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转身一看,见是许大娘,她这么弄的这么狼狈?
赶紧上前推开陶花,将许大娘请了进来:“许大娘,您这是怎么了?”
许大娘看了看一脸凶狠的陶花,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低着头:“小婉呀,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村里就你家宽裕些,所以想问你借点钱,我不能让我孙子饿死。”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许大娘已经失了声,着隐忍的痛苦的哭腔,让人听着很是难受。
木婉拉着她手,她平时很少过问村里的事情,也不知道许大娘家里的情况。
“芝芝,去拿一两银子过来。”
陶花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尖叫了一声:“什么?凭什么给她一两银子?”
木婉不搭理她,歪着脑袋看了看许大娘脸上的伤:“够不够?”
许大娘觉得无地自容,脸快埋在了胸前,连连点头,沙哑着声音道:“够了足够了。”
木婉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头,以示安慰:“我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屋里坐,我让芝芝去把你家里人一起叫来吃饭,回头拿一袋米回去。”
许大娘连忙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米你先借给我,我回去给她们做饭。”
陶花不服气,气哼哼的道:“死丫头,胳膊肘向外拐,我是你亲娘,你怎么都不留我吃饭?刚刚还不准我拿米。”
木成附和道:“就是,姐,你也太过分了,对外人都比对娘好。”
木功点点头:“就是,没有娘哪来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自家人?”
木婉斜视了他们一眼。
两人立马怂了,不敢再多一句嘴。
看向许大娘时,木婉瞬间变脸,柔声道:“你就听我的,不能让孩子饿太久,芝芝,赶紧去请人。”
见陶花还杵在那儿,木婉冷漠的瞥了他们一眼:“你们要留下来吃饭也行。”
三人眉开眼笑。
可是下一句就笑不出来了,“吃完这顿饭就彻底散伙,以后一文钱都没得拿。”
陶花瞪了她一眼,“我们回家,做饭。”
她虽然很想吃木婉做的饭,但跟每个月拿二十文钱比起来,这要是吃了可就亏大了。
胡氏本来不想来的,但是看儿子实在饿的可怜,只好厚着脸皮跟李小芳她们一起过来了。
见许大娘一家都很拘束,木婉笑道:“我在村里虽然名声不好,但你们也不用怕成这样吧?这可不是鸿门宴,你们放心吃。”
许大娘惭愧的笑道:“我不管那些婆娘们说什么,但是因为我给了秦风两块大饼,你一直记在心里。”
“前阵子盖房子,还特地请我吃饭,就说明你是懂得感恩的人,你这么对待你娘和婆婆,肯定是有原因的。”
胡氏也小声解释道:“我们不是怕,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都非亲非故的,你还做了这么一大桌丰盛的菜招待我们。”
许大娘叹了口气:“是啊,你也不问我缘由,就直接借我一两银子,不怕我骗你啊?”
木婉淡然一笑:“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许大娘,你以为我们有困难,自己舍不得吃,省下两块饼子给我夫君,说明你是个好人,要不是走投无路,你也不会跟我开口的。”
李小芳住的离他们家比较近,也知道一些他们家里的事情,于是问道:“可是你儿子又回来拿钱了?真是欠揍,居然把你伤成这样!”
木婉放下筷子,“方便跟我说说么?”
许大娘苦笑:“这在我们村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我羞于启齿,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就是可怜我儿媳和孙子,摊上我们家,我真是对不住他们。”
胡氏抚了抚她的背:“娘,您别这么说,我父母双亡,也无处可去,虽然许志对不住我们母子,可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娘看待的,你不用因为他觉得对我愧疚。”
许大娘拍了拍胡氏的手,默默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嗯,咱们不提他。”
木婉也不问,这时候再让她们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实在残忍,于是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开心点,日子才能过得好。”
许大娘点点头,道理都懂,但要做到如此豁达的胸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木婉做的饭菜非常好吃,许荣又饿了许久,胃口大开。
胡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大家道歉:“不好意思,他实在是很久没吃饱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肉。”
秦芝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惨的,许荣才九岁,瞧这骨瘦嶙峋的,真是可怜,“慢点吃,别噎着,喝点汤。”
木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许大娘时帮过她的人,但她竟不知道许家过的如此凄惨,那两块饼可能是她们的几顿饭,她却舍得拿给秦风吃。
饭后,木婉她们亲自送许大娘一家回去,一个抱着口粮,一个提着菜,秦芝将糕点和一些好吃的都拿了一些过来。
进了许家,院子里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像危房一样,好像随时会倒塌。
木婉打量了一圈,觉得这房子得修一修,不然住着危险。
离开许家,木婉便问李小芳许大娘家里到底什么情况。
李小芳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反正就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成天在外面赌,把家里都掏空了,也不顾妻儿老母的死活。
木婉她们刚走没多久,吴大娘子就端着一锅菜粥进了许家的院子。
“许大娘,你可算在家了,我都来了两趟了,煮了一锅菜粥,送些给你们尝尝。”
许大娘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相迎:“这怎么好意思啊?”
“嗨,这有什么啊?哪家煮了菜粥不是喊隔壁邻居一起吃的?”
许大娘也不拒绝她一片好心,将一锅粥接了过来。
吴大娘子见她们正在收拾东西,看着几袋大米和一些蔬菜肉类,不由惊了,不是没钱吗?哪来这么吃的?
“这……”
许大娘一脸慈善的笑着,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她:“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把诊金还上。”
吴大娘子一看见她手里竟是白花花的银子,又是一惊:“你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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