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群恶人恐吓到了难民们,他们哭天抢地的将手中包裹递交而出,难民头领接过,看了看包中的东西,似乎有不满意,他声如洪钟的喝问“就这么点东西?细软什么的全部交出来!!!”
“大哥,我们这逃难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带点吃穿已经够了,而且这后面还有几位官爷,他们应该要不了多久也赶上来了。”逃难的领头人说,眼神里充满恐惧,那个人头掉了的家伙瞪大双眼,血水从脖颈里突突而出的场景让他们难以忘却。
“说的也是,一群穷要饭的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我们也不可能轻易让你们就这么过去吧,否则我们面子搁哪里?就算你们后面那群官爷见到我也还是要客气上三分,这条路是我们的,不留下些东西,你以为你们想过就过?!”强盗毫不客气,似乎根本不畏惧官府,我和刘冉站在山头望着下面,心中对难民们生出怜悯,虽然之前难民并没有帮到我,但是其中一位老妇人至少敢站出来拦住那些官兵,所以我望向一边的刘冉道“你可以去帮帮那些难民们吗?”
刘冉看了看强盗们语气肯定的说“小菜一碟,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我有些纳闷,刘冉一副侠客模样,奇怪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反驳道“可你刚刚救了我啊。”
“救你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些人对于我没有前因后果,我讲究一个因缘。”刘冉一副因缘巧合伴我心的样子,着实让人无语。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就在我们对话的片刻,那群强盗开始议论起来,领头人似乎听从了手下人的意见,对着一群难民嚷嚷道“各位,我们寨里最近刚好缺粮,你们的到来算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你们可以饱饱我们口腹。”瘦削的强盗一边摸着自己肚皮一边说。
一边有个强盗扛起大刀开始点起人数,我看的急切,焦急的拉住刘冉胳膊喊道“你再不快点,他们就会像牲口一样被吃掉了!”
刘冉感觉到我在拉他胳膊,迟疑一下,看看我的表情,他看到我渴求的眼神,冷酷的面孔算是暖和下来,点点头道“我可以去救他们,但是这种现象在这个乱世十分常见,你救得了部分,却救不了全部。”
“拜托,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吗?”不能再太多废话,那群强盗已经要下手了,他们把难民们一个个按在地上,打算先把他们人头砍掉,隐隐约约还听见几个人喊道“老大,记得留几个女的,晚上大家还能潇洒一番。”
强盗们笑呵呵的,在这个战乱时代,一切都以力量说话,难民们围在一起,一些青壮男子站出来,打算和强盗们殊死搏斗,强盗们看见更为兴奋了,他们手里提着刀子,那些青壮年们也拿出武器,打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刘冉见此,皱皱眉头,将腰间的两块包裹扔给我道“拿着,这里面是我们的食物,别弄丢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就好。”说完刘冉向着山下乐跃去,像一直活跃的蜻蜓,在地上轻轻一点,只是找到片刻的立足之地,又弹射而起,好比传说中的轻功,我越来越认为刘冉是一名武功大师了。
强盗们也瞥见山上一跃而下的刘冉,有人大喊道“山上有人!”
刘冉几个跳跃来到山下,站在强盗和难民们面前,强盗知道来者绝对是棘手家伙,纷纷围上前,强盗领头人扛着大刀,对着刘冉喊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此何意?”
“替天行道。”刘冉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强盗们虽然干着打劫的勾当,可全部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高强的武功,看到刘冉轻巧从山上跃下,对于刘冉发自内心的害怕,领头人不想多惹事,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们撤回山寨便是,只希望阁下能高抬贵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呵呵呵。”刘冉笑起来,我在山上看得惊讶,这些山贼难道不是应该叫嚣着围上刘冉,对着刘冉一阵砍瓜切菜吗?怎么只看到刘冉从山坡上下来,便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多事。
“你们倒也是识相,可惜我今天并不想放过你们。”刘冉对着强盗们毫不客气的道,强盗头子听此,脸色大变,他看着自己的手下道“阁下,本来乱世当头,我们作为强盗也是迫于无奈,现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这些人,你还想如何?”
