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鲜血从扶辰面上黑面具流出,气息似乎有些不稳:“傀儡术被破,我当真是小瞧你们了……”
无论何时何地,子铃上神眼中只有扶辰一人。
此刻扶辰受伤,自然瞒不过子铃上神:“扶辰,你受了伤,需赶快调息养伤。”
傀儡术反噬之伤,扶辰还不会放在眼里:“你来此作甚?”
听见这等冷漠之言,子铃上神却是不为所动,反倒还是关心扶辰:“我心悦你,自然要时刻关心你。”
闻言,扶辰一手捉住子铃上神右手,黑眸如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你心悦谁,与我无关,只是你不该来打扰我的清净。”
曾几何时,远远看扶辰一眼,成为子铃上神的奢望:“不,我没有,能远远守护着你,我此生足矣。”
成事之期将近,扶辰不想出现任何意外:“若被我发现,你做出任何背叛我之事,下场必定生不如死!”
“是,我今生今世都不会背叛扶辰,这样可以了吗?”
为了扶辰,子铃上神不惜与沐云摇断去姐妹情,而今仍换来扶辰的怀疑,心中又怎能不痛?
可惜,除了魔界与野心,扶辰心中再容不下其他事,更妄论爱上一个女子:“那是最好不过。”
以子铃上神的地位与修为,不怕找不到比扶辰更出色的儿郎。
纵使子铃上神对扶辰一往情深又如何?这不还是有断情丹在手?断去这一段痴情是轻而易举。
选择,从一开始就把握在子铃上神手中,奈何子铃上神舍不得断情。
落得如此地步,子铃上神又能怪得了谁?
一人心中只有地位权势,另一人心中只求一段男女之情。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子铃上神与扶辰,这两个人若勉强在一起,必定有一方受到伤害。
感情,向来是两人行,一人痴情单恋,任其做出何等努力,得不到另一人的回应,纵使枉然。
一人上神,另一人是魔头,无论子铃上神与扶辰,有无生出情意来。
有天条天贵约束,且有天道监督,重重障碍与阻拦,这两人又何以能在一起?
再者,子铃上神心悦扶辰一事,早已传遍天地六界。
碧落宫魔族之人,除了扶辰与魏无伤以外,无几人不针对子铃上神,只因神魔向来对立为敌。
寻常私底下,就有三三两两的魔聚在一起,均是议论子铃上神与扶辰之事。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吾等主上身份尊贵,岂是子铃上神能够高攀?”
“就是!好在主上未心悦子铃上神,我们就静静看子铃上神的笑话好了。”
“听说子铃上神为了主上,不惜与那位风族长断去姐妹情,她对主人可真是痴心不改。”
“那又如何?神魔不两立,主上才不会爱上子铃上神。”
“快别说,子铃上神出来了,我们散了吧。”
恰巧,子铃上神从碧落宫出来,一字不落将那些聊天内容听全:“是啊……扶辰不会爱我,一直以来,终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左右碧落宫就那么大,发生何事都逃不过扶辰双耳。
偏生扶辰好似不知道一般,从不出面解决,反而任由闲话滋长。
在子铃上神走远后,碧落宫中一直有一道视线,默默注视着其背影。
谁都不知扶辰是何想法,有时候连扶辰都弄不清楚。
对子铃上神是利用?还是习惯有子铃上神在身边?亦或是其他特殊的缘由?
奈何扶辰心中只有魔界之事,这些问题很快被扶辰丢到思绪的角落里。
碧落宫外,尚还有一片浩瀚星海,寻常时候最是清净。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片星海成为子铃上神常去之地:“世事如尘埃,一颗星辰又是何其渺小?”
“上神,何时如凡人般,变得伤春悲秋?”魏无伤缓步而来,手上依旧轻扇着孔雀羽扇,面上笑意不改。
女子向来口是心非,好比此刻的子铃上神:“伤春悲秋?我一时感慨罢了。”
“嗯,上神迟迟得不到主上回应,难免会有些伤心,我很理解。”
在碧落宫中,魏无伤常找子铃上神闲聊,友谊久而久之就建立起来,说话更是越发没大没小。
对于魏无伤态度的转变,子铃上神很莫名其妙:“你又不曾心悦过谁,如何能理解我?”
“没见过猪跑,我还能没吃过猪肉?男女情事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这些年,魏无伤为大计奔走,去过异世与人间,对男女情事多少有些理解。
眼前是浩瀚星辰,子铃上神心神甚是平静:“不知魏军师有何良策?助本上神拿下扶辰?”
排兵布阵,献计献策,魏无伤甚是在行,说到男女情事,那是未入山门的外行:“这……上神莫要为难我,我……”
未等魏无伤把话说完,子铃上神连忙打断:“连这等小事,魏公子都不能帮我,看来你这军师智囊,实为有名无实。”
“上神这是激将法!我才不上当。”明知是激将法,魏无伤心中仍生出一团怒火来。
仅看魏无伤前后情绪不一,子铃上神就知此法凑效,继续以讽刺之言激怒魏无伤。
“你对自己的计谋无信心,怕不能助我得到扶辰的心,又怕因此惹怒扶辰,你这般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当真丢尽魔的脸面!”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一介女子说成这般模样。
饶是魏无伤再好脾气,都不能忍下去:“行!我若不能助上神拿下主上的心,我就不做这军师智囊,甚至将名字倒着叫。”
让魏无伤答应,算是子铃上神意外之喜:“这可不行,若你不做智囊军师,扶辰必定要责怪我,不过将名字倒着叫,这倒是极好!”
