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民国受灾情况委实太糟糕,凡是国中之人无不忙碌起来,差点连坐下休息的功夫都没有。
一连过去五个月,白民国灾情减去一小半,仍有留下许多问题要处理。
如白民国京城百里开外,需重建城镇房屋,土地需要重新开垦,开销的银子从何处来。
天灾,远非人能阻止,何况当初天道崩坏,时常降下天雷天火与暴雨等。
白民国之人自救尚且来不及,枉论去抢救险情。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白民国这片土地上,积累越来越多问题。
或有一方洪水泛滥,或有一方土地干涸开裂,或有粮食作物虫害所毁。
直至现今,天道恢复,不再诛杀众生,白民国之人方才有空闲,去处理这等大事。
何况,销语被销容选为下一任大祭司,救治灾情灾民的重担,理应交到她肩上。
太阳东升西落,销语待在奇木宫,忙着处理灾情奏折与文书,连一口茶都未有空闲去喝。
与之相比,销容是清闲得很:“路漫漫其修远兮,现在才刚刚开始,往后千年光景,你可要慢慢享受才是。”
销语视线落在文书上,右手执毫笔细细批注,尚还能与销容谈笑风生:“我能不能当大祭司,还是未知数,何必这么快下定论?”
为此,销容很是肯定说道:“我乃是前任大祭司,经我所选定之人,就算那群老头不同意,最起码亦有一半成数。”
销容口中所谈及之人,正是星罗局中六位长老,此六人加起来的权利,堪堪比得上大祭司。
成与不成,销语从未在乎:“奇木宫事务繁重,不知销大叔可否替我分担一二?”
“别!千万别!我担任千年大祭司,现在看到这些文书,就容易犯头疼。”
好不容易才卸下重担,销容绝不会再傻乎乎往前凑。
为批阅文书,销语几天以来不眠不休,幸好修仙之人的身体扛得住:“不愿就闭嘴,再不然出门右拐,莫要再打扰我。”
外面一切尚未完全恢复,销容一点欣赏美景的心思都没有,还不如就待在奇木宫中:“不,我不说话。”
文书与奏折堆成几座小山,且一天天再增多,恐怕短时间内处理不完。
千年,都是如此忙碌,销语不禁加快批阅文书的速度,一本又一本迅速叠起来,仍是比不过那几座小山。
茶水与糕点差不多,销容又吩咐宫女再去端些上来。
正巧,红袖公子拿着食盒进来:“快来尝尝本公子做得一口酥。”
宫女未来,销容将目光盯上食盒:“一口酥?听着是一道不错的糕点,让我吃一个尝尝鲜。”
“啪!”红袖公子一手拍掉那只魔爪,随后拿着食盒端到销语面前:“一口酥,要让销语先吃。”
“没看到销语正在忙吗?红袖公子将一口酥给我处理就好。”
语毕,销容再次将魔爪伸向食盒,模样如小馋猫般嘴馋。
身手一向敏捷的红袖公子,拿着食盒退后三步,就是不让销容拿到:“那不行!这是本公子特意为销语所做。”
红袖公子厨艺远超白民国御厨,特别是销容尝过其亲手所烧制的菜肴后,那是吃过还想再吃。
面前的食盒有一口酥,销容又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销语无闲暇,就由我这个师父来代劳吃。”
在这事上,红袖公子绝对不会退让:“不行!销容你一个千年老怪,还跟晚辈争吃食,要不要脸啊?”
“两千岁在我白民国,那是人均年龄,算不得多大年纪……何况我先吃一口,又不是不给销语留,红袖公子那般护食作甚?”
贪吃,销容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怕说服不了对方。
一时倔强起来,红袖公子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本公子就是不给!你能奈本公子何?”
下一刻,销容企图冲去抢食盒,被红袖公子先发现。
一人左闪右躲护住食盒,另一人上蹿下跳抢食盒,两人谁都不相让。
导致沈洛九一进来,就看到奇木宫有两道身影闪烁:“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她心够平静,未被外界所影响,销语继续低头批阅奏折:“无妨,难得让销容活动一下老骨头,就随他们去吧。”
销容听力一向不错,听得这句话是一字不差,一下就如猫咪般炸毛:“什么?!我是老骨头?!我年纪才两千三百岁,哪里是老骨头了?”
与之相比,她今年才七百岁,还真是年轻不少。
待销语放下手中毫笔,又合上一本文书,抬头看向销容:“我七百岁,销大叔两千三百岁,不正正是老骨头?”
