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曲房,满室茶香,显然销语沏上一壶解忧茶。
从沉睡中醒来的烛阴,正巧能讨一盏茶来吃:“新茶?味道还不错。”
此次,她未曾唤醒烛阴,全然是烛阴自身选择苏醒,销语直接开门见山:“名为解忧茶,阿阴此次苏醒,莫不是感应到什么?”
听到茶叶名字时,烛阴好似颇为赞同:“能解忧之茶……此异世透着怪异,不同于以往,想来阿摇亦有所发现。”
正因如此,销语才决定前往阴阳界一查究竟:“不错,我打算进此异世的秘境一探,或许能发现些端倪。”
待烛阴放下手中茶盏,一脸认真的神情看着销语:“除了异世有古怪,阿摇附身这个有缘人,似乎更出了些状况?”
为此,销语淡然一笑,不打算对烛阴隐瞒下去:“还真是瞒不住阿阴,我以往附身帮助的有缘人,尽是倒霉异常之人,而此次的有缘人,似乎与常人无甚区别。”
烛阴眉宇间尽是笑意,如同发现晚辈胡闹又无可奈何一般:“阿摇还想瞒我?确定能瞒得住?只不过阿摇这话为何意?”
“除了在白民国被异兽乘黄摔下来之外,还有杀不死的体质,别的倒无霉气缠身的异状。”
她是何许人也,当初在客栈住几天就已发现异状,奈何销语一直未有其他的发现。
回想起上个任务在青丘,烛阴未见到扶辰现身,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当初不曾细想。
“扶辰说话做事,自有其章法,若此异世出现异状,说明扶辰已经开始改变计划。”
改变计划?从一开始,她仅大概猜出扶辰,目的要扰乱天地平衡,却不知其具体目的为何。
有缘人的情况逐渐发生变化,不由得销语不信:“难不成后面还有更严重的灾难发生?”
这一层烛阴说不准,只是有所预感:“或许。”
如果说,扶辰让那些有缘人染上霉运,乃是计划的第一步,那必定达到预料的效果。
至于扶辰计划的第二步,销语无半点头绪:“事到如今,我们先完成任务,再从中寻出解决之法来。”
一直以来,扶辰出招,烛阴就跟销语接招,处于被动且不利的局势之中,一点不像烛阴的为人作风:“阴阳界之行,我随阿摇前往。”
就算烛阴不说,销语亦有意让烛阴陪同前往:“好。”
“九辩与沈洛书,两人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事万物,只要烛阴想知晓,不过用点神力的事。
她与烛阴想法相同,销语拿过茶壶又给烛阴续上一盏茶:“待九辩再出现时,我会让沈洛书出手,看看两人是否有关系。”
一起合作过那么多的异世,烛阴大概猜出销语十分之三四的想法:“阿摇当初有意接近沈洛书,想必是因为两人相貌一般无二。”
还真是人老就成精!她还未与烛阴尽说明,就让人轻易猜出来,销语坦然承认:“确如阿阴所言。”
盏中茶,被一饮而尽,无不昭示着烛阴心情很好:“九辩才找上落林轩不久,阿摇打算如何引九辩出来?”
通过销语本人前世今生的记忆,她大致了解到九辩的性情:“只要我参加宗门大比,九辩必定会忍不住出手。”
凭销语的修为,烛阴完全不用担心:“将九辩解决后,夺回异兽乘黄,将不再是难事。”
唯有夺回异兽乘黄,方能救回那些死去的白民国之人,这正是为何有第一个任务的原因。
话虽如此,奈何销语如今还未进得焚天教的大门:“这些事急不得,我们一步一步来。”
在穿越诸多的异世之中,烛阴最不喜欢现今的异世,没聊几句又想回去睡觉:“嗯,阿摇进阴阳界之前,再将我唤醒……”
语毕,烛阴又幻化成赤红龙纹手镯,戴在销语右手腕之上。
销语走出六曲房,抬头仰望天空,乃是皓月如盘,旁有繁星点点作伴的美景。
观天象,她过去一贯常做之事,不仅从中得知某些天机,更能领悟到许多道理。
销语看着星空出神,思绪渐渐飘远,忆起那些美好的过往,一时生出怀念之感来:“唉……”
“如此良辰美景,销姑娘因何事而叹气?”
从远处走来一位蓝衣男子,确是沈洛书无疑。
沈洛书的出现,让销语倍感意外:“沈公子因何出现在此?松音房与六曲房有些距离。”
“在下晚间散步,锻炼身体而已,销姑娘又因何事而叹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以此来形容沈洛书,再合适不过。
许是仰望天空久了,销语的脖子竟有些酸痛之感,下意识就用灵力拂去:“一时忆起师父而已。”
见销语不愿继续往下说,沈洛书不再继续追问:“夜已深,销姑娘快回六曲房歇息为好。”
“沈公子的病刚好,不宜再着凉。”一件白披风,现于销语的手中,准备递给沈洛书。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沈洛书待销语格外生分,现下更无接过披风的意思:“在下谢过销姑娘的美意,告辞。”
未等销语回答,沈洛书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她不是洪水猛兽,当真有那么可怕?销语将白披风收起,而后继续观天象。
时间如流沙,更如清风,悄然从指间溜走,从来都留着不住。
月落西山,星辰躲进云端,金乌将升起之时,渐渐下起一阵如毛细雨。
清晨,松音房外,正站着一名满心欣喜的灰衣少年,没轻没重的敲了几下房门。
“大师兄!快开门!我终于将九星丹炼出来了!”