“把你们统统杀掉,不过这并不是我的意愿,是有人有求于我,如果放在平时我当然不会管这些闲事,怪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吧。”刘冉懒洋洋的说,一边说一边从自己侧袖扯出一把刀子,我在山坡上听到刘冉如此说,想着应该好好教育一下他,要多多行善才行,什么叫管闲事,不是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这刘冉和沈冉比起来,算是铁石心肠。
不过这家伙好歹还听劝,还算是不错。
强盗头子听刘冉如此说,脸色突然大变,喊道“砍!给我砍!一个也别留下!”
刘冉随风而动,他的剑甚至还没出鞘,身上的袍子轻轻一动,将冲上来的一群强盗猛然震开,所有人震开同时吐出一口血,难民们知道得到高人相助,一下子士气大增,纷纷涌上前想要痛击强盗们,强盗头子算是机灵,知道情况不妙,想要逃走,但是被难民们纷纷围住,强盗头子被围的水泄不通,拿着砍刀四处乱砍,想要逃走,愤怒的难民却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刘冉在强盗之中来来回回,身体轻盈,根本没人能够控制住刘冉,所有强盗均在一瞬间被刘冉打倒,强盗们根本没有反手机会。
刘冉并没有拖泥带水,打倒所有强盗后又向着我所在的山坡直接飞上来,猛然一跃到我面前,看着我道“搞定。”
看着刘冉我惊呆了,以前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看武侠电视,小时候因为一些怪异的原因,一直没有人愿意和我相处,我每天就只能守在沙沙闪着雪花的电视机前,看着电视里的侠客们惩恶扬善,心里豪迈无比,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未来一定要成为一名大侠,所以看到刘冉刚刚的表现后,我居然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刘冉喊道“师傅,请收下徒儿!教徒儿武功吧!”
刘冉被我这一波吓得猝不及防,他往后一退,差点没摔落山头,下方难民们愤怒的围住强盗,刘冉没有伤害他们性命,但是他们也没有了动弹的能力,只能苦闷的躺在地上,难民们对他们发泄出了全部怒火,他们硬生生扯着强盗四肢,特别是强盗头子,他砍伤了几个人,那些人居然硬生生的压住他,像蝗虫一样直接咬住强盗,强盗们凄惨的大叫,然而难民们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将强盗像啃食玉米一般一寸一寸咬下来。
我目睹到这一切,陷入悠长的沉默之中,没有想到被救的人居然和强盗没有什么区别,沈冉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站稳身体后道“放宽心,这本来就是个食人的社会。”
我摇摇头,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切。
不想再管这些可怖令人胆寒的东西,我调转头,往山坡下去。
这个年代不属于我,这是个恐怖的社会。
我和刘冉不知道走了多久,先前的情形震惊了我,我只是不顾一切的走在最前面,刘冉也没有和我搭话,他沉默不语的跟在我身后,天已经黑下来,路完全看不清,再回头时,我看见刘冉已经抱了好大一堆木材,狐疑的看着他,刘冉道“刚刚顺路捡的木材,天已经黑了,我们在这儿休息片刻吧。”
我点点头,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究竟是这个社会还是人格的问题,后来我也懒得想了,我不可能以现代文明想法去思考这些未开化人的思想,战乱决定了他们的生活水平,他们吃人就和我们吃牛羊一般,没有对错之分。
刘冉用抱来的火柴点火,不一小会儿就升起大团火焰,刘冉对我道“这儿晚上太冷,你靠着火近一点。”
“距离襄阳还远吗?”我问。
“很近了,大概四天路程就到了。”刘冉对我说,我砸砸舌,还有四天还算近,不过想想这是古代,也就释然了,刘冉从包里取出马肉,用剑插上放在火上烤,他对我道“一看你就是在桃园生活中出生,这儿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
马肉在火上冒出滋滋的声音,没有调料,但是我却闻到一股香味,看来今天一定是太饿了,我咽咽口水,刘冉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对我道“等一下就好了,有你吃的,你别急。”
我点点头。
“是的,在这样的世界你就要学会习惯,习惯很多事情,习惯突如其来的变化,不过没关系,至少有我陪你,可能会陪你很久。”刘冉坚定的说。
“嗯?”我有些没弄明白刘冉的意思。
“我会陪着你的。”刘冉烤着香喷喷的马肉。
“那你能教我武功吗?”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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