不剩一寸完整的皮肤,但他仍未倒下。

他僵死在一个后仰的动作上,便如一个舞蹈家正倒立的时候时间静止了。

所有人中真正镇静的只有赫尔左格,他始终站在最前方的位置,直视着这个家伙身上发生的所有变化。

那个人形缓缓地挺直了腰……

这一刻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背后站着幽灵。

这违背了所有的常识,一个塞满上百公斤弹头的人体,居然还能动!

他的骨骼都该在枪击中碎成几万片才对!

那个血色的人形在无目的地移动着,动得极其缓慢,因为某种力量的支撑他还活着。

但是他确实受到重创,因为失去了眼睛所以没有视觉,全身神经节被破坏也就没有了触感,听觉视觉必然也已经损失殆尽。

它已经不能再称为人了,但这么一个完全失去五感的生物却还依靠着骨骼和肌肉想要逃走。

“这就是奇迹!看看这无与伦比的基因,当圣骸侵占他的身体时,他就开始了进化!”赫尔左格大声赞叹,“甚至连弹雨都无法摧毁它,完美的神经系统和完美的肌肉组织,这便是进化的优势!你们每个人!每个白王的血裔,都能享受这伟大的恩赐!”

但在场的人中只有他一个人在关注所谓的“伟大”,更多的人被吓得脸色惨白。

那个无法被准确定义的“人”无目的的转动着头部,但他的脸已经被弹雨打得塌陷下去,强化之后的面骨和肌肉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弹头,便如蜂巢!

那些黄铜弹头闪着微光,仿佛无数着眼睛在注视着人类。

虽然知道这东西已经不可能再有五感,但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捂住嘴,害怕自己的呼吸声被它觉察,有的人忍不住在自己的手心里呕吐。

赫尔左格依旧镇定自若,他拍了拍手。

有人抬着担架放到他身边。

赫尔左格伸出手去,勐地揭开担架上的防雨布,顺势舞动那块防雨布旋转,就像魔术师大变活人似的。

防雨布下是枕着长发的女孩,她平躺着,双眼紧闭,静谧地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湿透的塔夫绸白裙黏在她青春的身体上,曲线毕露,隐隐可见肌肤的色泽。

像是炫耀似的,赫尔左格开始讲述什么。

似的,他应该讲述一些事情。

这些年的谋划,这些年的潜伏,如今终于有了得以实现的一天。

他怎能不对别人讲述自己天才般的计划呢!

“稚生,你大概还不知道,虽然你们兄弟二人都是重要的棋子,可你们加起来都不如你们的妹妹有价值,跟ξ比起来,你和稚女都只不过是实验的副产品而已!”

“我已经为她制订了完美的成长计划,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突然冒出来,ξ原本应该更加完美才对!可一切都,一切都被那个该死的家伙毁了!”

“听说他好像很喜欢ξ?”

“喂!顾北,你在看吧!”

看起来优雅深邃极有贵族风度的老人突然癫狂起来,当着源稚生的面做出了令人极其错愕的举动。

他把少女抱起来,狠狠箍紧她纤细的腰肢,闭上眼睛低下头去,用枯老的嘴去探少女娇嫩的唇……

突然,他感觉到了心口一疼。

这疼痛撕心裂肺,让他不由自主睁开眼睛,对上了少女金黄色的童孔。

少女的手插进他的胸口处,眼神冷漠,张口说出来一句非常标准的中文:

“吔屎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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