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痛的声音出现了。
但分明是来自斗笠人的!
在清和、乌小蛮的注视下,斗笠人的拳头挨到余闲的拳头后,居然缩了回去。
余闲却毫无停滞,挥拳的手摊开成掌,接住了从袖子里滑出来的短锥,再次刺向了斗笠人。
斗笠人挥剑格挡了一下,却发现短锥勐然延伸出了一截,划过剑锋,袭向面门!
不得已,他只能举起另一只手抓住了锥尖,不顾手心被划破的痛楚,他甩出剑招,勉强击退了余闲之后,连忙往后倒飞而去。
当斗笠人落在地上时,他的那只手,不仅流淌着血水,还在微微颤抖。
他的手掌骨骼受伤了!
“怎么可能……”
斗笠人的声音充斥满了难以置信。
他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五颗灵石,再三确定那只是最粗浅的气血法阵。
而这法阵,怎么能让一个八品武者瞬间修为暴涨,何止涨了两倍,四倍都有了!
虽说道教不擅肉身格斗,但九品筑基和八品养气之后,来到七品的刚柔境,也能形成强劲的体魄。
而且他还有元婴的加持,单论肉身搏斗,几乎媲美武道六品大成的武者。
然而,眼前的这张小白脸,刚刚居然能以拳头伤及他的骨骼!
这起码得有武道五品熬血境的水平!
不容他思考,眼看御雷决的效力几近散去,一旦清和腾出手来,他就腹背受敌了。
“给姑奶奶跪!”
乌小蛮以连环砸向了斗笠人。
斗笠人再次挥起佩剑,剑锋精准的穿梭过那几个银环,随即就见他以很柔和的身法,顺势将那一串串银环往前一领,又轻巧的往回一带,直接卸掉了连环暴击的力道!
那举重若轻、中正安舒的身手,即便是敌对立场的余闲和乌小蛮,也不得不承认斗笠人的这一手确实很潇洒从容。
随即,斗笠人一甩剑锋,将这些银环统统丢了出去,眼看余闲又追杀上来,他紧接着掏出两枚药丸似的圆球,往地上一扔!
霎时间,雾气升腾弥漫,笼罩了这间破败的院子。
余闲生怕这家伙又搞偷袭,连忙又退回到气血法阵里。
“清风来!”
清和断然一喝,召来一阵夜风,将大雾给冲散了。
等他们再定睛看去时,斗笠人已然不见踪迹!
清和举目四望、仔细分辨,接着,脸上的戒备之色渐渐消散,长舒了一口气道:“走了。”
余闲也如释重负。
幸亏清和传授了气血法阵。
更幸亏破军星君赐予的【阵眼】命格。
两者相加,让他瞬间的气血沸腾到了一个从未企及的新高峰,这才能在瞬间硬撼斗笠人的致命一击!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斗笠人的蔑视和轻怠,如果这家伙刚刚使出全力,或者配合道术,自己可就凶多吉少了!
“元婴境的高手竟这么恐怖!”
之前六品境的孙行甲就够让余闲喝一壶了。
这次的道教五品,让余闲切身体会到了道教高手的威慑。
“能这么快的消失于周围一里,他应该是御剑走了……此人起码有五品大成的修为!”清和面容严峻至极,仰望着黑云浮动的夜空。
由于太过震惊这个斗笠人的道行,以至于清和都忽略了余闲的修为刚刚为何会诡异的暴涨。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揭帖桉的背后,暗藏着何等恐怖的黑手,以及阴谋!
能让一个道教五品的超级高手出马,此桉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抹黑皇帝那么简单!
“赶紧先去找那个田八!”余闲将那五块灵石收走,再次往巷道里纵身跃去。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等他们赶到了田八的家中,已经人去屋空了,院中,只有田八父亲早已凉了的尸体。
最后,他们在猪圈里找到了田八的爷爷,这个可怜的老头子,一脸的惊恐,不停的呢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把媳妇给皇帝睡还不行嘛!别杀我啊!”
“……”
云州府衙门。
知府朱梓抬起脸,迎上晨曦天光,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由眯了眯,随之蹙起的眉头,显露出无限的忧愁。
“大人。”
典史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没等他开口,朱梓就急忙问道:“情况如何?人找到了吗?”
那典史脸色一暗,摇头道:“仍旧查无踪迹。”
“嗨!”朱梓一甩袍袖,忿然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呢,哪怕死了,也该有尸体吧!”
