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众人香火愿力便能成为所谓的神灵?”
“整个余昌境内,都是这个所谓神灵的道场?”
“这个神灵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修为?按照你的说法,他已经活了一千余年了?”
......
对着这个修士,何晨将想要知道的问题全都问了出来。
而修士对何晨的问题也全部知无不言——尽管,何晨问出来的绝大多数问题,修士自己也和不知道,这其中,甚至包含那所谓神灵你的名字。
按照他们惊鸿仙派关于香火成神的讲述,在神灵的道场内,呼唤神灵的名号,就会被神灵所感知,甚至听清所有内容。
故而他们从未传承更加具体的关于这位神灵的内容,而只保留着些许香火成神的学识,以及对于余昌国境内的需要注意的事情。
比如。
不可大肆人前显圣救苦救难,瓜分本地神灵之香火。
事实上,此前那些人前显圣,而遭了神灵毒手的修士,全都是因为这般缘故而被神灵找上并且杀掉的。
乃至于当年的余昌道人,据说当年本与此神灵一直交好,开国的过程中也曾共同协作一同开创盛世,但后来身为开国太祖的余昌道人觊觎起了香火之位,引发了最后的结果。
在这般问话之下,更多的细节被修士讲述了出来。
得益于何晨此前在意识空间内,不顾性命的特殊钻研方式,以术法听懂他人言语的术法,确实被他研究出,并用在了修士身上。
此前听不懂的话语,此刻何晨也总算能够听得清楚,听得明白。
以血写书,到底不如直接说话来得快,修士写在石书上的内容确实都是重点,但是也确实缺少了这些细节。
这些在何晨追问之下,被修士讲述出来的细节,一个个确实都相当贴切,互相映照,绝非为了活命而胡编乱造。
尤其关于香火成神的大致流程等等,修士虽然没有专门学过,但也大抵有一些了解,说出来的东西也确实似是别样的修行之法。
从修习武功开始,便一路自行推演功法的何晨,对这一方面还是有所感知的。
尤其这修士还讲起,香火成神之路,甚至可以从茫茫无所知的魂灵开始,香火汇集,开魂灵之智,令已死之灵以神灵之身再活一世。
神灵之寿,比修士还要长不知道多少,乃至于,据记载,有神灵乃是九千多年前便存在于世。
说一句香火不绝便神灵不死,也未尝不为真。
听得这些回答之后,惊异新奇之下,心中怒气杀意稍解的何晨,还又将蕴生之术冲着修士施展,将其经脉之外的体表外伤恢复,以更好交流。
但是,通过问询了解了不少内容之后,何晨心中却有一个疑惑却不仅没有消减,反而变得更重了:
“为何仅仅这般就会瓜分香火?神灵的香火就这么好瓜分?”
香火成神,若当真是一门真正的修行门法,而且还可以修行到能够灭杀金丹修士的程度,那么其又为何会如此脆弱?
在其道场之内,尚且随随便便展露些许神异,稍稍救助百姓,便能瓜分对方的香火,那这门修行未免也太过不稳定了。
当下这所谓神灵,道场占据一国之地,显然已是相当之大,这般修为的神灵尚且如此轻易就能被夺了香火。
那刚刚入门,亦或者对应修士筑基阶段的神灵,岂不是若被针对,则顷刻间便可能被一装神弄鬼之辈夺了造化,或者毁了香火?
哪怕这所谓神灵能够将装神弄鬼之辈镇杀,那随便来个稍高境界的高手,不也能直接豪夺其全部香火以赠他人亦或自身加持。
若是如此,那这门修行之法只怕也就是个嫁衣之法罢了,亦或者附属之法而已。
但是,若真是这般嫁衣附属一般的修行之法,那又为何在这余昌国内,会出现这般一个能够镇杀金丹的神灵出来?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何晨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还是说,香火、神灵有其某样特别的性质?
“大修,正常来说,神灵都会与其名号相对应。如是,神灵便是其神名,神名便是其神灵,神名不灭则神灵不灭,神灵不灭则可保神名,故而正常而言,神灵的香火远不该轻易被夺。”
“按我惊鸿仙派记载,曾经我派周遭城池,自有城皇土地等神灵在,其都是先有名号,然后以其名号相传,如是以成就神灵。”
听着修士的回应,何晨的眉头反而更加皱紧。
体表伤势已经几乎恢复完全的修士,自然明白何晨心中在想什么,当即继续诚恳讲道:
“大修,你可是疑惑,这位神灵明明将整个余昌国都变成他的道场,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专门为哪个神灵而塑的神像,也从来没有听过百姓冲哪位神灵祈祷?”
何晨认真点头,他疑惑的另一个点,就在这里。
若说神灵便是神名,神名便是神灵,那为何这已经能够镇杀金丹大修的神灵,却根本没有名号流露,甚至都不曾见到有人朝拜这位神灵?
神灵不是以香火为修,而香火又以神名为向耶?
若是神名都不显露,那这所谓道场,所谓一整个余昌国的信仰,又如何保证会传到那位神灵身上,而不是传承到其他什么地方去?
“大修,此事我派长辈也曾惊疑。”
“毕竟按理来说,神灵与神名密切相关,一个神灵可以有多个神名,但若是一个神名都没有,便不该称为神灵。”
“但是事实便是,我等整个余昌国内,不仅没有那般全国信仰的神名,甚至整个余昌国中,都没有任何一个神名流传,哪怕是村落之中都没有。”
“故而,门派长辈推测,怕不是那位神灵直接将神名定在了......天!”
何晨听得这话,挑眉一愣。
朝老天祈祷,香火便会对应到那位神灵身上?
