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摇回到万事屋时,烛阴早已在那里品着茶等候,焰儿则是在一旁整理有缘人的卷轴。
乍一看,在这间仙气袅袅的万事屋之内,她们真的挺像一家三口。
“风族长,过来尝一尝这盏醉月?”烛阴寻常甚少沏茶,在等待沐云摇的时候,看见桌上摆放整齐的茶具,这才有了尝试念头。
茶是沐云摇的最爱,对于茶的品质,她有非一般的执着,是以,烛阴沏的这杯茶,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好。”
茶一入口,醇香甘冽与往常的茶不同,确实如醉月之名,让尝过之人都在回味,不是如喝酒一般会醉人,而是这一盏茶的茶香和味道会令人沉醉。
这醉月勉强能入沐云摇的口,毕竟她一向爱茶:“不错,神祖是从何处得到这茶叶?”
六界中如沐云摇这等识货之人少之又少,偏生烛阴还要卖个关子:“风族长不妨猜一猜。”
难道这茶叶的出处还有些神秘?沐云摇曾记得烛阴不是如她一般的爱茶之人,看这盏茶上飘着若有若无的仙气,加之天帝在九重天有种植一棵万年茶树:“这茶叶出自天帝之手。”
“风族长果然聪慧,一猜就中。”烛阴的唇边勾勒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只不过这微笑都被喝茶的动作所掩盖。
沐云摇总算知晓烛阴要说何事,天帝既然将那件事隐瞒六界,必有其缘由,何况帝王心向来难测,要从天帝那里得到答案,恐怕不易:“神祖何必拐弯抹角,你我都知卿衣上神之事有蹊跷,可要查清此事,需从长计议。”
知烛阴者,沐云摇也。烛阴还未说什么,沐云摇已直接道破此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卿衣在那场神魔大战中失去踪影,本神寻遍六界而不得,如今却发现卿衣被囚禁在炼狱之中,如何想都觉得不对劲。”
卿衣与子铃的情况有相似之处,可子铃因为爱守在扶辰身边九万年,而卿衣则是被关在炼狱之中,看似相同却又有很大不同,沐云摇觉得问题的根本在于卿衣被囚禁的原因。
“神祖与卿衣上神在炼狱见面时,他难道没有说什么?以卿衣上神的修为,逃出炼狱不是问题。”
当初,烛阴问卿衣时,卿衣根本不想回答,见到如此情况只好作罢:“没有,卿衣不愿说太多,或许此事还需直接问天帝。”
对于这件事,沐云摇是感同身受,皆因她跟子铃亦是一样,远在许多年前,烛阴与卿衣的兄弟情谊传遍六界,这两人甚至比她跟子铃的姐妹情还要深厚,一方有难另一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天帝将此事瞒过六界,就连你我都不知,神祖以为去九重天问天帝,他一定会回答吗?”
他人或许不行,烛阴若是以跟卿衣多年的交情,就连天帝不愿和盘托出,亦会说出只言片语:“只要本神问起,天帝多少都会说一些。”
她与子铃的姐妹情已经断了,许是感同身受的缘故,沐云摇不愿再看见烛阴跟卿衣两兄弟出事,所以她打算与烛阴一起去九重天,找天帝当面问个究竟:“本族长陪你去。”
炼狱里发生的事,沐云摇是其中一个当事人,在找天帝问答案这件事情上,烛阴无法拒绝:“好。”
九重天之上,终于来到那神圣无比且仙气袅袅的凌霄天宫,而天帝早已在那里等候着沐云摇与烛阴的到来。
那人眉间的朱砂痣,丝毫不损帝王威严,再有白龙帝服更添几分仙人的孤清之感,此人正是天帝少卿:“你们来了。”
六界之事,无甚能瞒过天帝,纵使在重重结界的万事屋亦是如此。
“见过天帝。”她们的来意,天帝必然知晓,提问此事的权利不在于沐云摇,她最多做一个旁听者。
烛阴的年纪比天帝少卿大上几万年,说来还是天帝的兄长,只是两人一直是以朋友相交,从未在乎所为的年龄辈分,是以,这礼数是能免则免:“少卿不与我说一说卿衣之事吗?”
能让烛阴令本神的自称都不用,而是用我自称,足见烛阴是以朋友的身份问少卿,少卿对此是长叹一口气:“你们在炼狱已经跟卿衣见过一面,难道就没一点头绪?”