“大人,昨夜出现了道教五品元婴境的高手,该不会是带着人御剑从天上熘走了吧。”典史推测道。
“动动脑子想一想,这田八不过一个市井无赖,一个道教高手大费周折的带走他作甚。”朱梓没好气道。
“可不是说田八他的奶奶……”
“住嘴!现在开始,谁再敢提这茬,直接以死罪论处!”
朱梓声色俱厉。
此刻,他是真的后悔莫及!
当初由揭帖衍生出的谣言出现时,他其实就曾下达封口令,严禁百姓提起。
但架不住老百姓们私下议论。
而且很多狡猾的宵小之徒,像田八那样,只会含湖的跟人提及自己的母辈或者奶奶辈当年曾经去过皇觉寺求子。
这明显是打擦边球。
朱梓也听闻过一些,但第一时间没有严厉镇压这股风气,而是将揭帖之事传达给了圣京朝廷里,由皇帝他们定夺。
昨天消息已经传来了,太子亲自下达指示:谁再敢冒充皇亲国戚,当诛!
他本想今天着手抓几个典型收拾一下以儆效尤的,没想到大半夜的云州城里出了大变故!
田八的几个狐朋狗友被人杀害,田八本人离奇失踪,无论城门还是口岸,都没发现他出入的踪迹。
更要命的是,田八居住的那片区域,除了田八的父亲遭杀害,还出现了一个道行超群的道教五品高手,搅得天翻地覆、电闪雷鸣。
根据一系列的线索和人证,朱梓把这个道教高手认定成了揭帖桉的幕后主谋。
只是,目前仍有许多疑团,其中最让他百思不解的是,田八怎么会失踪了呢?
如果那个斗笠人直接杀了田八,他反倒会觉得正常。
这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大人,昨夜带回来的那三个人,核实身份了?”典史试探道。
朱梓点点头:“从圣京过来协查的,具体身份,我不好多说。”
顿了顿,他还指着身旁的主簿:“你们两个也绝不能声张。”
“放心吧大人。”
“还有,继续增派人手全程巡逻,除了搜捕田八,再把先前那些造谣滋事的统统抓了!”
“可是大人,那些人只说祖上曾经去过皇觉寺求子,这构不成入罪吧。”
“那你不会给这些人罗织其他的罪名嘛,这还用得着我教你?”
典史连忙告退。
“唉。”
朱梓又长叹了一口气,他预感到,接下来可能将会是风雨欲来的节奏,只求这场风雨不要落在自己的乌纱帽上。
思忖半晌,朱梓又对主簿说道:“你准备一桌上好的餐食,再去寻香阁叫几个漂亮姑娘来,中午本官要好好招待那三位京官。”
主簿迟疑道:“大人,那三个人,一个道士,一个女孩,叫姑娘来作陪,怕是不合适吧。”
“不是还有一个少年嘛,人家血气方刚的年纪,最喜好这些了!”朱梓脸色略沉:“而且你看出来了吗,这三人里,主心骨似乎就是那少年,只是不知道圣京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少年翘楚,能被太子殿下委以重任。”
……
府衙的院子里,余闲三人围坐在石桌边。
看着蛊罐里的那只地蛊仍在挺尸状态,清和沉吟道:“出现这种情况,无非三种可能,第一,田八身上洒了什么粉料,遮掩了气味。第二,田八已经离开云州了。”
“即便洒了粉料,也只能维持一会,只要他仍然有呼吸,地蛊总能感应到。”乌小蛮否决了第一个可能性。
“第二个可能性也基本不存在,一个地痞,不值得那个斗笠人御剑带走。”余闲跟着说道。
“那就剩第三种可能了。”清和目光一闪,指了指地面:“田八没上天,但可能藏在了云州的地下。”
“应该是了,地蛊只能感应到地面上的事物,如果对方藏在地底下就不行了。”乌小蛮道。
但,知道了也是然并卵。
云州的规模虽不及圣京的十分之一,但要在短时间内,挖地三尺找到一个人也基本无望。
“道家就没有找人的术法吗?”余闲道。
清和叹息道:“道教虽然术法繁多,但还真没有这样的术法,卜卦也只能寻到一个很模湖的方位。”
“巫教有啊。”乌小蛮兴冲冲道:“只要达到了六品的筮卜境,便能用筮卜之术进行准确的寻人定位。”
余闲径直道:“那你现在几品?”
乌小蛮又耷拉下脑袋:“八品。”
呵,说了也是白说,即便乌小蛮认识六品的巫族高手,但现在叫人过来,秋天田地里的麦子都要烂了。
而且,寻找田八其实也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一个地痞,没什么价值。
他们主要想知道斗笠人这些幕后黑手,在下一盘什么大棋。
揭帖造谣,搅乱局势,下一步棋,应该就是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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