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杀宫魔卫,每三个时辰换一次班,故而,又到销语歇息的时候。
当销语散值后,打算回一趟风火院之际。
身旁突然出现烛阴的身影,神情比之前更为复杂许多:“阿摇,这个异世果然好古怪。”
以烛阴的修为,她当然不担心有暴露的风险,但那些话却让销语不得不担忧起来:“阿阴这话从何说起?”
许是发现状况特殊,烛阴直接与销语道明:“且不说焚天教的古怪之处,此异世的天道之力,让我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厌恶?烛阴作为远古龙神,一身修为自是蕴含纯阳神力。
她的修为蕴含天地灵力,实则远不如烛阴高深,销语自是不疑有他:“阿阴发现什么线索吗?”
是与不是,终是烛阴的猜测,还需证实一番:“阿摇先前说,在渭九道感应到一丝异兽的气息?”
“不错,渭九道尽头处,出现一条裂纹,裂纹另一端,正是我感应到那只异兽的气息。”
她当初发现渭九道的异状,说来是误打误撞而已,烛阴现今忽然提起此事,让销语不禁怀疑二者是否有何关联。
“恰巧阿摇现在散值,随我去一趟渭九道,可好?”
择日不如撞日,烛阴这次醒来,对此异世的感觉与以往有所不同。
她不知那是何异兽,既然烛阴有意前去,销语不妨借此机会,解开疑惑:“好。”
是以,销语在焚天教留下一个分身,后与烛阴用缩地成寸之法,赶到渭九道。
渭九道,乃是一条种满杏花树的蜿蜒小道。
在这样如诗如画的美景下,销语与烛阴两人心急如焚,自然无一般人欣赏美景的心情。
说来是这两人运气不错,正好赶上正午时分,情况一如上回那般。
渭九道尽头,灵力形成的天然屏障,裂出一条裂纹且有继续蔓延之势。
见状,销语又与烛阴说起上回之事:“当日,我放出神识去裂纹深处查看,碰巧感应到那只气息诡异的异兽。”
经销语一说,烛阴闭目放出神识,查看裂纹另一端是否有异兽。
当烛阴察觉到那丝浅淡的异兽气息时,收回神识后看着销语,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难道烛阴识得裂纹那只异兽?销语随即追问道:“什么猜测?”
左右无旁人,烛阴有心与销语说个明白:“裂纹另一端,正是梦兽的气息。”
梦兽,天生爱食人梦境,却又有造梦之能。
远古之时,有一梦兽入魔道,以造梦术困住天地六界生灵,无人能幸免于难。
只要梦兽想,就能在梦境中悄无声息的取人性命。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无论美梦、噩梦,均由梦兽随心而做,梦境情形堪比现实生活,故而,能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后来,一位冷心冷清的上神,识破一切为梦兽报复天下苍生之计谋。
一招就将梦兽打成重伤,将天地六界生灵,从梦境中解救出来。
大败的梦兽,唯有苍茫而逃,后被世人成为梦魔。
经过梦魔一事,使梦兽一族不被天地六界所容,一夕之间遭遇灭族。
除那只入魔道的梦兽外,天地间再无留下一只梦兽。
当烛阴说厌恶一词时,她几乎同一时间,想起渭九道那只异兽给她的感觉,同是让她有厌恶之感。
只是当时还要除去万金楼,故而未曾细想,现在回想起来,事情确有许多蹊跷之处。
梦魔就藏身在大千世界之中,难怪能销声匿迹多年,销语肯定地说道:“那只梦兽就是梦魔。”
烛阴作为龙神,对神兽异兽一类,有着几乎天生的感应,这正是感觉比销语明锐的原因:“不错。”
思及梦魔的造梦之能,销语心中有一个猜测:“难道从一开始,我们已然进入梦魔所布置的梦境?”
当年之事,烛阴未曾参与,现今不能准确判断:“我能肯定这个异世有问题,至于是不是梦境,还需仔细探查。”
能让天地六界生灵,皆沉迷于梦境的造梦术,该是何等厉害?
那位冷心冷清的上神,具体是如何识破梦魔布置的梦境?
再有,为何她从不知那位上神的名讳?
想来她与那位上神,唯一的相似之处,正是冷心冷清,那她又该破除梦魔的梦境?
依旧保持冷静的销语,有意问烛阴一事:“那位破除梦魔的上神是何人?为何我从未听说过那位上神的名讳?”
闻言,烛阴嘴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连看销语的目光都变得有些苦涩:“她名为玉沫,乃是同我一起长大的好友。”
玉沫上神?还是烛阴的青梅竹马?
现今论年纪、辈分,应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上神,为何她至今不曾听过这位玉沫上神的名讳?难道玉沫上神已经魂归天地?
