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歧八家八大家族,分为内三家和外五家。
内三家:源家,橘家,上杉家。
外五家:犬山,风魔,樱井,龙马,宫本。
话虽如此,但如果实际上来说,其实蛇歧八家只有内三家和外四家。
犬山家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
因为他们是依附于皇家的家族。
正常来说,蛇歧八家应该都是相互独立的存在,虽然有内三家外五家的区分,但更类似于一种平等的状态。
就像是同一个班级里的学生,大家有学习好的,也有学习差的,但地位是一样的,都是听班主任的。
这个班主任,就是蛇歧八家的大家长。
但大家长并不一定就是皇。
在没有皇血存在的年代,大家长的位置当然是选举出来的,众望所归的人物。
而皇的存在,也是凌驾在大家长之上。
类似于比班主任更强的教导主任。
犬山家的地位,就相当于是教导主任的狗腿子。
在没有皇的年代,犬山家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可是一旦有皇的诞生,犬山家就会自降身价,成为专门服侍皇的家族。
所以犬山家在蛇歧八家还有一个外号——臣家。
犬山家不服务于内三家也不服务于大家长,而是只服务于皇,无论这位皇是姓橘还是源还是上杉。
这是犬山家的传统。
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也一直遵循着这个传统,为皇服务。
无论是这一代的皇,还是上一代的皇。
“明天就是新年了。”
文京区,东大,犬山贺坐在劳斯来斯的后座上,看着街上冷冷清清的样子。
其实这些学校早就该放假了,不过大学相对来说更加自由,愿意回家的回家,愿意留校的留校,所以大学里其实还是有不少人的。
现在之所以看不到什么人,大概是因为他们全都去参拜管原道真了吧。
不过也对,当学生的都想要个好成绩,新年的初诣去参拜学问之神是明智的选择。
“其他四家派人去试探,真的没事吗?”司机问道。
这司机跟了犬山贺很多年了,也算是半个心腹,自然不会计较什么知道的太多被灭口这种事情,所以问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虑。
另外四家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秘,却殊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还是太小瞧犬山家了,作为专门司职情报的家族,其余家族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犬山贺的眼睛。
犬山家,家族中的人全都人如其名,像是狗一样嗅觉灵敏,就算是对比芬格尔这种顶级狗仔也难分上下。
犬山贺听着司机的发问,没有回答。
没事吗?
当然不可能没事!
认真接待那几位「客人」是源稚生的吩咐,作为这一代的皇,他的命令犬山贺自然是百分百的执行,所以他才没有搅和到那帮人中间去,但这并不妨碍他去了解那几个人的情报。
凯撒·加图索,楚子航,芬格尔·冯·弗林斯。
看上去除了加图索有点背景以外,另外两个都是好欺负的家伙,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楚子航背后站着顾北,这是可以确定的事。
另外,那个看上去很不着调的芬格尔,一个能在卡塞尔留级八年的家伙,不可能和昂热没有关系。
这伙人表面上看只是伙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但实际上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谁也拿不准。
而且,还有屠杀龙王这件事。
虽然几位家主都觉得天方夜谭,认为在没有打捞到龙王尸体之前根本不能相信,但如果仔细想想就知道,其实没有其他的解释。
一伙误闯尼伯龙根的混血种,在受了不轻的伤势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甚至舍弃了深潜器,用肉身从深海9000米上浮到海面。
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这些动动脑子就能想清楚的东西,要是说其他几位家主注意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犬山贺理解他们,因为这其中牵扯的利益过于庞大,很难让人不心动。
如果不是有“皇”的命令,说不定他也要插一手,而不是置身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思考。
“在这里等我。”
没有多说什么,犬山贺下车,看向东大。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虽然他确实知道上一任的皇就在这里,并且还为他缴纳了不少的土地税,但是他真的没打算再与对方相见。
毕竟这位老皇已经舍弃了皇的身份,作为皇的侍者,犬山家已经没有理由再为他服务了。
但是今天,犬山贺还是来了。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现任的皇还是一个新生的年轻人,有些事情是处理不好的。
所以,他来了。
从东大正门进入,绕开监控,来到后门。
除了犬山贺以外,蛇歧八家没有人知道这位老皇的存在,老皇也不想和蛇歧八家扯上关系。
所以,犬山贺这次来只带了一个司机。
而且他还把司机留在了正门。
东大后街,一辆拉面屋台正静静停在那里。
撩开门帘走进去,白发的老人正在揉面:“欢迎光临,吃点什么?”
