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
继续回后院忙碌,水渠清淤工作只剩最后一段百十米。
大奎用铁锹在淤满水渠里烂泥里挖出一道泥沟,大声招呼傻娃把百龙潭出水口的石制闸门提起来。
随着闸门缓缓上升,汹涌潭水顺着水道冲进渠沟。
站在水渠旁的李红兵、福胜、铁柱、水生用铁锹、锄头不时疏通被水流冲出来的树枝、枯叶。
汹涌水流从泥沟呼啸而过,刮下一层层的淤泥,泥沟宽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有一点让李红兵很是疑惑,放这么久的水,按说水潭里的水位应该下降才对,可在水潭边观察一会,发现水位只是稍微下降了一点点,而闸口出水量依然汹涌。
可以断定,百龙潭底部肯定连接地下暗道,只是为什么不会淹没水潭,这就不得而知。
很快。
水渠里变的清澈见底,水流冲刷出青石条的本来面目,再也看不到半点淤泥留下的痕迹。
众人转战到前院,打开池塘的入水闸口,水流涌入池塘内,等池塘里蓄满水,再打开出水闸门。
一进一出,如此反复几次,池塘焕然一新。
塘底铺设的青石条在清澈的水波中泛出历史沧桑感。
众人站在池塘边你一样我一语的议论。
“可惜了,这么大的池塘种点莲藕多好。”
“养点鱼,过年卖了还能挣点钱。”
“干净是干净,又不能当饭吃。”
“城里人有钱造,想吃啥买啥,谁还费劲种藕。”
李红兵含笑不语,自己只为过悠闲的退休生活,而大奎他们却要为了生活奔波,各有各的好。
老宅经过修缮,与刚来时完全两个样子。
菜园里蔬菜茁壮生长,果树枝叶修剪整齐,池塘里清澈见底。
怎么看怎么心情愉悦。
……
吃过晚饭。
送走大奎一行人,顺便把这几天的工钱结了,几个老汉说什么不要自己那份,不过在李红兵坚持下,只能不好意思的收下钱。
一天300块,四天就是1200,对本就不富裕的村民来说,算是一笔意外之财,而且工钱是提前谈好的,李红兵必须要给,这是原则问题。
老宅恢复往日平静。
李红兵跟傻娃住的时候,心情好就做顿好吃的,懒得弄就做一锅乱炖,衣服穿脏了,窝成团丢到角落。
有女人持家就是不一样,自从山杏住进家里,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不仅承包了家务活,收拾菜园也是一把好手。
这几天忙着干活,小狼犬们天天跟在山杏身后打转,山杏对它们宠爱的不得了,牛肉、羊肉、猪肉不限量,吃的几条小狼犬肚子圆滚滚。
“傻娃,去烧点水。”李红兵边逗小狼犬边对傻娃说道,接着又叮嘱山杏,“杏儿,水烧开了,记得洗个澡,晚上我找你有事。”
山杏听后身体微微颤抖,一言不发,低头走进睡房。
内心纠结不已。
该来还是要来的。
红兵哥不嫌弃自己是残废,身子给他又能怎样。
这一天不是在梦里梦过无数遍,最终还是没能披上嫁衣和红盖头。
患得患失中山杏回到睡屋,李红兵在堂屋门口叮嘱傻娃。
“晚上睡屋里不管有什么响声,你都不要出来,安心睡觉,听到没有。”
“嗯嗯,不出来,傻娃知道。”
说完,傻娃大步走进前偏房,关紧房门。
李红兵又对四条小狼犬,同样重复一遍。
小狼犬们点点头,乖乖钻回窝里。
......
过了一会。
睡屋传来山杏温柔略带紧张的声音。
“哥,我洗好了。”
“我来了。”
李红兵抬脚跨入堂屋门槛,反手把大门紧锁,推开卧室门走进去。
山杏一身红色运动服直挺挺躺在床上,两手紧紧抓着床单,露出的半张脸已经一片羞红。
灯光照在红色运动服,泛出朦胧的光晕,让李红兵有种入洞房的感觉。
“准备好了吗?”