原在盘膝打坐的沈洛书,不得不出来打开门,却不料,看到陆子期顶着一头焦黑的头发,衣衫还被烧焦的陆子期。
“子期为何不换一身衣衫再来?你现今的模样……实在有失体统。”
经沈洛书提醒的陆子期,不禁将目光投向自身,模样确实与乞丐无甚差别,使一个清洁术加换身衣衫,方才恢复以往模样。
“我一时着急,全然忘记这事,还请大师兄勿怪。”
旁边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临沧,还不犹豫的抱怨几句:“不可能!你这一大早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为了告诉我们,你晋升金丹初期?”
陆子期拿着药瓶向临沧炫耀:“不止,我还炼出九星丹。”
换作旁人,如临沧一般,恼了陆子期,但沈洛书不会:“拿来给我一观。”
闻言,陆子期乖乖将药瓶双手奉上:“大师兄,我可算通过师门考验?不用被逐出师门了吧?”
打开药瓶,丹香扑鼻,沈洛书已知九星丹的丹品:“中品九星丹,勉强过关。”
“没了?大师兄就不再夸奖我几句?”陆子期原本以为会得沈洛书几句夸奖,奈何沈洛书神情淡定,再无别的表示。
九星丹被沈洛书收下,不复以往般温柔:“子期早已是筑基大圆满,却迟迟不肯结丹,此番结丹且炼出九星丹,难道不是情理之中?”
难得见到沈洛书这般严肃,陆子期心虚的低下头来:“是……”
见陆子期被沈洛书训,气氛一再变得严肃紧张,临沧破天荒的替陆子期圆场:“子期过去孩子心性,的确贪玩一些,今后努力改正就好。”
见状,沈洛书莫名的看了临沧一眼:“临沧身为师叔,还不是爱跟后辈计较?哪有半分长辈的模样?”
被莫名其妙的训了一顿的临沧,心里直呼好冤枉,奈何没法说出口,一张俊脸都被憋得通红。
不知怎地,陆子期为临沧的行为,感到惊讶又同情,低下的头依旧不敢抬起。
许是看见两人都知错,沈洛书面上的神情,方才缓和一些:“罢了,你们知错便好。”
待沈洛书走进松音房后,临沧与陆子期乖巧的跟着,一前一后进松音房。
桌上放着一个药瓶,显然是销语给沈洛书那个药瓶。
“大师兄难道还不打算,服下碧炎赤云丹?”临沧不由得多嘴问一句。
大病刚好的沈洛书,还忙着处理落林轩的大小事务:“不忙。”
为此,临沧一手抢过沈洛书手中的账本:“既然刑长老答应大师兄,代管落林轩一月,大师兄何不趁机服下丹药,以此调养好身体?”
奈何沈洛书就不是能闲下来的人:“我……”
陆子期从临沧寥寥数语中,得知事情的大概,与临沧一般劝沈洛书:“就是,唯有大师兄身体健康,落林轩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
说话被打断的沈洛书,面上难有几分好颜色:“我还未说完,子期这般着急打断作甚?”
尚在门外的销语,听闻房中所发生的事,果断选择站在临沧一方:“沈公子唯有早些服下丹药,方不辜负我等一片心意。”
看见走进来的销语,还说着与临沧等人一般的话语,沈洛书眉头一皱:“在下明白。”
闭关好些时日的陆子期,再次见到销语,面上难掩欣喜之情:“销语?你亦是来探望大师兄?”
“是,我稍后会下山几天,特意来告知沈公子一声。”
除了进阴阳界,她还想出落林轩,暗查北斗大陆的情况,故而,销语一大早来松音房。
循例,沈洛书都要问上几句:“未知销姑娘下山要办何事?可需要弟子帮忙?”
她要做的事,越少人知晓越好,销语婉言回绝:“不必,我只是出去买些女儿家的东西,顺便看一看四周的风景。”
听见销语要离开落林轩之时,沈洛书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大抵是不悦吧:“若销姑娘需要帮忙,尽管传书告知在下。”
“告辞。”销语化成一阵白光,消失在松音房。
在销语走后,临沧调侃沈洛书几句:“销姑娘要走,大师兄为何是这副神情?莫不是舍不得销姑娘?”
沈洛书下意识反驳,连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意都未发现:“莫要胡言乱语,销姑娘在落林轩做客,我自当以礼相待。”
一向待在沈洛书身边的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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