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最近来清平殿都带着一把笛子。连蓁和沈晔练完剑后,都要看着她声情并茂地演奏一曲,连听了数日之后,连蓁后悔当时让她寻个兴趣疗愈情伤,结果每天都能听到她努力的“疗伤笛音”。
当演奏完第十二次时,连蓁将傅宁又要演奏一曲的举动压了下来,十分委婉地说,“傅宁,我觉着吧,这爱好呢要尝试多了,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上神我知道了。”傅宁郑重地点点头,意会般的回去了。
结果,隔天她搬来一把凤尾古琴,还诚心的焚香净衣,准备得十分有风范。连蓁和沈晔都觉得这架势可能会比笛声好听,就颇有些期待的倾耳一听,也好一洗我辈浮尘。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连蓁跟沈晔相望一眼,放弃了刚才的想法,果然还是笛声较为动听些,动听些。
吃完晚膳,连蓁一看傅宁作势要去弹古琴,连忙拉住,“傅宁啊,我觉着你弹一天也累了,你休息下吧。”
“不,上神我不累。”傅宁不解,又要上前去,连蓁连忙喊道。“我累,傅宁你且休息下,陪我休息下。”傅宁点点头,连蓁见他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她弹了一整天不在音律上的曲子,而且她从不换曲,连蓁听了一天只觉脑袋发慌,原来失恋还可以祸及池鱼的,没错,她就是那条鱼。
两人沉默坐了许久,傅宁突然站起身,“上神既然没事我还是去弹琴吧。”“不行,有事,有事。”连蓁大喊,她实在受不了那绕梁之音了。
“有什么事?”傅宁疑惑道。
“嗯,嗯,有......”连蓁环顾四周,想着找个什么事情搪塞过去,突然看到门外云华领着人抬着两坛酒,连蓁叫住云华让她把那两坛酒搬到她们面前,连蓁指着酒坛对傅宁说“我们喝酒。”
“喝酒?我酒量不行,上神还是不要喝了吧。”傅宁不太赞同。连蓁听到她酒量不好,笑得无害道,“没事,大不了你醉了歇息在我清平殿,漫漫长夜,何不对酒当歌。”
皓月当空,月色如水,连蓁觉得坐在院子或房间里喝酒忒没劲,所以她和傅宁选在了屋檐上,这个视角正好看得到九重天的所有宫殿,嗯,好视角。
连蓁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傅宁,有些感慨道,“你看这皎月皓皓,当不负今夜良辰美景,来,干了这杯酒。”
傅宁乖乖喝了一杯,连蓁又给她倒了一杯,傅宁看着酒杯,“云丘阿爹酿的酒可比这好喝多了,只可惜我现在喝不到。”
“狐帝没想到有酿酒的好手艺,若是能到云丘我也想尝尝他酿的酒。”连蓁倒头又喝了一杯。傅宁也不客气继续满上,她指着太辰宫对连蓁说,“你说,他现在在干嘛?”
连蓁看着她指的方向正是太辰宫,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这么在意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我知道,他此时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批奏折,许许多多个夜晚他都是这么过的。”傅宁仰头喝了一杯,笑笑,“这酒还没阿爹酿的酒烈呢。”
“傅宁,其实世上伤情之人有不少,人人皆想得偿所愿就注定有些人不得所愿。”连蓁偏过头,“你可懂我的意思?”
傅宁点点头又摇摇头,连蓁只好继续说,“我几百年前也干过几件糊涂事,那时候的我就好像现在的你,一心爱慕一个男子,你不知道我为了每日能见到他一面在他宫里当了好几年仙婢,我摸清他的一切,每日何时起床何时用膳。”
“那个人?”傅宁小心问道。
连蓁点点头,又一杯酒下肚,“帝君长渊。”连蓁觉得那些事情本该恍如隔世,而此时却纷纷浮现在脑海里。“他多看我一眼我就觉得今日的阳光真好,我竭尽全力费尽心机的想留在他身边,终于有一日他叫我的名字道“连蓁。”。我以为他真的记得我了。”
又一杯酒下肚,连蓁觉得这酒虽然不得劲,但是还是后劲很大,她只觉头有些发晕,但是她还是继续说道。“他同我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那时候我甚至想过如果这样可以长长久久的陪在他身边我也是愿意的,可是他终究还是喜欢别人,他那样一个人喜欢了就绝不会有其他人的位置。”
傅宁安静的听着,想起那日何阮的话,好奇道。“上神,你,你当真和帝君成过亲?”
连蓁笑笑,“可不是吗?”又接连灌了两杯酒,“自从我飞升上神的劫醒来后看到的就是他,之后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朝惜相处的日子,那段日子是我渡过最受宠若惊也是最美好的日子。他跟我说成亲的时候我欢喜的不得了,我以为我会是他的妻子的,可是错了一切错了,成亲当天他跟我说他认错人了就往一个地方赶去。”
“上神,情为何物?”
“情之一字,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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