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柴令武:不论谁做皇帝,都是我舅,都得罩着我(加更!)
李元吉好笑的道:“为什么要管?”
侯君集是在帮大唐建功立业,赏赐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让他收敛。
他要是收敛了,那谁去告诉西突厥诸国、西域诸国,大唐的威严?
他要是收敛了,那他回头巡视西突厥诸国、西域诸国的时候,如何宣扬大唐的仁慈?
国与国之间,必须有人做恶人。
如果大家都做好人的话,那谁会怕你?
说不定一个个都会觉得你好欺负,上来欺负你一下。
所以侯君集做的没错,甚至还可以再过分一些。
比如请孙思邈联络上大唐境内的所有道门领袖,让他们带人去入住那些已经被搬空的庙宇。
大唐要征服西突厥,不仅得做到武力上征服,也得做到文化上征服,信仰上征服,如此才算得上彻底的征服,如此才能将西突厥真正的纳入大唐的版图。
“好好好,我说侯君集怎么这么猖狂呢,原来是有你在背后给他撑腰,你就惯着他吧,你迟早把他惯成祸患!”
李神通听到李元吉不肯惩处侯君集,心里的一口气咽不下去,还是瞪起眼睛呼喝。
李元吉摇头笑道:“希望你再过些年还能说出这话。”
李神通说的是宇文宝的事。
他要是去了西域,为了解救那些大眼睛,白皮肤,楚楚可怜的异域少女,估计也会对寺庙里的僧侣们举起屠刀。
李世勣请命把人家调到了金山,结果人家带着十五万人着急忙慌的赶到了金山以后,李世勣连理都不理人家,等到人家等不住了,问起的时候,主要的战事已经打完了,以及没有人家发挥的余地了,人家能不委屈嘛。
李神通快速的拿过信,打开信以后一目十行的阅览了起来,在看完了信以后,瞪着眼睛道:“你都知道了?”
行辕内,李元吉在看完了李承乾的小报告以后,褚遂良迎面递过来一封信,站在褚遂良边上的还有柴令武,他是跟着褚遂良一起来的。
“舅舅!”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道:“放心,一个也不会少,如果少了,我再让侯君集送你十个八个!”
李元吉屈指点了点李神通,哭笑不得的道:“你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这些,也不怕死在床上。”
走到行辕门口的时候,突然脚下一顿,回过头道:“侯君集送给我的美人儿,你可别私吞了!”
李神通一脸尴尬的道:“我也不是存心要瞒着你的,是圣人不让我告诉你,圣人的话我可不敢不听。”
所以李元吉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柴令武去侯君集军中的。
李神通生硬的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了一股要打儿孙一顿出出气的冲动。
自从兄弟们之间的矛盾得以缓和,并且无性命之忧以后,李秀宁的身心就回归了家庭,对柴哲威和柴令武的宠爱也与日倍增。
李元吉敢肯定,李世民在给李治写的《帝范》里,绝对没有让李治娶小妈这一条。
李神通伸长了脖子瞅了两眼以后,面露喜色,“你想通了,开始给侯君集写信训斥他了?”
李元吉见李神通被自己说服了,当即开始吩咐起了李神通。
李元吉点头道:“我知道,不过我父亲既然觉得我说的在理,也答应了我提出的所有条件,并且选择了支持我,又何必带着满朝文武亲自来跑一趟呢?”
李元吉淡然笑道:“他们说宇文宝是我门下的狗,那就应该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而我明显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人!”
李神通有些没落的摇了摇头。
李元吉接着道:“所以啊,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别想着对后世子孙们的一切指手画脚,说不定我们指烦了,人家还不待见我们,逢年过节还不祭拜我们呢。”
他们想守就守,不想守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你在写什么?”
反正大唐无论是谁当皇帝,都是他们的舅舅,亏不了外甥。
李神通这下彻底愣了,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以后,摇着头道:“怎么可能!”