犬山贺没有说话。
老人终于抬头看了过来,叹了口气:“唉,好久不见,阿贺,多谢你这些年代我支付土地费。”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深深疲惫:“不过我已经厌倦了,蛇歧八家不适合我。”
“这次不一样,”犬山贺摇摇头,“我们找到了高天原,神留下的东西很可能就在那里,但是现在的蛇歧八家已经不再团结了,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人站出来领导我们,陛……”
犬山贺没能说出口,被上杉越抬手止住了:“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不是你们的陛下了,现在我只是个摆摊卖拉面的。”
他抽掉肩膀上的毛巾,随便坐到椅子上,那破布+围裙的组合并没有将它的气势拉低,反而因为王的气度显得不凡。
“我们聊聊吧,阿贺,”他笑道,“不是作为皇与臣子,也不是作为蛇歧八家的家主,只是作为好久不见的朋友……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
他示意犬山贺坐下。
“……是,陛下。”犬山贺坐到了上杉越的一侧。
“哈哈,看来你这个称呼是改不过来了!”上杉越大笑着拍打着犬山贺的肩膀,也没有再计较这个称呼,“听说,家族找到了新的皇?”
“嗯,”犬山贺点了点头,“是在一个小镇子里找到的,源清雅的丈夫就是那个镇子出身,所以家族认为他可能是源氏的后人。”
“清雅啊……”上杉越点点头,他记得这个源家的女子,不过在印象中,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本身也没有觉醒皇血,身份地位和上杉越是天上地下,所以虽然两人同为内三家,但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际。
皇血也会隔代遗传吗?
上杉越不懂这些,他从小在教会学校长大,很少学习相关的知识。
不过既然家族已经确认是皇血,那就应该没错了。
唉,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上杉越突然想到自己,明明自己身负皇血,并且也足够努力,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个一儿半女,反而是源家那个不起眼的源清雅生出来了皇血。
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好,自己本来就打算让皇血这种东西在自己这一脉断绝,如果自己的儿子以后和自己是相同的遭遇,上杉越表示自己可受不了。
“这一代其实有两个皇,还有一个血统更高的小姑娘,叫上杉绘梨衣……”
“你说什么!?”上杉越激动起来,“她姓上杉?”
他突然想起圣诞节那天来这里这次吃拉面的两人,一个看上去就是蛇歧八家成员的男人,还有一个和自己老妈有八成相似的女孩。
那难不成是自己的女儿吗?
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后代……也不对,难不成是曾经的某个女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上了吗?
是小千代?小桃香?小花梨?小沙耶?
“上杉绘梨衣……”犬山贺解释道,“其实是大家长橘政宗的女儿,上杉家已经没有成员了,所以大家长给自己的女儿冠以上杉的姓氏,填补蛇歧八家的空缺。”
“橘政宗?”上杉越回想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他是谁?”
