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老爷子顿时来了兴趣。
“说起糗事，这小子小时候还真就干过几件，我记得最清楚地是他三岁那年，有一天睡觉起来发现自己尿床了，他怕他妈教训他，就跑过去拉着他哥非要在他那屋喝牛奶，喝牛奶的时候故意把他哥的牛奶打翻，正好就把床单给弄湿了！”
“后来他哥被他妈给教训了，这臭小子还仗义的为他哥说好话，还把错误都揽在他的身上，结果他妈就跟更生气了，他哥又是个倔脾气不承认是故意的，结果那天被罚一天不能吃饭！”
“晚上吃饭的时候这臭小子偷偷给他哥送饭，心疼他哥主动道歉，结果正好被他.妈路过给听见，他又挨了一顿打，他哥一句话都为他说。”
厉北行没想到老爷子会提起这茬，尴尬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脸藏起来。
“爷爷，您说点别的不好吗？”
老爷子看他那样，笑的合不拢嘴：“怎么，你小子做过的事情是不敢承认，还是怕丢人啊，你小子小时候就是个捣蛋鬼，做了多少坏事都让你哥哥给你背锅，你们哥俩小时候三天一闹两天一打，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你妈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都被你们折磨的没脾气了，后来你们只要一犯错，你妈就拿这个鸡毛掸子满屋子追着打你们，整个老宅整天鸡飞狗跳的。”
“爷爷！”
厉北行的脸快挂不住了。
老爷子笑眯了眼：“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的糗事就留着你以后慢慢告诉你媳妇。”
说着话，车子就到了疗养院。
厉北行和陈叔先下去把轮椅弄好，厉北行才把老爷子抱下去。
这是沈念初第一次来疗养院，和她想象中的疗养院有些不一样。
不管是基础设施还是环境，更像是度假山庄。
老夫人喜欢安静，精神好的时候会一个人溜达，所以房间就在一楼东边的向阳的房间。
他们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视正放着京剧。
老夫人躺在外面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子，旁边的小茶桌上还煮着茶水，茶水咕嘟嘟的响着。
外面时不时传来鸟叫的声音。
画面看起来温馨又惬意，要不是叶修给她说过老夫人的事情，她怎么也不会把眼前的老人和精神病人联系在一起。
厉北行把老爷子推到门口，老爷子抬手示意停下里，他扶着扶手站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的缓慢走下老夫人。
“梅花啊，我来看你了！”
老爷子搬了把小板凳挨着老夫人坐下。
躺椅上的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看到老爷子笑了笑，声音温婉的道：“你来了啊，我记得你好像好长时间都没来看我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我把谁忘了也不能把你忘了啊。”
两个老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沈念初和厉北行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正午的阳光很好很温暖，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念初依稀间看到了老夫人侧脸，她被惊艳了，尽管老夫人年纪年过七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是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只是侧颜就能看出来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圆润的鹅蛋脸上画笔似是画上去的一双柳叶眉，饱经沧桑的眼睛微微下陷，犹如涓涓流水一般悦耳好听的声音缓缓地从她的口中吐出。
那声音好听极了，一瞬间竟然找不出来合适的词来形容。
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让沈念初诧异之外就是佩服。
“外婆不生病的时候很好！”厉北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我看出来了，想想我还挺羡慕你的，虽然你母亲不在你父亲对你不好，但是你还有爷爷还有外婆，他们都很好！”
“你也很好，你以后会有我！”
性感的声音再一次撞击了沈念初柔软的胸腔，让她心头一软。
忍不住抬眼看向揽着她肩膀的男人，自从决定接受他开始的那天，这男人的嘴巴就好像抹了蜜一样，每天都有那么多好听又让她安心的情话从他嘴里蹦出来。
她自己都感觉好像掉进了蜜罐里。
看着看着，一不留神就掉进了厉北行那能吸食人灵魂的深渊里。
“臭小子，带了媳妇来了，还不领进来让我看看！”
蓦地，温和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拉回了泛着花痴的沈念初。
她红了脸，都不知道怎么的就已经站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扶我起来！”
厉北行弯腰小心的扶着老夫人坐起来。
老夫人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眼镜，眼含笑意的打量着沈念初。
“这丫头……”
半晌后，老夫人眉头微皱，盯着沈念初越看神情就越是严肃。
看的沈念初心头一紧，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手，差点就不敢正视老夫人的眼睛了。
“外婆。”
厉北行叫了一声，并肩站在沈念初的旁边。
“你这丫头叫什么？”
“外婆，她叫沈念初。”
“沈念初？”老夫人眯着眼睛嘀咕：“不是啊，这丫头怎么和燕家的那丫头那么像，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我记错了？”
“外婆，您说的什么燕家？”厉北行眼睛一亮，敏锐的捕捉到老夫人话里的意思。
老夫人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茫然，眯着眼睛使劲的看厉北行，有种想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的感觉。
“你是谁啊？”
厉北行蹲下来，拉过老夫人的手摸着他的脸：“外婆，我是北行，您小时候常说我是皮猴子。”
“哦，是皮猴子啊，我的皮猴子长大了啊，长大了啊……”
老夫人摸了摸厉北行的脸，又重新躺回到躺椅上，嘴里一直不停的重复着皮猴子三个字。
看的沈念初眼眶发红。
她知道老夫人的精神时好时坏，可他们到这里还没有二十分钟，老夫人的意识就又不去清楚了，她很难想象以前老夫人的精神差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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