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九辩凝聚一道魔力成剑,直直准备划向对面的销语。
出手如此迅速,且毫无任何迟疑之处,就连九辩这个当事人都感到疑惑。
当看到九辩的瞬间,她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团灰雾搞鬼,以此影响了九辩。
待销语以手为剑,以一点纯白灵力送进九辩眉心,以助九辩凝聚心神,不受灰雾所扰。
下一刻,九辩恢复神智,立刻收回手上的魔力,只是面上有些尴尬:“……抱歉。”
稀奇!真稀奇!九辩这个大魔头会有低头,且跟人道歉的一天?
难得看到九辩吃瘪,销语唇边含一抹清浅笑意:“教主大人无碍便好。”
许是看到销语脸上的笑意,九辩虽神情未改,却有一丝红晕瞧瞧爬上耳尖:“……咳,扶笙可有受伤?”
现在的九辩,何其可爱,让销语莫名很想虐一虐九辩:“不曾。”
在自己下属面前丢脸,九辩要在寻找一个出气筒:“胆敢暗算本座,本座必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语毕,九辩的右手呈爪状,掌心正有一团漆黑不已的魔气。
被囚禁的妖兽,无一不惨叫连连,使东鹤谷染上几分可怖的气息。
在东鹤谷的妖兽或多或少,染上一些魔气,而魔气与妖气本身有冲突。
是以,九辩驱动妖兽身体中的魔气,造成魔气在妖兽身体里乱窜的现象,以达到折磨的目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眼睁睁看着妖兽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妖兽,她要救,天下,她更要救!
销语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连指甲划伤掌心,沁出血都没发现。
折磨妖兽,只能消去九辩心中一些怒火,不能完全消除:“说!外面的灰雾,究竟是什么?”
“教主大人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怎么连一点灰雾都不知是何物?”那道女声尽是嘲笑之意。
这道女声,于九辩而言,何其熟悉:“黎雪,那些灰雾是你搞的鬼?”
“是又如何?你将我等妖族捉来此地,还囚禁上千年,死后神魂被你练成魔魂,生生世世都不得投胎,九辩,你太残忍!”
那道女声语气中包含恨意、怨念、怒气等等,诚然就是将九辩当作仇人。
说话之人,仅是一缕残留在此的神识,且气息给她的感觉,像一个九千年的蛇妖。
蛇妖,正是九辩之前所提到的九千年大妖!
九辩怎么敢!?伤她蛇族之人,销语不得不闭双眼,将心中恨意一一隐藏。
一路走来,烛阴深知销语背负太多,相信且陪伴销语,就是烛阴唯一能给销语的温暖。
这些话,在九辩耳中何其讽刺:“本座残忍!?那些自称正义的伪君子就不残忍?他们不管魔修有无害人,就要灭杀无数魔修,难道魔修就该死?”
“哈哈……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受到世人不公平对待,就要将气撒在我妖族身上吗?难道我妖族就不无辜可怜?”
嘲笑几声后,那道女声近乎疯癫一般质问九辩,隐约还有一丝委屈之意。
成魔,修魔道,从来就不是九辩的选择:“无辜?当年你妖族联合修仙之人,进攻万千魔修,又哪里何谈无辜二字?”
谈起旧事,那道女声立刻反驳九辩:“难道不是你们魔修野心太大?妄想吞并整个北斗大陆?”
“黎雪,难道你们妖族就没野心?那妖族这些年又为何化作妖修,潜伏在北斗大陆?最起码,本座做事光明正大,不如你们妖族见不得光!”
妖魔就是一丘之貉,偏生妖跟人对付魔,这正是九辩最不满妖族的地方。
“历史历来由胜利者书写,黎雪今天是败在你手上,未必注定北斗大陆未来,仍会败在你手上……”
那道女声在消失前,言语间尽是遗憾之意。
留九辩一人暗自呢喃一句:“天道不公,世人愚昧,本座就反了这片天地!”
再睁眼时,销语眼中一片清明,再不无怒气。
这一刻,烛阴隐约在九辩身上,看到扶辰的影子,这两人何其相似,一样对天地、世人有恨意。
黎雪以元神为祭,散尽一身修为,只为这些妖兽后辈,谋一条出路。
随着那缕神识消散,往后,天地间再无黎雪此人,元神俱灭,再无来世可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如黎雪这等大公无私的蛇妖,着实是重情重义,奈何遇上九辩这个大魔头,注定无法活长久。
一时之间,销语心中感慨万千,似在可惜蛇族之人落得如此下场,又似在为她的无能为力而生气。
任务已进行到关键时刻,烛阴决不允许就此暂停,传音入密开解销语:“生死有命,阿摇不必感怀,眼下应以大局为重。”
确实!这里不止一个蛇族之人,还有许多妖兽,都等着她来解救。
幸好销语一直站在九辩身后,未让九辩察觉她情绪不受控之事:“教主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妖兽?”
