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遍鱼龙洲之后,销语与九辩开始往元旬坡出发。
元旬坡,就如九辩先前所说,乃是一群魔修老头聚集之地。
寸草不生,甚是荒芜,这就是现在的元旬坡。
当九辩看到这个景象时,丝毫掩不住面上的诧异:“一段时间未来元旬坡,怎会这般模样?”
她从未来过元旬坡,此刻见到九辩如此惊讶,元旬坡应当发生很大的变化。
焚天教,为一个独立的空间,九辩为此方空间创造者。
为何连九辩都察觉不到?销语连忙追问道:“元旬坡,原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现今的元旬坡,明显与九辩印象中的元旬坡有很大不同:“百花盛开,花香扑鼻。”
曾经百花盛开,现在寸草不生?元旬坡为何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销语百思不得其解。
见状,九辩出神暗自呢喃道:“先是东江有阿化,再是怀舟山有虎,后是元旬坡寸草不生……”
一向耳力甚佳的她,自然将这些话,悉数听去。
看来,焚天教正在发生的变化,的确连九辩这个主人都不知道。
又是何原因,导致焚天教这一个空间发生变化?
一个连九辩都想不明白的问题,销语一个外人更想不明白。
少顷,九辩回过神来,向前快走几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事情就是发生得那么突然,明明就在眼前的九辩,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销语连忙往九辩消失的方向去寻找,终找到一个结界缝隙,不疑有他立刻闪进去。
映入眼帘,乃是一个用灵石作装饰的地洞,旁边还有六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最夺目莫过于九辩这位年轻人。
还未等销语走近,就听到九辩与那几人的对话。
“想必教主大人进来时,已经看到元旬坡的现状……”
说话之人,乃是一位白发白须,且双目犀利的老者,言语间似乎还有一丝无奈。
在九辩潜意识里,早已将销语当作自己人:“不错,陈金长老可知元旬坡为何变成这般?”
那位一直坐于蒲团上,且闭目养神的白发黑衣老人,眼神在销语与九辩身上流连片刻,方才决定说出来。
“老夫在半年前,已发现元旬坡的花木开始衰败,奈何我等一直迟迟不能离开,只能在此苦等教主大人前来。”
几位老人家,不能离开元旬坡的原因,九辩再清楚不过,眼下情形又怎会再责怪几人:“万长老可知元旬坡出现异状的原因?”
此问一出,六位老人家均摇头示意不知。
她一眼就看出问题,这六个人的修为均卡在元婴大圆满,且寿元将尽。
偏生又受此异世的天道限制,迟迟不得进阶到化神期,试问除了在此等死,还能做何事?
为此,销语只能在内心暗叹一声无奈。
半年前三个字,让九辩深觉不妙:“本座稍后还需去一趟东鹤谷。”
闻言,另一位青丝白须的白衣老人,右手捋了捋胡子,说道:“只怕东鹤谷的情况,比元旬坡更糟糕。”
久居狂杀宫的九辩,不出来则矣,一出来就发现很多问题:“难道元旬坡的异状,已经蔓延到东鹤谷?”
陈金长老直摇头,长叹一声:“不,元旬坡的异状,根源来自东鹤谷。”
明明身在焚天教之中,却无人禀报于九辩,消息如此闭塞,着实不像一教之主。
“为何本座一点都不知情?东鹤谷到底发生何事?”
根本离不得元旬坡的六位老人家,无一人能回答九辩的问题。
最后,还是那位陈金长老,给众人解围:“此问,恐需教主大人亲自去一趟东鹤谷,方能找到答案。”
退出山洞后,九辩冷着一张脸,诚然不太高兴。
偌大的焚天教,总不会无一人知晓东鹤谷之事,只怕合起伙来瞒着九辩。
从始至终,全在旁听的销语,多少能明白九辩的心情:“教主大人,我们要往何处走?”
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九辩,隐约还有一丝杀气:“往东。”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很无奈,销语就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无缘无故要承受九辩的怒火。
东方,正是东鹤谷所在,更是焚天教的尽头。
先后赶到东鹤谷的销语与九辩,怎么都想不到此时的东鹤谷,真真是应了那位青丝败絮老人的话。
一地鸟虫的尸体残骸,血迹被风干呈黑色,灰雾笼罩着整个东鹤谷。
东鹤谷的情况,跟元旬坡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与此同时,销语未在此地感受到一丝生灵气息:“这团灰雾有些诡异。”
九辩看着灰雾略有所思:“扶笙可还记得本座先前所言?”
“记得,东鹤谷是一个用来囚禁妖兽的地方,可为何如今……”
囚禁妖兽之地,等同于一个牢笼而已,万万不会出现如此怪异的现象。
除非,出现什么变数,不然销语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来。
东鹤谷变成现今的模样,九辩不由得扯出一抹苦笑:“他们为了自由,当真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们?所说应当是被囚禁的妖兽,莫不是东鹤谷的异象,与那些妖兽有关?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一瞬间,这几句现于销语脑海,如此并非理解那些妖兽的心思:“那些妖兽去了何处?”
