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见到自家人,无一点欣喜激动之感,这人真是比烛阴还无趣。
以销容的本事,销语可以很肯定一点:“大叔早就看透梦中一切,不然神情怎会这般镇定?”
一梦两世,销容始终保持清醒,未曾被梦中一切所惑:“对。”
白民国前任大祭司,果真名不虚传!
初时进入异世,她只是隐约发现不对劲,最近方才查清一切,与这位销容相比,的确相差那么一点。
人无完人,销语很清楚自己的短处:“大叔发现端倪,却不曾说破,就是在等待时机。”
“与其说等待时机,不如说我在等你。”销容未说得太清楚,但意思就是那么一个意思。
为何她感觉这话,听起来有点像男女情话?
错觉!一定是错觉,销语甩开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大叔早知我是预言中的人。”
大祭司之能,趋吉避凶,卜卦观星预料未来,销容学得甚是精通:“是,我亦算到你会来。”
对方过于坦白,销语有意说道:“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大叔不怕我杀人灭口?”
“你对我并无杀心,眼中更无杀意,故而,你不会杀我。”
销容老神在在的说道,似乎不怕对方下手。
杀人,她曾经杀过,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人来,销语的确不舍得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大叔不怕?”
是生是死,销容早已置之度外:“无妨,我为白民国大祭司,就算寿命减半至一千,仍远超不少凡人。”
别得暂且不说,她穿越异世以来,销容是第一个知晓,她非此异世中的事实。
后又知销容是如此性情,销语更不忍下杀手:“大叔果然很有趣,我很是欣赏。”
当初观星时,销容已知此人来历神秘,非一般人可比:“我很幸运,能得到你的欣赏。”
听两人的对话,如同打哑谜一般,除了烛阴与梦星,这两个知情人外,旁人一概不知。
越听越糊涂,红袖公子脑袋快要乱成浆糊:“你们在说什么?为何本公子一点都听不懂?”
饶是沈洛书与九辩,有梦中两世记忆,仍听不懂这两人的对话:“销容,若这里是梦中,你的预言又是怎样一回事?”
不期,魔长道消之日便会来临,唯一世外之人可化解。
外面所传预言,被销容稍作修改:“若待梦醒时分,需得世外之人相助。这才是我原本的预言。”
两个预言,红袖公子听起来,内容完全不一样:“你又为何放出这不尽不实的预言?”
“以我一人之力,无法唤醒大家,是以,我需等待援助,现在不是最好的说明?”
人贵自知,销容无法做到之事,自然不会费力气去做。
前任丹王章庭,怕是在座众人中,头脑最是清明之人:“这里当真是梦境?究竟是何人,将我等困于梦中?”
一团黑黑小小的光,就那么被销语拎出来:“这就是编织梦境之人,本名梦星,你们可以叫他梦魔。”
见状,众人面面相觊,不知信还是不信。
凡被冠上魔一字,陆子期大抵会有些害怕:“梦魔?这团黑光是魔?”
“若非主人手段高明,我必定还将你们困于梦中千万年!”
在外人面前,梦星装作气焰嚣张,目的是换个方式夸奖销语。
听到梦星大放厥词,有几个人心生惧意,不禁后退一步。
许是大众心理,几个人后退,其余人跟着后退,硬是给销语与梦星,留下一大圈空白地方。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销语将黑团放于肩上:“梦星已被我收服,子期不必害怕。”
面对这群不讨喜的人,梦星很不客气的释放冷意,有点张牙舞爪的意思。
不害怕才怪!这么凶的梦魔!陆子期在心里腹诽道。
“若这里是梦境,我所经历的前世今生,又是怎样一回事?我与九辩,又为何变成现今模样?”
太多疑问困在心中,沈洛书选几个重点问题问。
问得好!销语轻飘飘撇了梦星一眼,示意由梦星来解答。
“何为前世今生,一切尽是本座故意所为,至于沈洛书与九辩的状况,那是被本座施下秘术,使你一人分化作两人。”
当初,梦星亦是听命行事,又不能将这一事实说与外人听,只能选择背下这个黑锅。
所有痛苦,由九辩来背负,忍到至今,已是不堪重负:“为何!?捉弄人心,就那么有趣吗?”