“嗯!”山杏躺在床上紧张极了,望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悉悉!
房间里响起褪衣的动静。
紧接着是水声。
“等会有点痒,有点疼,不舒服就叫出来,别忍着,先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这么快?
不关灯吗?
山杏像小姑娘一样紧张起来,心脏不受抑制地砰砰跳着,腮边飞起一抹红霞。
鼓起勇气,扭头看去。
瞬间愣住!
视线中,红兵哥穿的严严实实,带着口罩,手里端着瓷盆。
城里人洞房都这打扮?
“哥,桂凤婶子说入洞房前,先要喝交杯酒。”山杏羞涩的提醒道。
洞房?
交杯酒?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红兵露出茫然神色,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洞什么房,一天天瞎想什么,我这是给你上药,治疗伤疤。”
啊!
山杏脸更红了,红的都能滴水,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马上钻进去。
“行了,先说一声,调配的药膏必须抹在全身,要是自己能抹就自己抹,毕竟我个大男人,传出去不好听。”
山杏不加考虑,脱口而出,“哥,你给我抹药。”
“那行吧,你把外套脱了,里衣留着。”
“哥,你先出去,好了我叫你。”
“女人就是麻烦。”李红兵都囔一声,端盆走出睡屋。
没一会。
房间里山杏喊可以进来了,再次走进睡屋,见山杏把自己从头到脚捂在被子里。
李红兵无奈的摇摇头,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黄土陶罐,这里面装的是刚配好的回春膏,就这么一小罐,主药用三十年份的野山参一支,以及辅药各种高年份的野生药材。
如果把这些药材卖掉,轻松能卖出上百个达不熘,这个价格确实吸引人,可山杏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李红兵得到医书本源里不仅得到大医们的传承和医术,同时也得到了大医们高尚的医德。
正如孙思邈在大医精诚中所言。
凡大医治病,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回春膏,来自医书本源中西晋大医葛洪所着《神仙服食方》十篇,此方使用人参与多种珍稀药材。
膏药色黑,有沁人心脾清香,可驻颜养生、养颜益寿、延缓衰老,延年益寿,对治疗伤疤有奇效。
治疗时,需在患者烧伤处都抹上药膏。
山杏身上的烫伤面积很大,从头到脚都有,上药时候免不了看到山杏的身子。
虽说跟村里人宣布自己要照顾山杏,可照顾是字面上的照顾,不是想的那种照顾。
昏黄灯光下,睡屋里气氛充斥着暧昧气息。
李红兵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杏啊,那个治疗要全身抹药,要不…要不我把药膏放这,你自己抹。”
蹭!
被子勐的掀开,山杏直挺挺坐起身,眼眸里流出两行清泪,昏黄灯光下身体红色伤疤与白皙肌肤交织缠绕,让山杏有种无法形容的美。
“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说过要照顾我,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对不对。好,我自己走,我不要治病,让我死在老林子里。”
说话间,山杏蹒跚下床,一瘸一拐走向门口。
唉!
李红兵还能说什么,拦腰把山杏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没好气道。
“行了,我给你上药行了吧,姑奶奶。”
躺在床上的山杏表情依然凄苦,微微翘起的嘴角早已出卖内心的喜悦。
李红兵从木盆里拿出洗干净木桐叶,再把土罐里的回春膏均匀涂抹在叶片。
“躺好,别动,药膏刺激会有点疼,忍不住就叫出来。”
疼!
怕疼我就不会冲进火场救弟弟。
怕疼我就不会残废一条腿。
可是就在冰凉的木桐叶贴在身体表面时。
那略带骄傲的倔强瞬间被打败。
疼吗?
不疼。
但是很烫,像烙铁一样滚烫。
这种烫让山杏想起十六岁那年,自己被燃烧的房梁压住身体,滚烫的碳火在身上炙烤。
忍住。
一定不能叫。
不能让红兵哥小瞧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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