只见九辩以魔力,打出一道印记,散布在这些妖兽身上:“有控妖印在,它们不敢不从。”
控妖印,乃是一个强行控制妖兽的术法,施术者需有高深修为相辅佐。
连控妖印都用上,九辩该是何等着急?如此正中销语下怀:“外面的灰雾,该如何解除?”
“黎雪不愿说之事,自有其他妖兽愿意说。”话语间,九辩运用控妖印,以此逼供。
几乎同一时间,在场所有妖兽,均受到一股如虫蚁噬咬的痛苦。
妖兽们痛苦不已,双目看向九辩时,充满怨毒之意。
良久,终有一只兔妖承受不住:“……灰雾……那是老祖给你们的诅咒……”
对待敌人,九辩从不会心慈手软,不禁加大控妖印的威力,以此逼问兔妖:“如何化解诅咒?”
兔妖早就在心里,骂上九辩千万遍,此刻不得不屈服于九辩的恶毒手段之下:“……至纯至善之人……可化解诅咒……”
得到有用的消息后,九辩停下使用控妖印,若有所思说道:“至纯至善……”
焚天教之中,全是十恶不赦的魔修,哪里会有什么至纯至善之人?
况且,弥漫在东鹤谷的灰雾,已蔓延到元旬坡,相信再过不久,整个焚天教都会笼罩在灰雾之中。
相信到那时,焚天教魔修,就算不死,都会深受诅咒所害。
一个内忧不断的焚天教,九辩会如何化解这场灾难?
看到敌人受苦,销语别提会有多开心,面上的冷漠未改:“教主大人莫不是有线索?”
不等销语有所反应,九辩将控妖印的使用方法,以魔力传到销语脑海中:“妖兽暂且交给扶笙看守,本座去去就回。”
瞌睡来了,就给她送来枕头,如此正好省去销语的口舌:“是。”
一阵黑雾席卷九辩全身,原地仅剩下销语一人。
九辩走得如此匆忙,必定是去寻找兔妖所说的至纯至善之人,那人又会是谁?
这个问题,暂未有答案,她更不着急解开。
待销语挥袖间,打出一道纯白灵力,一一修复妖兽身上的伤势:“莫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一个无魔气,且只有灵力的人修,此刻在妖兽眼中,该是何等奇怪。
天下无免费的午餐,何况一个会与九辩为伍的人修。
是以,在场妖兽对销语的警惕又多几分。
“那可说不准,你与九辩狼狈为奸,此刻又以灵力博取我等的好感,究竟有何目的?”
说话正是那只五尾白狐妖,其中一尾伤势全好,仍是断去半截。
个中隐情太多,她无法一一跟它们道明,销语只能说一句:“事实胜于雄辩,诸位未来自有定论。”
说完后,销语闪身离开东鹤谷,剩下那些妖兽自己猜。
“以姐姐之见,那个人修的话是否可信?”被锁链锁住的猴妖,此刻正将目光,看向那只五尾白狐妖。
很显然,狐妖是除蛇妖外,修为最高,见识最多之人。
取代蛇妖,狐妖成为妖兽们主心骨,实属正常之事:“看那人修目光清澈,做派完全不像九辩,想来可信度有十之四五。”
许是第一印象不好,使鹿妖很不待见销语:“正邪不两立,以姐姐之言,那个人修又为何跟在九辩身边?甘心做一个呼来唤去的奴才?”
这个原因,狐妖一时之间答不上来:“……”
“就我看来,那个人修与九辩,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鹿妖一向心思单纯,心直口快,看见什么,就会当成全部事实。
直觉告诉狐妖,事情绝对不是看见那么简单:“罢了……人修既然让我们等,那我们就等着,看事实是否如人修所言。”
机灵如猴妖:“那是!好歹有那个人修庇护一下,往后我们可能少受一些苦。”
此言一出,惹得众妖兽哈哈大笑,稍稍缓解被困在此的沉重气氛。
回到风火院的销语,根本不知她在众妖兽眼里,会有如此糟糕的形象。
就算知晓又如何?她不会在乎这些事,只要事情能顺利进行就好。
今天所见所闻,烛阴多少有些感触,只是不如销语那般深:“一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注定不容于世,阿摇可有下一步计划?”
一口温暖茶汤下肚,正好消去销语心中剩余的不悦:“不知九辩看到死人复生是何神情?”
“原来,阿摇打得是这主意,果真够出其不意。”
当初,就连烛阴都不知销语做了什么手脚,亦是事后才渐渐想明白。
两人之间,那个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是时候要揭晓谜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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