待九辩扬手打出一道魔力,一扇大门现于眼前,随后进去:“他们以前在里面,现在说不准。”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那些妖兽究竟被九辩囚禁多少年?才敢做出如此拼命的举动来?
思量间,销语快步跟上九辩,还不忘打量里面的情形。
有一只猴妖被锁链穿透身体,困在石盘上不得动弹。
另有一只满身伤痕的鹿妖,正被关在一个由精铁制成的牢笼之中,生死不知。
前方传来阵阵凄惨叫声,原是一只五尾白狐妖正被魔火焚烧,其中有一尾断去半截,且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
至于其他妖兽,状况只会一个比一个惨。
东鹤谷,囚禁妖兽的牢笼,说是一个令妖兽受刑的地狱都不为过。
看到妖兽的惨状后,销语更明白它们为何要如此做,只是碍于九辩在此,她不便用灵力替妖兽疗伤。
虽是一瞬,九辩还是从销语的眼中看到怜惜:“扶笙看到它们,可是觉得本座残忍?”
她要在九辩身边蛰伏下去,表面上就不能是心慈之人,销语面上的冷漠未改:“无论如何,一切均是教主大人的考量。”
不是承认,又非否认,九辩直直的盯着销语良久,那双黑如深渊的眼睛,未露出一丝情绪。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扶笙还是莫要太聪慧为好。”
话里话外,无不是在威胁她,销语未放在心上,而是选择转移话题:“教主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妖兽?”
待九辩进来时,已经发现一件事:“不听话的妖,杀了便是。”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九辩说这句话,第一次是在鱼龙洲,面对那几个拦路打劫的魔修时。
得不到,就要毁掉,很符合九辩以往的办事作风。
偏生九辩身边是销语,注定事情不会如九辩所说:“教主大人不打算逼问它们?如何解除东鹤谷的灰雾?”
闻言,九辩眼中的冷光更甚,杀气更浓烈:“扶笙反对本座的做法?”
果真是喜怒无常!刚才还一切如常,这会已经对她起杀心。
不过,销语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妖兽一心想逃出去,若是留它们一命,不正是对它们最大的折磨?不正合教主大人的心意?”
“无毒不丈夫,扶笙果真比本座更狠心。”话虽如此,九辩眼中杀气已退,整个人不辩喜怒。
于销语而言,只要九辩不对她出手就好,至于九辩说什么话,不是什么重要事。
如此喜怒无常的九辩,落在烛阴眼里,就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敌人:“重生九辩,性情比前世更难以捉摸,阿摇需小心应对。”
她蛰伏在九辩身边,无疑与虎谋皮,销语哪里不懂小心为上的道理,只不过由烛阴来提醒她,多少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从我进焚天教第一天,就料到九辩是这样的人,阿阴现在才说这话,不觉得太迟了些?”
闻言,烛阴不得不心虚低头,不死心的反驳道:“我只是关心阿摇,阿摇何必如此计较。”
得!这份迟来的关心,她想不收下都不行,销语只好向烛阴服软:“阿阴说得对,谢谢阿阴关心。”
许是烛阴跟销语习惯拌嘴,这回难得看到销语服软,心里高兴到不得了:“不客气。”
就在这时,九辩莫名其妙说一句:“为了逃离,那只大妖竟舍了九千年道行……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北斗大陆,修炼到九千年以上的妖兽,少之又少。
如修仙之人一样,修为卡在元婴大圆满,不能突破化神期就只能等死。
妖兽一旦活到九千年,修为已达到元婴大圆满,今后再不能进阶。
进阶无望,生命有限,且被困于东鹤谷。
那只妖兽是想牺牲自身一人,成全大家,只是不知效果会如何?
光是销语所看到的妖兽,大大小小加起来,应该有上千只,更别提被关在最里面的妖兽。
按照九辩的说法,那只九千年的大妖,应当东鹤谷的妖兽里面,年纪最大且修为最高。
遇到如此无私的前辈,真不知这些妖兽后辈是幸运,还是不幸。
于公于私,销语还是问九辩一句:“教主大人真要杀掉东鹤谷所有妖兽?”
自从进入东鹤谷之后,九辩的情绪越发不受控,此刻心头正生起一团怒火:“杀!扶笙再多问一句,本座连你一同杀掉!”
不对劲!此时的九辩很不对劲!
她好歹跟九辩有些交情,别说她没做什么错事,就算做错什么事,九辩都不至于一再对她起杀心。
回想起进来前的诡异灰雾,莫不是灰雾影响了九辩?
是与不是,销语只需证实就知:“教主大人当真要杀属下?就连往昔的友情都不顾?”
被销语当面质问时,九辩隐约发觉不对劲,话到嘴边却变了另一个意思:“敬酒不喝,喝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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