见烛阴心情不好,销语识趣的未再追问。
“阿摇刚才不是好奇玉沫的事?现在怎么不问?我……”
未等烛阴说完,销语先出言打断:“我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若阿阴不愿说,我不会问。”
那段岁月太过遥远,且太过沉重,令烛阴至今想起,内心还是有些难过。
“其实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玉沫当年用一身上神修为,换来天地六界的生命,不知该说玉沫太过冷心冷清,还是太过通透……”
舍一上神之身,挽救天下苍生,玉沫上神如此壮举,天地六界怕是寻不出几个人来。
一如她肩负守护天下苍生重任,随时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在这一点上,销语能理解那位玉沫上神的想法:“若玉沫上神不做出选择,天地六界尽丧于梦魔之手,那时又该引起何等灾难。”
看销语说得如此轻巧,烛阴不禁冷笑连连:“结果就是玉沫灰飞烟灭,随着时间推移,再无人记得玉沫所做之事,玉沫所做的一切当真值得吗?”
她不能代替玉沫上神说话,更说不出让他人理应为天下赴死的傻话。
但她生来就与众不同,肩上的重任与玉沫上神相比,只会更重不会轻,销语淡然一笑:“值与不值,从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由玉沫上神决定。”
玉沫上神,在烛阴心里,不只是青梅竹马,更是年少情动之时,唯一钟爱之人,奈何一切情意,皆随玉沫上神逝去的消散。
当听闻玉沫上神逝去时,烛阴不是心痛,更有悔恨,悔恨当时不曾守在玉沫上神身边。
情绪一下陷入痛苦的烛阴,竟显露出几分脆弱来:“只能说玉沫太傻。”
如此痛苦的烛阴,与她寻常所见到的烛阴不同,销语轻拍几下烛阴肩膀作安慰。
却不料,烛阴一把将销语抱在怀里,如同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孩:“阿摇,让我抱一会就好。”
一时之间,愣在原地的销语,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任烛阴一直抱着。
良久,烛阴不再难过,却发现怀里抱着销语,耳尖不由得红起来,随即松开销语:“阿摇,我不是有意……”
心大的销语,全然没察觉烛阴在害羞:“无妨,阿阴不再难过就好。”
这回轮到烛阴纠结,人间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九重天无这个说法,好歹还是男女有别:“刚才……”
渭九道的异兽,实为梦魔一事,让销语不得不重视起来,一下就忘记烛阴抱着她的事。
“梦魔一事事关重大,若我们在此异世解决梦魔,或许能替六界解决一个潜在的灾难。”
许是见销语心里,装的全是天地六界,让原本纠结又害羞的烛阴,不再顾及刚才发生之事:“阿摇言之有理。”
她不知的事,被烛阴轻易看出问题,销语有意调侃烛阴:“阿阴出来一趟就有重大收获,看来阿阴今后要多出来才好。”
“别,我来异世需消耗不少神力,不如阿摇这般轻松,况且我是从旁协助,毕竟是阿摇接下天帝旨意,具体事宜理应由阿摇来做。”
不只是毒舌,烛阴辩论起来,更是有一套。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帮忙,说那么多歪理邪说,作甚?
看破不说破的销语,无奈勾唇一笑:“阿阴说得当真有理,不知阿阴接下来,随我回风火院,还是继续睡懒觉?”
睡觉养神的烛阴,到销语嘴里却变成睡懒觉。
好在烛阴未与销语计较,反倒顺着销语的话往下说:“那要看阿摇欢不欢迎我,若阿摇不欢迎我去风火院,那我岂不自讨没趣?”
一丝恶意浮现于销语朱唇边,她有意刁难烛阴:“我欢迎又如何?不欢迎又如何?”
“凭我与阿摇的交情,阿摇断无不欢迎的道理,除非阿摇讨厌我,不然我真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
好你个烛阴!现在竟敢开起她的玩笑来,看她不恶整一下烛阴!
偏生第二个理由,还真让销语想到:“我不讨厌阿阴,若阿阴不介意风火院有两个小捣蛋,我当然很欢迎阿阴来做客。”
那两个小捣蛋,烛阴已算到是何人,更算到这两人所做之事:“阿摇收留两个会拆家的人,当真是好品行。”
出来前,她让那两人抄写一千遍焚天教教规,不知现在情况怎样。
她忆起沈洛书罚临沧、陆子期、花自如三人抄书时,神情非常痛苦。
那一瞬间,销语突然很想看到阿化与红袖公子的神情,不知是否一如临沧等人痛苦?
每每看到销语唇边那抹腹黑的笑容,烛阴就知有人又要遭殃,只是不知这回又轮到何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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