时至今日,魏无伤终于知晓,子铃上神与沐云摇,就是一丘之貉,一样爱坑人:“难怪!难怪上神能与风族长当姐妹,现今就坑我这个可怜人。”
说起来,子铃上神这坑人的本事,还是从沐云摇身上学来:“区区坑人拙计,我学得不全,不如风族长用得好。”
一贯只有魏无伤以阴谋诡计害人,哪曾料到今天,会栽在子铃上神手上:“连我都坑了,上神这还用得不好?”
“伤无魏,你有何良计助我?”刚才,子铃上神就很想这样叫魏无伤,倒着叫名字是意外顺口。
闻言,魏无伤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伤无魏?!上神你这合作态度,诚意似乎不太够啊。”
面对魏无伤时,子铃上神能卸下一切伪装,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神,自然而然变得厚脸皮起来。
“如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伤无魏若不献计于我……”
一时不慎!让魏无伤莫名就答应子铃上神,反正其绝对不会承认是意气用事:“上神就是吃定我会助你!”
心间忧伤悉数被驱散,子铃上神似笑非笑看着魏无伤:“伤无魏,你到底要不要助我?”
“……上神,能别叫我伤无魏吗?你我约定尚未开始,难道上神以为我会输?”
每每听到名字被倒着叫,魏无伤总觉着一口气哽在咽喉,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至极。
调侃魏无伤,子铃上神的心情莫名很好:“不,无论魏公子,还是魏军师,我听着有些无趣,不如伤无魏来得有趣。”
相识以来,魏无伤从未发现子铃上神有此一面:“仅此而已?难道不是上神故意为之?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不,我这是提醒你,伤无魏。”在最后,子铃上神又故意如此唤魏无伤。
好男不跟女斗!魏无伤一连深呼吸几下,方才将心中怒气放下:“……好,不知上神向我如何做?对主上是下药?还是用术法?”
“下药?术法?你且将这些事,说来与我听听。”
子铃上神做上神已久,早就将当凡人时,那些特殊手段忘干净。
短短一瞬间,魏无伤已经想好许多计谋:“下药有醉情丹,凡服下此丹者,对看到第一眼之人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醉情丹,被子铃上神第一个否决:“就连扶辰受伤,都甚少服用丹药,这招行不通。”
一计不成,魏无伤尚还有其他计策:“神仙术法浩如烟海,其中有一门红尘情瘴,中此术法之人对施法者一往情深,效果比醉情丹更好。”
红尘情瘴,乃是最无用最特殊的术法,鲜少有仙神会修炼。
关于这门术法,在子铃上神还是上仙时,曾在一卷古籍中看到过修炼法门:“一旦有人窥破情瘴,施法者必受反噬之苦,此法暂且保留。”
在魏无伤来回踱步之时,又忽然想起一朵奇花:“夺心兰!上神若将此花制成香囊,整天佩戴在身上,让主上时常闻到,潜移默化必对上神生情。”
“夺心兰,无任何香味,不怕被扶辰察觉,但效果不如以上两种方式,若是能令扶辰对我生出情意来,对我已然足够。”
子铃上神不敢奢望太多,只求能得到扶辰的心,就算用计策卑鄙一回又如何?
一朵夺心兰,诚然出现在魏无伤手中:“我一贯爱收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朵花正好能助上神。”
连夺心兰这等奇花都有,子铃上神真是要对魏无伤另眼相待:“伤无魏就是好东西多,我真怕哪天不小心被你算计,还不知是如何一回事。”
“正话反话,全被上神说去,这让我如何做人?”
为帮子铃上神,魏无伤费尽心思,却被如此人说,除了无奈还能如何?
一道紫光从子铃上神玉指飞出,一朵夺心兰已成一个紫香囊:“伤无魏可不是人,你是魔。”
“……是,何况现在是我被上神算计,并非是上神被我算计,总归还是我吃亏啊、”
紫香囊被子铃上神挂于腰间,配上一袭紫衣甚是相衬:“铁叶灵甲送你,合作就是要互利互惠,本上神省得。”
魏无伤有不败鬼经与孔雀羽扇,就差一件护身之物,现在有铁叶灵甲,正好补上:“谢上神。”
“你我之间的交易,切不可让扶辰知晓。”
该说的话,子铃上神还是要说上一句,省得走漏风声,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以扶辰的性情,魏无伤不害怕才怪:“上神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晓。”
“我本以为,你不会帮我。”子铃上神是用了激将法,可此刻无其他人在,魏无伤完全可以不答应。
为此,魏无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这些年,主上过得很苦,需有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依我之见,上神就是绝佳人选。”
一直以来,子铃上神对扶辰痴情不改,却未料到被魏无伤看在眼里:“我的痴情未能打动扶辰,却打动了你。”
说魏无伤一时冲动亦好,说魏无伤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亦好,其就是想成全子铃上神:“是……”
浩瀚星海之下,此两人再无任何言语,氛围好似与刚才有些不一样,那是从熟人到朋友间的改变。
一桩交易,两人得益。
可惜扶辰还不知,已经被魏无伤这个下属,卖给子铃上神。
真是莫名有些可怜,扶辰未来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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