所以说,所谓的祖宗成法,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李神通当即梗着脖子道:“别说再过些年了,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也这么说。”
所以以前让柴令武出去犯险没什么,但现在让柴令武出去犯险的话,李秀宁肯定会炸。
李神通反驳道:“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你制止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厮杀,甚至还留下了两个兄长的性命,有你做例子,后世的子孙就算是争的再凶,争的再过分,也不会要了兄弟的性命。”
……
侯君集那边在打到了西突厥的边陲以后,终于收手了,殷开山在拿下了三弥山以后,率军扫荡了三弥山以西、以南,喝盘陀以北的所有地方。
似乎在哀叹一个伟大的民族凋零了,也似乎在为一个伟大民族的凋零而感到悲伤。
七月流火,草原上一片清脆,马儿、羊儿、牛儿,在可劲的撒欢。
等他写到关键的地方,李神通又看到关键地方的时候,李神通忍不住道:“这么看来,再给侯君集一个机会也没什么……”
说完这话,李神通再无留恋,麻溜的就离开了行辕。
在他们投诚了以后,东突厥就算是彻底的灭亡了,而西突厥距离灭亡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李元吉笑眯眯的道:“是惊吓吧?”
李神通张了张嘴,却没反驳。
所以说,李神通所说的话很难实现,历史上的李世民就这么干过,写了一部如何做皇帝的书,教导后世的子孙照着他书里写的当皇帝。
褚遂良憋着笑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突厥人出身的新兴郡王很有意思,那么高的官爵,居然会抱怨人,而且还是直接给掌权者抱怨。
李元吉又白了柴令武一眼,没再搭理他。
换做是李元吉,李元吉也会觉得自己委屈。
如何取舍,全看朝廷上的主流人群支持谁的利益。
“有劳你替我回去一趟,告诉我父亲不必来了,也不必将皇位传给我。顺便再告诉史万宝,让他查一查长安城里谁在传宇文宝是我门下的狗,查出来以后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玩意儿,别人得拿命拼,但她不需要,她只要张张嘴就有,她的儿子们也不需要,一个等着继承他们爹的爵位即可,一个去找舅舅卖个怪,就什么都有了。
李元吉笑着摇摇头,从身侧的秘匣内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李神通,“你自己看!”
由此可见,什么祖宗成法、祖宗的例子,在后世子孙眼里就是一个屁。
他们倒不是被感动到了,而是在为突厥的凋零而感到悲伤。
来了以后就要去找王玄策,不过在跟高侃完了几天以后,又觉得高侃有意思,所以就死皮赖脸的要留在舅舅帐前做执戟郎。
侯君集如今看上去是威风八面,可危险系数已经拉满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捶过的突厥人、西域人就会聚集在一起,阴他一手,所以侯君集军中现在去不得。
阿史那思摩写信来抱怨李世勣,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有委屈。
柴令武听到这话,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真要是战死沙场了,我娘绝对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那做了总比不做要好吧?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后世子孙想从先祖们身上找个能效仿的例子的时候都找不到。”
李神通猛然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道:“这我哪知道啊!也许是圣人觉得你说得对,已经采纳了你的建议,正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呢。”
不过据李承乾递回来的小道消息说,那所谓的天在滴血,是指漫天的红霞,所谓的地在哀鸣,是李世勣带着人给阿史那社尔麾下的人送饭的时候,一部分人在哭泣。
李神通毫不掩饰的道:“他要是真听你的,送我十个八个的西域美人儿,那他就值得再给一次机会。”
“好嘞!”
李神通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草草的拱了拱手以后,就往行辕外走去。
投诚的那天都在滴血,地都在哀鸣,相当凄惨。
李元吉指了指笔下的纸,示意李神通自己看。
不过,他们即便是哭出了血泪,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元吉看着褚遂良递来的信,有些头疼的道:“又是抱怨李世勣的?”
褚遂良应允了一声后,去草拟文书了。
即便是他躲过了这些,万一后世子孙不孝,也有可能把他挖出来藏在其他什么地方去。
万一掌权者大手一挥,要他给李渊去阴间继续当弟弟,那他还会被藏进李渊的陵墓。
毕竟他可是一个在知道了人皮鼓是什么做的以后,骂了三天西域蛮子暴敛天物的人。
李神通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
李元吉笑了笑,没再说话。
李神通听到这话,错愕的瞪起眼道:“这种小事你也要计较?”
李元吉笑问道:“你死了,会被埋哪儿,由你做主吗?”