说起来,何晨回想一下,在他还是个普通孩童的时候,确实所有人所祈祷祈求的,确实都是天。
若是如此。
何晨的眉头再次皱起。
若是这神灵将神名定在了天,那岂不是几乎任何人都不能将其完全灭除,只能任由其不断发展?
那这神灵,只怕还真就成了笼罩在整个余昌国上的天!
何晨长呼出一口气,心中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分明是干脆离了这余昌国,往其他地方而去。
何晨一直以来,都是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头顶上从此多了一个限制所在,逼得何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会不会影响到神灵的香火,从而让一个修为高深,手段莫测的神灵前来镇杀他。
那何晨只是简单想一想,都会觉得万分难受。
与其如此,那还真就不如往别处去得了。
反正,从此前到现在,何晨都是四处漂泊,只在乎是否有足够吸引他的天地变化在,就算是去了余昌之外,也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大不了便在外面修炼生活几个年头,等突破到元婴之后,再回来好好与这所谓的神灵做过一场,让其看看到底是对方神异,还是自己的术法神异!
何晨心中念头急转之间,自然不曾开口。
见何晨久久不接话,修士赶紧继续接道:
“大修乃是我余昌国之外的修士,自然也想到了这般定立神名的坏处。”
“天之一字,从来便不是对应在某一个人身上,哪怕是凡间帝王,也不过自称天子罢了,而且世人对天的信奉,也向来容易转移。”
“如此一来,这般神灵的香火,便会相当容易被旁人轻易夺取,甚至愚昧的村妇都可能分走一部分香火,乃至于若真有大修与其争夺,甚至可能直接将其所有全部夺走。”
“不过,这神灵到底曾确切有过镇杀金丹后期大修的经历,大修当然不是打不过,但若不是为了取代神灵而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过于招惹。”
“毕竟对于大修你来说,继续寻仙问道,以求晋升元婴,必然要强过在这一隅之地的偏僻余昌国当个神灵的么。”
听着修士的话,何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冲着对方问了些其他的问题。
比如,余昌国中,金丹修士几何,可有元婴修士,当地的修仙门派都有哪些等等。
以为何晨乃是余昌国之外大修的修士,当然赶紧一个个全部认真仔细地回答了。
由于有着那位神灵的潜在压制,整个余昌国境内的金丹修士都只有十个左右,明面上能够报出名号的,更是只有七个。
元婴修士,更是一个没有,修士的原话乃是,晋升元婴本就艰难,又有那位神灵窥伺,更是难上加难。
真正有望突破元婴的大修,根本不会留在余昌国。
至于修仙门派一类,这些修士的讲解便更多了,不仅各个门派的位置与大修数量讲得清楚,就连各个门派所擅长的术法等等,都讲得一清二楚。
不过,何晨除了稷下学宫之外,都没有多注意。
而稷下学宫,竟然曾是余昌国的一处专与他国修士交流的学宫,不过后来被境外大修所代,于是一步一步发展到了当下的程度。
该说不说,这稷下学宫的名望还真不错,哪怕在这修士的口中,也对稷下学宫颇为赞誉,并且其门派的记录之中,也不曾出现过稷下学宫对其他修士下暗手的事情。
听到这般的情况,何晨若有所思,不过并未多言。
此时,修士基本上将他所知道的东西全都讲述清楚,已然在期待地望着何晨。
显然,这是在期望何晨能够放了他。
“嗯......”
望着这般配合的修士,何晨稍稍沉吟。
该说不说,这修士确实还是很配合的,基本上,何晨所问的问题,其都会认真努力地回答,凡是他知道的全都老老实实地讲述了出来。
毕竟,何晨以意识空间学的石书,对这修士书写时是否真诚,是否隐藏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杀,当下何晨肯定不会杀了他了。
不过,若是就这么放了,何晨多少也会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
毕竟当下的他虽然修为确实已然金丹,而且还是金丹中期,但到底何晨还不曾钻研出什么金丹境界的攻伐术法。
若是这修士被放走之后,怀恨在心,拉着门派里的金丹高手前来报复,亦或者想法子向那个神灵告状引导神灵来杀他,那何晨搞不好还真有身死危机。
所以:
“这样,我会恢复你身上外伤,但是内伤需等我在此的事务做完,才会为你恢复。”
“在这期间,你便暂且留在这田地之中生活着,等我做完了事情,再放你离开。”
放当然可以放,但不是现在。
何晨决定将事情处理完,顺带钻研出几门完全发挥他金丹修为的术法,比如再次好好钻研钻研气冲云霄遁法,让自身至少逃命的本事更强之后,再放这个修士离开。
如此,若当真有人追杀,亦或者那所谓的神灵出现,何晨至少可以保证自己逃得掉。
“诶,多谢大修!”
听得这话,修士脸上明显流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惊喜神色:
“不过大修,你之要事大概需要多少年弄完?”
“小道不是催促,实在小道我不过是个筑基修士,寿命不似大修你有千年之多。”
“小道今年已寿近百岁,若是大修你要在此数十上百年,那小道怕不是会生生老死。”
修仙一途,寿元自然比普通百姓更长。
其中练气便能寿百二十岁,筑基则可寿过两百,金丹更是得享千年,元婴则更据说能有五六千年的寿元。
金丹境界的修士,一次重要的钻研,耗费个几十年,也确实寻常。
比如稷下学宫水峰的峰主,便在十多年前便去海里钻研,至今未归。
不过,这般以数十上百年的计量,对于何晨这个年尚不满二十的少年来说,到底还是新鲜惊奇。
何晨听见这自称小道的修士竟然已经是年过百岁之人,按照年龄算搞不好和他爷爷的爷爷一个辈分,不由愣了愣,旋即开口回道:
“用不着百年十年,我钻研个数月年许便会放你离开。”
“行了,我先给你恢复外伤,然后你便随便换身衣服,自行在那田地城镇中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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