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之入殓师新娘
第九章 忘川河上渡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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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缓缓步入烈烈火场中,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逐渐消失踪影,火光冲天,一些反应过来的消防员想要冲进火场去救援他们的队长,然而熊熊的火势阻挡了在场所有人脚步,本来在警戒线外的女警也恰巧看到这一幕,她不明所以的指着火场问“刘队长怎么冲进去了?你们就没人拦住他吗?!!!”消防员们摇摇头,他们对准火焰展开更强势的水柱冲击,然而浇在火上没有半点作用。

“一定是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妖言惑众的话!”女警很快怀疑到我的头上,她拿出对讲机喊道“赶紧把那刚刚那两人给我抓住!”而此刻的我还在思索着如何甩掉身后的警察。

“那个老婆婆教你怎么救沈冉的方式了吗?”师傅好奇地问。

“是的。”我点点头,听到背后想起沉重的步伐。

“后面两人追上来了。”师傅向后面撇撇,轻声对我说。我回头忘跟着我们的两名警察小跑起来,师傅的捷达车就停在前面路边,也和师傅加快脚步,朝着车而去。

“不能让他们抓住我,我还要救沈冉,让他带着我去找阿母他们!”我一边说一边小跑到对师傅说,跑到捷达车旁,师傅立马解锁打开车门,后面两人看到我们上车,知道情况不对,拿出对讲机呼唤着什么,具体我没听清楚,因为我已经和师傅坐进车内,师傅发动汽车,我俩一溜烟跑了。

女警站在火场外,她觉得周遭温度猛然骤降,那些火焰像是遭遇时空虫洞一般,又像倒放的喷射火焰,朝着某处收敛,先前还难以扑灭的火焰此刻却急剧收缩,露出被火烧过的黑色残骸。

所有人目睹这一切,看的呆滞,女警的对讲机里传来消息道“队长,他们两个开车逃走了!”

“找,给我找到他们,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女警咆哮着命令,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出人意料,她要将那女人找出来,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外围向中间缓缓收缩,消防员们提着水枪,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最后一点火焰砰然一声熄灭,无数被烧焦的残垣断壁和缕缕青烟还在诉说先前火势的雄猛,所有人都不明白这火焰熄灭的原因,但是隐隐的,大家都觉得和刘队长只身走进火场的原因有关。

“哪个医院?”师傅问我,我想了想道“去妇产医院吧,我们要找的东西那些地方应该很多。”

“我们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师傅疑惑的问,我想干脆和师傅直接坦白赵金婆婆交给我的拯救沈冉的办法,所以直白的道“先前赵金婆婆告诉我,要想让沈冉重塑肉身,必须找个阴时出生的早夭小孩,带着尸体重新去找赵金婆婆就好。”

师傅却猛然踩住刹车,语气不善的道“这种方式,我不敢苟同。”

“怎么?”我知道师傅见多识广,他不赞成肯定有他的原因。

“这样的做法,在古代某些部落被称为续命大法,很多部落首领为了能够长生不老,就用这种办法为自己续命,找一个阴时出生的小孩,将小孩残忍致死,部落里的巫女就会借用尸体让首领还魂,而且这种小孩不能超过十二岁,否则借身并不会成功。”师傅面色凝重的道,我这才意识到严重性,赵金婆婆这招像极了师傅说的借尸还魂。

“这个赵金婆婆,应该是只狐狸吧?”师傅反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那晚亲眼看见了赵金婆婆身后的九尾,在昏瓢泼大雨中,背对着小木屋,那情景极为妖艳,所以我至今还记得。

“我闻到那里一股子狐臭骚味,狐媚魇道,这狐狸的话,不得不慎重啊!”师傅道,我不经意见从后视镜望去,看到本来那漫天火光此刻消失殆尽,我指着后视镜道“师傅你看!火已经熄灭了!!!”

师傅也顺着后视镜望去,他面色沉重,不知道心里在想写什么。

“不会的,赵金婆婆一直待我都挺好,我相信她是真心帮我们。”我安慰师傅说,师傅叹一口气,发动汽车继续道“也罢,这大火是她交给你的甘露熄灭的,那就暂且再相信她一回,我们去妇产医院,看看有没有死尸,你陪我先回一趟殡仪馆,我们开着殡仪车去,装作入殓师就好。”师傅想借用工作之便偷尸体。

我当然肯定的点点头,跟着师傅准备坐车回工作地,正准备起步,却遇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在背后吆喝道“大哥!大哥!我能不能搭个便车!”