在如今的李秀宁看来,他老柴家也好,咱老里家也罢,都不缺她两个儿子一口吃的,没必要再去战场上厮杀,去获取什么功名。
时间一晃又到了七月。
李神通一下子就愣了,这个确实由不得他。
李神通迟疑了一下道:“大概是圣人觉得,这皇位只能传给你们兄弟,不能越过你们传给孙子,所以想过来将皇位传给你,至于你在拿到了皇位以后,想传给谁,那就是你的事了,他不会插手。”
事实证明,后世子孙在拿先祖们当例子看的时候,只会选择性的听从先祖制定的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规矩,也只会拿先祖身上发生过的一些对他自己有利的事情做例子,文武百官在辅佐君王的时候,也是这样,也会拿前一任、前前一任,甚至开国君王身上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例子、规矩,来为自己牟利。
李元吉没有说话,示意李神通继续看。
李元吉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父亲将皇位传给我,那么我立刻会传给承德,所以他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现在,你还认为我们能左右后世子孙的一切吗?”
李元吉白了柴令武一眼道:“我看你是嫌我睡的太安稳,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娘非杀来这里要了我的命不可。”
阿史那社尔终究是一个有仁心的人,在弹尽粮绝了以后,并没有选择采纳阿史那忠者提出的以人为食,而是选择了投诚。
亦或者被当成是一个垃圾,随意的舍弃。
李元吉点点头道:“现如今,长安城里的人都称宇文宝是我门下的狗,宇文正是我门下的小狗,既然是我门下的狗,又怎么可能向着别人呢?
长安城内发生了什么,他们还能瞒着我?”
就在李神通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见李元吉在提笔书写,忍不住发问。
“喏!”
李元吉拿过阿史那思摩的信,快速的阅览了一遍后,对褚遂良道:“草拟一份文书给李世勣,让李世勣将西突厥西北、东北两部剩下的战事都交给阿史那思摩。”
李神通忍不住继续强辩。
结果李治一上位就把小妈给娶了。
柴令武则趁着这个空荡凑上前,舔着脸卖笑道:“舅舅,您让我和高侃去跟着侯将军打仗呗,我们去给您立功。”
但要是能牵扯到某些人利益,亦或者说是贵族的利益的话,那么他随时随地会被人更改,随时随地会被新的成法替换,随时随地会被废除,又被复立。
李神通当即拍着胸脯道:“我们李家的男人,能力都强,十个八个还不够塞牙缝的,根本不可能死在床上。”
李元吉摇摇头道:“痴人说梦罢了,如果后世子孙真的当我们这些做先祖的是个例子,事事以我们的德失为戒,那夏也好、商也好、周也好、秦也好、汉也好、隋也好,就不会亡了。”
所以,这种事即便是他刻在铁牌上,贴在家里的墙上,对家里的儿孙们千叮咛万嘱咐,也决定不了。
但他的官爵已经超过执戟郎一大截了,所以李元吉就暂时任命了他为行辕里的长史,辅助褚遂良处理一些杂物。
李世勣也终于熬到阿史那社尔投诚了。
李世勣、尉迟恭、程咬金等人的文书中都是这么说的。
纵然他提前定好了地方,也敌不过天数,万一老天不想让他葬在那里,降下什么灾难把那个地方毁了,那他就得换个地方。
“滚!”
如果有那一条祖宗成法不会牵扯到任何人利益的话,那么它一定会被后世之人当成金科玉律牢牢的遵守下去。
突厥这个民族也许就要消失了,所以他们才会感到悲伤。
李世绩这不是纯纯的玩人嘛,还是逗着十五万人玩,问题非常的严重,必须做出补偿。
这种糊弄傻子的话,他要是信了,那他就是傻子了。
李元吉呵呵笑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叫防微杜渐!
甭管他们以后孝顺不孝顺,听不听他的遗言了,先打一顿再说。
李元吉淡然笑道:“你要是看不惯他,你可以去接替他,不过我觉得,你去了以后,可能做的比他更过分!”
“殿下,新兴郡王殿下的信!”
在帮侯君集解决了李神通这个‘仇人’以后,问起了长安城内的变化,“叔父,你说我的信已经送回去一个多月了,为什么长安城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李元吉见李神通陷入了沉默,继续笑问。
眼看着柴令武要撒娇卖萌,李元吉板起脸,果断让他滚蛋,他也知道轻重,麻溜的就离开了。
毕竟,舅舅打外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这个脆皮外甥可挨不住舅舅的毒打。
大唐能挨得住他舅舅毒打的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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