“曾经橘家遗落在外的成员,好像还是个日俄混血,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听着犬山贺的解释,上杉越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阿贺,你详细跟我说说,这个橘政宗还有上杉绘梨衣的事情。”
犬山贺面露难色:“陛下,这都是家族的机密,我跟您说起这些已经算是违反族规了。”
确实。
上杉越冷静下来。
他刚才也是有些激动,难以控制自己,毕竟事关自己的后代,那个和自己的母亲有八成相似的女孩……上杉绘梨衣……
不行,自己得查清楚。
“阿贺,你得帮我个忙。”上杉越的手摁在犬山贺的肩膀上,非常郑重。
犬山贺:“当然没问题,别说一个忙,一百个忙都没问题,只要陛下您愿意回到家族……”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诶,别啊,陛下,你听我说啊陛下……”
——
同为外五家的家主,犬山贺在为蛇歧八家的未来而忙碌的时候,另外四个家主也没闲着。
他们正在看一出好戏。
卡车货仓中无数道光柱同时亮起,勐兽咆孝着出闸。
杜卡迪Monster、本田CB400、雅马哈XJR400、铃木IMPULSE400、暴徒400……
这些改装过的重型则用摩托前轮把对方抵在墙上碾压,因为未满十八岁他们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可以为所欲为。
虽然有被顾北灭了一队赤备,但是东京的街头从来都不缺少暴走族。
更不缺少有钱的暴走族。
最不缺少的就是有钱又肆意妄为的暴走族。
这些人里最有钱人家的少年自称“队正”,买来重型货车公用。
货车开到闹市区街头忽然停下,车厢打开,少年们骑着摩托轰着油门跃下,马贼般呼哨,几分钟内劫完一条街上的商铺,驶入街对面等候的另外一辆货车,关门离开。
同样的大货车在东京市区数不胜数,他们迅速地融入了这座繁华的都市,就像小鱼沉入大海。
龙马家的主人非常激赏这支年轻的队伍。
“年轻人的热血如油一样易燃,在这个风气柔靡的时代需要这样暴躁的声音。”
男孩们看见车顶上的凯撒了,他们同声吼叫,从车后座拔出了雪亮的日本刀,他们在头顶挥舞长刀,把油门踩到底,发起了冲锋,他们中有人嘶声高喊着什么。
“你听得懂么?”芬格尔把座头鲸安顿好,然后从大厅里走出来,站到楚子航身边。
他的日语水平一般,说的最流利的词语是一库和雅蠛蝶。
其实楚子航的日语也是一个半吊子。
“他们在喊……要用车轮把……把我们的头剃光。”楚子航说。
芬格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其实说心里话,我倒是不觉得怎样……但是老大那头金发那么飘逸的,被车轮剃光会想来不好受。”
“被车轮剃光头发的话,大概头皮也会被剃掉吧?真是重口味的游戏。”凯撒的金发湿透了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但是很遗憾,本店恕不接待男宾!”
沙漠之鹰轰鸣,声若暴雷。
经过装备部的改造,这两柄枪的弹匣容量被提升到30发,射速也间步提升。
凯撒直接挥出了弹雨,目光被挡住对他而言完全不是问题,这些暴走族进入了镰鼬的范围,进入了完全属于他的战场。
车潮和弹雨正面冲击,火星四射,子弹洞穿了摩托的油箱,打断了车轴,撕裂了轮胎。
摩托车一辆接一辆倒在雨中,起火爆炸,少年们从摩托上翻滚落地,忍痛奔逃。
近百辆摩托车组成的车潮被凯撒以居高临下的压制射击打断。
从来没人以如此凶暴的手段对付这些桀骜的少年,他们高奏着重金属乐而来,车后座上载着利刃,仗势着旺盛的荷尔蒙,觉得自己前方的一切都会被车轮碾平。
但对面迎接他们的是如同克伯虎重机枪般的东西,随着沙漠之鹰冷漠地吞吐枪火,他们只能依照对手的节奏“落马”。
凯撒更换弹匣,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摩托潮又接近了几十米,但是随着沙漠之鹰再次轰响,冲在前面的摩托又一次被打断车轴。
凯撒的嘴角流露出无情的嘲弄,镰鼬们带回了暴走族少年们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震慑车潮的与其说是弹雨,不如说是恐惧。
武士道的勇气遭遇了工业机械般冷漠而强大的暴力,就像勐虎被打断了嵴梁。
凯撒在用弹雨给这群暴躁的男孩重述一个真理,这条真理是战国时代的大名们花了无数武士的生命作为学费才学会的……
时代不同了,与其继续信任武士道的勇气和日本刀的锋利,不如买把枪。
“碾平!碾平!碾平!”队正红了眼,嘶哑地吼叫。
他完全没有想到真会有子弹来迎接他们。
明明上面的人告诉他们这三个外国人已经是“落荒而逃”的状态,虽然持有武器,枪战中击中了帮会中的几个人,但之后中枪的人都苏醒过来,并没有受伤。
对方在日本街头只敢使用麻醉弹,他们如此确信。
可现在迎接他们的是用金属演奏的音乐,金属敲击金属,金属打击金属。
凯撒装了实弹,他本来就没什么心思和这帮桀骜不驯的小屁孩玩扮家家酒。
男孩也许应该自豪,毕竟和他们交手是拿出了全力的凯撒,整个卡塞尔的学生里有这种待遇的也就只有楚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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