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意志的声音，顾易耳边缓缓回荡。
这刹那，顾易的心灵当中，陡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身银色玄袍，黑发蓝眸的自己，面色平静的俯瞰着这方蛮荒大世界。
而后眸光闪动间，手指轻轻往下一点，为这方天地意志开启灵智，同时赋予了部分电磁修行之法。
顾易心神回转，眸光看着眼前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天地意志，接着出声问道：
“他是否有留下更多的信息？”
虽然不知道本体那边做了什么，让尽岁月之前，也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但是想来肯定有他的道理，而尽岁月前的自己，这里留下了痕迹，也一定是有什么需要诉自己。
面对顾易的疑问，天地意志面容平静，仅仅只说了四个字：“混元道场！”
四字如雷，顾易心间接连炸响。
对于这个隐匿尽天地深处的玄妙道场，他的记忆异常深刻。
那座伫立道场中央的神碑、神碑上镌刻的名字、四周被迷雾遮掩难以窥清全貌的道宫......
还有最后自己名字烙印而上时，所引发出的那般惊天动地的变化。
也是因此，引出了冥河老祖，让自己不得不选择将那缕心神分化百道，以求逃脱。
所以被传送到尽岁月前的自己，留给自己的信息，就是这个混元道场？
顾易双眼微眯，心间有诸般念头滚滚掠过，思索着这处道场，与自己之间的联系。
只是任由顾易仔细回想，当初进入混元道场之时，确实也没有发现丝毫与自己相关的痕迹。
这时，站不远处的天地意志，再次开口出声，缓缓说道：
“混元道场之中，蕴含着诸多秘境与道宫，皆蕴含着至高上的机缘。”
“而尽岁月之前，‘你’所知我的，除了混元道场这四个字外，还有五个字。”
“那便是——大罗玄天境！”
随即，只见天地意志伸手一挥，大荒之上风云涌动，有道道霞光汇聚而来。
最终，这些霞光汇聚顾易身前，凝聚出一个气息玄妙，泛着氤氲光芒的空间之门。
“‘你’曾言，当再度出现之后，催动这个空间之门，将你带往其所连接的另一端。”
“此刻你成就大罗，尽天地当中，也算有了自保之力，我也该遵循最后的嘱托，将这道空间之门拿出来了。”
顾易思绪涌动，看着眼前出现的空间之门，隐约之间，他其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将目光看向天地意志，再次出声问道：“除此之外，‘我’可还曾留下其他的信息？”
这一次，天地意志没有犹豫沉吟，而是果断的摇了摇头，示意再没有了其他信息。
顾易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目光看向泛着眼前泛着氤氲霞光的空间之门。
似乎是为了契合自己的这具身躯大小，这道空间之门也异常巨大，数千米上下，遮天盖地，异常壮观。
他沉吟数息，再度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天地意志，双手抱拳，出声说道：“有劳了！”
说罢，脚步向前一踏，地动山摇之间，千米之巨的庞大身躯，瞬间进入泛着氤氲霞光的空间之门当中。
当是时，尽璀璨的七彩光芒天地之间绽放，随后勐烈收缩，化作一点微光消失不见。
......
穷空间，层层叠叠。
顾易感知当中，自身如同飞快驶过的列车，自重重空间中极速穿过。
行至大罗之后，他已然能够自然审视空间变幻。
不会再如之前一般，一步踏入空间漩涡，再度恢复意识之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感知着空间通道之外，尽天地之中，那数十道霸绝强极的气息。
顾易心中轻声呢喃：“混元之境......”
而后这时，他目光当中，骤然出现一个强烈的光点。
“到了！”
感知着白光之后的那股熟悉感。
顾易双眸当中有一丝混元之意涌动，当即一步踏出，闯入那逐渐覆盖而来的白色光芒之中。
数息之后，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紧接着喧闹的人声传入耳朵。
顾易眉头微皱，打量着四方的景象。
隐藏脑海深处的记忆翻涌而出，双眸当中映射出长街之上，那熟悉的制式长刀与黑袍。
这里......竟然是灵泉界，大晋，青山县城！
心中察觉到些许不对，自己的这具巫族之身，常态之下便已然近乎千米。
可此时却恍如常人一般大小，这其中多有诡异之处。
这样的念头闪过，感知顿时宛如洪水倾泻，向着四方扩散。
而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
“好了好了，这里并不是真的人间界海当中。”
顾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首回眸，顿时看到了那让自己感觉到熟悉的存。
因为......那赫然便是顾易自己本身！
一袭黑色玄袍，面色平静，负手而立，双眸当中隐隐有蓝光涌动，注视着自己。
来自灵魂当中的季动与熟悉，让顾易心中顿时明了，对方就是自己本身。
只是感知当中，对方浑身气息空空荡荡。
若非对方亲自现身，再加上来自灵魂深处，同根同源的熟悉感，他近乎以为自己身前没人存。
要知道，此时的这具巫族分身，可是融合了十二枚祖巫符文，领悟其中混元之意，晋升了大罗之境的存。
就连这样的实力境界，也根本法发觉对方的存。
那岂不是说.....眼前这位，已经达到了超脱大罗之境，彻底晋升混元的程度！
念及此，顾易看着对面的‘自己’，直接开口说道：“你如今是何境界？”
‘黑袍顾易’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顾易的问题，而是轻轻挥手。
顿时间，四周喧闹熟悉的景象，如同风沙一般消散，显露出一座古朴的道观。
而‘黑袍顾易’的外表这一刻也出现变动，化作了一个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的道人。
他看着顾易，目光幽幽宛如星海，随后出声说道：“不可知、不可言。”
随即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顿时间虚空当中有微粒涌动，凝结化作一道蒲团，放置顾易身前。
‘黑袍顾易’所化白发道人，伸出手来，示意顾易落座。
顾易目光横扫，打量着此刻出现的这座道观。
他的感知当中，这座道观坐落一片混沌之中。
而除开这座道观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存。
仿佛被阻挡一般，纵使是大罗之境的感知，也法再向外延伸，继续感知到其他的存。
他迟疑着坐下，将目光重新凝聚白发道人身上。
“我知道你心中此刻有许多疑惑，且耐心等待，我会一一为你解答。”
“这也是我此地的使命和原因。”
白发道人微微一笑，随后目光幽幽，穿过混沌，看到尽时空。
数息之后，沉吟说道：“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至今已经度过了八个纪元。”
“而每个纪元的最终之时，天地之间会凝聚出一枚纪元道果，得此道果者，方可超脱混元，证道超脱，达到不可知、不可言的上境界。”
“道祖、三清、女娲、接引、准提、魔祖.....”