七百岁跟两千三百岁相比,销容顿时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现今,整个白民国上下,唯有异兽乘黄与星罗局六位长老,年纪比你稍稍大上一些,销大叔难道算不上是一把年纪?”
她深知销容痛脚,销语更是直接道出,且看对方如何回答。
“我……我……”支支吾吾半天,销容始终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到销容吃瘪,红袖公子心中有说不出的爽快,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好似过去经历过一般,面上从欣喜转变为沉思。
生活平淡如白开水,销语正缺一点调味剂,不知怎么就想怼销容,偏生还很喜欢这种恶趣味。
“还有,销大叔何时是我师父?我从未拜过任何人为师。”
说到这事,销容说得更是理所当然:“我乃是前任大祭司,这段时间以来,教授你不少大祭司相关事宜,难道算不上半个师父?”
调侃一旦开了头,销语哪里舍得停下来:“未行拜师礼,就算不得师父,而是教导知识的先生。”
“你……天底下想当我徒弟之人,无一万亦有一千,偏生你如此不识好歹,当真伤透我心。”
想当初,销容在北斗大陆时,开宗立派创下七星阁,且不说门下弟子有多少,就说真传弟子已有数千人,事实如此并非吹牛。
“说来说去,销大叔不就是想要吃一口酥?与我说那么远作甚?”
一口酥惹出来的口舌之争,销语肯定不会因此而背黑锅。
被人当面道破事实,销容都不知脸往哪里放:“看破不说破,你说出来作甚?”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回想在雪山之时,销容不是这般模样,好似她与销容越来越熟以后,就发现销容的真面目。
若是可以,她很希望销容能变回来,而不是销语现今看到的可怕模样:“公子,一口酥先给销大叔吃,省得他唠唠叨叨没完。”
护食大半天,红袖公子等来这么一个结果,等同于白费功夫,别提心有多累:“……”
“听见没?”销容很是得意,夺过食盒,乐滋滋吃起一口酥。
好在红袖公子还有后备,转眼又不知从哪里取来一个食盒:“里面是千层酥,味道更合销语的口味。”
“既然有一口酥,还有千层酥!那你刚才为何要闪躲大半天?直接给我吃不就好了,何必这般麻烦?”
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形容销容一点不错,眼睛余光老是往另一个食盒看去。
许是曾经某个人的缘故,红袖公子习惯做两手准备:“有你这个大馋猫在,本公子若不把戏做足,可不就被你发现了?”
话说得好有道理,销容竟无言以对:“……”
一口酥亦好,千层酥亦罢,在销语眼中并无不同:“洛九,与我一起吃千层酥。”
待在旁边良久,沈洛九终于被销语想起来,心中别提有多欣喜:“好!”
每每看到沈洛九如动情少男的模样,红袖公子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洛九,你莫不是心悦销语?”
“我……我只是想弥补销语……惊华莫要胡说。”
被人当面问起,连沈洛九本人都未发觉,语气中有些慌张,好似生怕被人看穿小心思般。
好兄弟一场,红袖公子岂能不了解沈洛九:“你不论是九辩,还是沈洛九,说谎就结巴的小习惯,还真是一点没变。”
沈洛九心悦她?今天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
销语手执毫笔出神时,墨水滴在奏折上,渐渐晕开成墨花。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公子能理解洛九。”红袖公子说得煞有其事,双眼更是另有深意看着沈洛九。
闻言,销容的视线在销语与沈洛九之间来回,唇边却染上一抹怪异笑意:“说起来,白民国千年未有喜事,许是喜事冲喜,国运就能昌隆。”
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到销容嘴里就成真一般?
且不说,她能否当上大祭司,就说现今未解决灾情,销语又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私事。
“白民国受灾严重,五个月以来,我一心全在处理此事,暂无谈及终身大事的打算。”
孰料,销容出言反对:“国家大事,尚还有国君与六位长老去处理,你还未当上大祭司,何必如此认真?”
说得倒是轻巧,不知当初是谁将销语推到大祭司候选人的位置上:“你与国君的约定,销大叔莫不是忘了?”
“我没忘,但成亲一事与接任大祭司不冲突。”为促成这桩婚事,销容嘴皮子比往常还溜。
有无心悦销语,连沈洛九都不知,一下到那两人嘴里,完全变了一个意思:“等等,怎么突然就说到谈婚论嫁?”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销语直接怼销容:“销大叔活到两千三百岁,至今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何立场对我催婚?”
年龄与未娶夫人,都是销容的死穴:“……我的确没立场。”
闻言,红袖公子长叹一声:“洛九,你这漫漫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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