师傅还没回答,那人居然直接打开车门,坐进后座,我皱皱眉头,闻到好大一股酒味。

师傅不高兴的问“你这醉鬼,干嘛呢?!”

醉鬼却拿着一个葫芦,不停往嘴里灌着酒,疯言疯语的道“莫欺穷,莫欺贫,莫欺醉鬼胡乱语。”师傅被醉鬼的话逗笑了,他道“嘿我说,既然你知道你胡言乱语,看来也没多醉嘛。”

我看着醉鬼,心想大概他只是想搭个便车,所以对师傅道“师傅,我们还是先走吧,把他带上也无妨,这位先生,你要去哪里?”我回头看看醉鬼,他一身破破烂烂的青色衣裳。

“我无处可去,姑娘若是有想法的话,能不能带上我。”醉鬼一席话让我实在高兴不起来,我板着脸道“先生,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哦?是我得寸进尺吗?”最贵哦反而哈哈笑着,我疑惑的看着他,怀疑这人是个神经病,师傅却伸出手,想要将醉鬼推出车去,醉鬼却继续叨叨道“若我得寸进尺,假如你不幸夭折,我还是会拿你的尸体,血淋淋的串到柱子上,周围架上一大群能歌善舞的巫婆,对着尸体唱啊笑啊,我还会得寸进尺的向上天借命,去违抗自然生死,从人间伦理和三界法则来说,这种得寸进尺是真的得寸进尺啊!”醉鬼继续喝杯酒,我却脸色大变,谁都能听出醉鬼是在隐射我。

“你怎么知道?!”我胆战心惊得问。

“不巧,在下目清耳明,碰巧听到你们的谈话。”醉鬼眼神露出一丝狡黠,我知道遇到高人了,眼前醉鬼可能不是个邋遢份子那么简单,师傅乍舌道“这种法子,的确过于阴损,不是正道人士用的办法。”

醉鬼却继续喝着酒葫芦道“在下与你二人也是有缘,姑娘救人心切,在下也是理解,可是这方法实在过于阴毒,想必给姑娘提这种办法的人也是学的阴损招儿,太不够光明磊落。”

我想起每次见到赵金婆婆那种恶寒,默认的点点头,赵金婆婆的确阴气阵阵。

“我这儿倒也是有法子,能够帮姑娘救人,不用借尸还魂,只是看看姑娘福德和福源,这世间流传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和恶缘,都给你相互抵消着,让你在下轮回去享受或偿还,在下碰巧开了个天眼,能够看清姑娘福德,姑娘请把手递给我,如果你的福分足够,也说明我是命中注定派来助你的贵人。”醉鬼朝我伸出手,我看看师傅,师傅显然对于这醉鬼的话一半信一半不信,我也将信将疑递出手。

就在醉鬼接过我的手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瞳孔猛然变色,随机恢复正常,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被我精巧的捕捉,醉鬼看着我的手,面色突然大变,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不断滴落。

我疑惑的看着醉鬼,醉鬼却连忙松开我的手,他擦擦额头的汗,对我恭恭敬敬的做了个佛家掌印手势。

“恕在下眼拙。”醉鬼道“未能看清你的福分。”

师傅嗤笑道“看你这家伙就是坑蒙拐骗的,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醉鬼讪讪的笑笑道“去城里就好了。”我疑惑的盯着醉鬼,醉鬼只是对我笑,却什么话也没说,随即闭上眼睛,口里念念有词。

“彼岸花花开彼岸,奈何桥桥可奈何。

忘川水水流忘川,此江船船行此江。”

听到醉鬼的话,我神情一怔,彼岸花,奈何桥,这都是地府里要通过转世轮回,在孟婆处喝一口忘川水必须经历的事情,按照之前沈冉的说法,我似乎就是孟婆转世,难道这醉鬼看出了我的身份?我纳闷着,却保持不动姿势,继续听着醉鬼的念念有词。

“孟婆汤汤渡人世,前世修修福分缘。”

这几句话难道是在暗示我?我好奇的撇过头,醉鬼却对我眨眨眼睛。

“有些人,福分高,高到可以上天为佛,却还依旧普度众生,这才是真正的济世。”奇怪的是醉鬼没有说话,我却依然能够听见他的语音。

我看看师傅,师傅仿佛没听见一般,认真的开着车,窗外的景色疯狂倒退。

“如果你想知道你的福源,晚上就不要去找阴时幼子,去城东的烈士墓前。”醉鬼哼着小曲,闭上眼睛,我知道师傅也没有听见这句话。

看来这醉鬼,不是普通人。

看来我的身份。

也的确如同沈冉所说。我坐在一摇一晃的汽车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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