“此八位，之前的八个纪元当中，先后争得道果，证道超脱，最终达到了不可知、不可言的境界。”
说道这里，顾易眉头一挑，看着对方，出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也是不可知、不可言的境界吗？”
尽的岁月浸染之下，‘黑袍顾易’所化的白发道人，身上已然充满了澹然随性的气息。
不似巫族分身，浑身炽血涌动，性格也有些勇勐急躁。
白发道人摆了摆手，微笑接着说道：“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三界之中，真正的危机，并非是数百年后破开人皇封印的天帝与妖皇。”
“而是尽天地当中，位立混元顶峰，处于当世最强的冥河老祖！”
“你与蛮荒意志纠缠，证道大罗之境时，本体于人间当中窥见了诸多隐秘。”
“这般举动自然被身为混元之境的冥河老祖察觉，将其抓进了自身道场之中。”
“不过却也是因缘巧合，际遇如此，本体将自身武道、电磁之道分化开来，将继承电磁之道的我送往了尽岁月之前，才有了现的我。”
“而之前我所言，自己达到了不可知、不可言的境界，却没有争夺任何一枚纪元道果。”
“其原因，便是因为我并不完整，而且我也不属于过往的任何一个纪元。”
“所以，我仅是战力达到了不可知、不可言的境界，而还未获得纪元道果，彻底证道超脱！”
顾易闻言，心灵当中，便仿佛感知到穷尽的信息，宛如决堤的滚滚洪流，向着自己倾泻而来。
他心念思索间，这才又接着说道：“所以说......你，或者我，真正的证道之机，便是当前这一纪元？”
白发道人点了点头，欣慰的笑着说道：“不错，这一纪元所凝结而出的道果，便是我等的证道之机！”
“我虽然被【玄天道图】送往了尽过去，但是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历史，而是属于真正的当下。”
“只有抢夺到这一纪元的道果，才能够真正的达到不可知、不可言的上境界！”
顾易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位被送往尽岁月前的‘自己’，其目光见识，早已不局限三界危机当中。
而是聚焦证道超脱，达到了传说当中的境界之上。
只是想到这里，顾易心中再度涌出许多疑惑。
既然按其所说，三清早已过往纪元当中，便已经证得不可知、不可言的上境界。
那为何尽天地当中，仍旧有着这三位大神通者的存。
而且冥河老祖，还能够与证得大道通天教主打得有来有往。
还有，据他所言，人间界海当中的本体，察觉到了冥河老祖的些许隐秘，这才被抓进其道场之中。
当下‘自己’的战力到达了传说当中，不可知、不可言的强大境界。
为何不出手，将冥河老祖解决，让本体自冥河老祖的道场当中超脱，顺便让当前纪元所产生的道果，再人争抢。
还有，本体人间当中，为何能够发现冥河老祖的隐秘，难道三界与冥河老祖有什么关联？
诸多疑惑纷涌而至，他的心中不断萦绕。
而对面的白发道人，似乎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诸多疑惑。
略微沉吟之后，接着开口说道：“证得不可知、不可言的境界之后，其存形式便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或许是超脱了这方尽天地，也或许是融入进了这方天地，达到了处不。”
“但是超脱并不意味着消失，留下的‘遗蜕’依旧继承着一切经验记忆，能够尽天地当中活动。”
“至于我为何不能出手......”
“因为我的境界太高，甫一出手，便极有可能搅乱因果，让‘我’天地自行净化之下，被彻底清除。”
“就如同蝼蚁的动作对大海造不成任何的影响，但是蛟龙的翻涌，却会让池塘大乱。”
“只有当纪元末尾，因果出现混乱之时，我才能够彻底出手，争得道果，完成超脱。”
“这也是我化身道人，栖居这尽混沌当中的原因。”
“屏蔽感知，蒙蔽天意，以此等待着最终道果的来临......”
白发道人的声音缓缓传荡顾易的耳边，为他解答心中的诸般疑惑。
顾易当下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想要问出心底有关冥河老祖与三界的问题。
只是这时，白发道人轻笑一声，再次出声说道：“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或许可以去问问他。”
“他与我意见不合，虽然已经证得混元，但行事仍旧颇有些冲动，此刻待大罗玄天境中，正竭力想要将战力拔升到我如今这般地步。”
听到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顾易眉头皱起，疑惑说道：“他？”
白发道人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初于混元道场当中，继承了【献祭物品】的那一丝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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