眼看九辩处于癫狂边缘,沈洛书柔声安慰道:“九辩,莫要冲动,想让梦魔说完。”
满腔怒火,不得发作,九辩只能狠狠瞪了一眼梦星。
梦星瞬间炸毛,一团黑光瞬间变大,恨不得冲上去跟九辩打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轻易就能被激怒,销语以手轻抚上黑团,声音隐约带上几分宠溺:“莫要胡闹。”
被安抚的梦星,不再炸毛,有些羞答答的说道:“是。”
这回,轮到烛阴不悦,连看销语的目光,不禁带有幽怨之意。
唯恐天下不乱的梦星,大胆用眼神挑衅烛阴,似乎在跟烛阴叫嚣。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头,胆敢欺负到烛阴面前,那就是嫌命太长,传音入密给梦星:“太阳真火,你可想再尝尝?”
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闻言,梦星如一朵蔫了的小花朵,再不能灿烂盛开:“神祖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恩威并施,烛阴一贯会用:“若有下次,本神决不轻饶!”
一时不慎惹上烛阴,梦星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是。”
她察觉到梦星情绪低沉,销语取出一个糖人给梦星吃:“梦星继续说,说完还有奖励。”
能吃到糖人,梦星心里美滋滋:“好!”
一件攸关大众的大事,说一半,留一半,怕不是要急死个人。
知情人救只有那么一两个,且修为高于他们所有人,现今只有忍耐的份上。
待梦星吃一口糖人,娓娓道来:“北斗大陆与白民国,被天妒已久,历年来天灾不断,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
突破至化神,还是章庭有奇遇:“不错!天妒北斗大陆所有人,我等修炼至元婴,已是排出万难。”
梦星一心在吃上,当然不愿多费口舌:“千年前,北斗大陆天灾不断,期间是何经历,应当不用本座说,诸位亦有些记忆。”
千年前,北斗大陆之人,惹来天道妒忌,期间多少人死于天雷下。
这一事实,在场之人基本是心照不宣。
“当年,若无本座从中阻挠,诸位恐怕已死于天雷之下,灰飞烟灭,还何谈转世投胎。”
从前过错,梦星全然不谈,只谈救人功劳。
厚脸皮至此,陆子期反唇相讥:“你将我等困于梦中,难道还要我等感激你不成?”
别看梦星年纪小,不等于能被人欺负:“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就算本座要你们报恩,又有何错?”
过去,在北斗大陆,人遇到危难时,旁人若不杀人夺宝已是极好,还何谈什么救人?
获救之人需报恩,陆子期根本无法反驳:“……”
明知现实残酷,梦境美好,临沧仍想做一个清醒之人:“你亦不该用梦境欺瞒我等。”
听到这话,梦星怪笑几声:“尔等被天妒,无数人死无全尸,无一线生机,久而久之,人会心存死志,本座若不以幻梦术,让尔等重获信心,又怎能救下你们?”
话糙理不糙,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不仅是财迷临沧,就连很多心有怨气之人,亦无法反驳。
被人利用,且被人欺瞒至今,无人比得上九辩的怨气:“你为何将我弄成这个模样?你今个所以然来,我必定将你斩于凶神剑下!”
大魔头发怒,梦星蹭蹭销语小脸,一副求安慰模样。
错在梦星,她不好徇私,销语轻拍梦星一下:“无妨。”
得到销语的同意,梦星有些心虚的说道:“在遇到主人之前,本座还有一个前主人,将你弄成这样,正是前主人的命令。”
一柄杀气腾腾的凶神剑,正被九辩握在手中:“你前主人是谁?”
剑尖那边,正巧对上梦星:“本座……不能说。”
事情来龙去脉,差不多被梦星说一个大概,接下来该由销语出面:“梦星前主人身份神秘,远非你一人之力能敌。”
无论修为相差多少,九辩都不会放过:“就算不敌,本座亦要杀!”
连销语都说难以对付的敌人,沈洛书心中自有另一番思量:“九辩莫要冲动!不知销姑娘可有办法,让我二人恢复如初?”
“什么?!本座不同意!沈洛书,你休想一意孤行!”
九辩连想都没想就说出口,显然不想失去沈洛书。
当两人合成一人,意味着什么,沈洛书最清楚不过:“我不愿让你一人,独自背负痛苦。”
“不,我不觉得痛苦。”为阻止沈洛书,九辩连本座的自称都不要,直接自称我。
早早看开的沈洛书,反而柔声规劝九辩:“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合成一人,无甚不好。”
若要得到,必先失去,奈何九辩不愿割舍:“不!我不同意!销语切不可答应他!”
她什么都还没说,这两人就先吵起来,销语忽感无奈:“我确有令你二人恢复如初的术法,后果确如沈公子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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