当天在炼狱见到卿衣时,四周布满了天帝的真龙之气,足见天帝对卿衣囚禁是很在意,已达到万无一失的效果,沐云摇如今听天帝如此说,觉得事情并非所看见那般简单。
当一个上神要用天帝的真龙之气所封印,且是被封印在炼狱那等封闭的空间,烛阴便已猜到一个大概范围:“此事与当年的神魔大战有关。”
天帝身为兄长,宁愿牺牲自身,亦不愿意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弟弟,可是为了六界又不得不这般做:“是,卿衣在那场大战中受重伤,被浮生用卑劣的手段,强行注入一丝魔气到卿衣身体之中,目的是要魔化卿衣。”
由神入魔后的修为非一般仙神可敌,卿衣是天帝少卿的亲弟弟,便是天帝的软肋,浮生捉住天帝的软肋,不怕得不到天帝的宝座,如此一箭双雕的计划,令沐云摇更要重新审视浮生此人。
浮生的计谋,不可谓不歹毒,可惜浮生随魔界一同被封印,不然烛阴会到魔界,与浮生大战一场:“封印卿衣终究是治根不治本,需让卿衣消除魔性,变回从前的模样。”
这正正是天帝的烦恼所在,封印卿衣这段时间,卿衣的状态时好时坏,就怕有一天会连真龙之气都困不住卿衣:“阿阴可有什么好办法?”
让一个被魔化的神,恢复到神的模样,乃是自古未有之事,这倒是将烛阴难住:“我还没想到。不过我记得以前亦有人与卿衣的情况相同,只是不知后来的结果。”
得知卿衣上神被囚禁在炼狱的前因后果,沐云摇自是要出一份力:“天帝莫要太过担忧,本族长亦会帮忙一二。”
说起来,沐云摇吹奏的笛音便有净化之效果,烛阴觉得此事或许能交给沐云摇处理:“不错,风族长吹奏的净魔乐便有净化魔气之力,若少卿的真龙之气困不住卿衣,届时便要风族长出手了。”
既然烛阴的说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推脱便是矫情,何况沐云摇还看到天帝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更是不好拒绝这两人:“这是自然。”
在未找到让卿衣恢复的办法之前,烛阴还是会跟沐云摇去异世阻止扶辰,省得扶辰将异世搅得天翻地覆:“我在这里替卿衣谢过风族长。”
说什么感谢的话?这不是显得她跟烛阴生分了,再者,沐云摇不是计较礼数之人:“神祖无需多礼,守护天下生灵是本族长的分内事,这卿衣上神亦在此之列。”
瞧瞧这两人身旁围绕着不一般的氛围,让天帝少卿稍微感到尴尬,不由得干咳一声才说:“卿衣是本座的弟弟,何须阿阴你来道谢,要道谢亦是本座向风族长道谢,本座替卿衣……”
“打住!说再多感激之言,都不如送些上好的茶叶给本族长。”要想马儿跑,马儿怎能不吃草?沐云摇一向爱茶,用茶叶来感谢她,再合适不过。
得,这是瞧上九重天那棵独一无二的茶树,那茶叶虽是数万年才得一点,可与卿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天帝少卿挥手便赏给沐云摇一饼茶:“风族长可满意了?”
此次得到醉月的茶叶,实在是再好不过,沐云摇连忙将茶饼放进空间之中:“满意,本族长怎敢不满意?”
作为此事的幕后策划者烛阴,唇边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正是因为知晓沐云摇爱茶,他先前才会故弄玄虚,总算没有白费他的心意。
在回万事屋的路上,沐云摇一直觉得颇为奇怪,仿佛有一件事情是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这一切在回到万事屋,看到烛阴手上拿的那杯茶之后,她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是神祖在筹谋,神祖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好兄弟的私藏之物,就不怕本族长去天帝那里告状?”
只可惜,烛阴一点都不怕沐云摇会这样做,何况这件事最后得到好处的是沐云摇一人而已:“风族长莫要忘记,是你收下天帝的茶叶,如此说来你算是同党,风族长还是莫要太计较此事为好。”
烛阴是主使者,而她是得利者与同谋无疑,沐云摇这下是有苦说不出,好在她一向大度,不会因这等小事而发怒:“神祖真是好算计。”
若是说到计谋二字,在六界之中,恐怕只有浮生能与烛阴较量一番:“谬赞了。”
此次去九重天,总归出力之人还是她,沐云摇得到一点茶叶亦是应该,而烛阴不过是动动嘴说话而已,总的来说还是她亏了:“六界中无谁能比神祖的脸皮更厚。”
“那是,毕竟如今的六界,当属本神年纪最大。”若是与沐云摇拌嘴,烛阴自当奉陪,何况他那张嘴,还无谁能赢。
原来,烛阴不仅毒舌且还脸皮厚,沐云摇此番是领教了,不由得喝一口茶,以缓解心中郁闷之气。
一直在整理有缘人卷轴的焰儿,从始至终都没在意过沐云摇与烛阴这两人的谈话内容,皆因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主人,恐怕下一个异世是在书里。”
大千世界一般是现实中的异世较多,而书里的异世则属于三千小世界,沐云摇接过那有缘人的卷轴细看一番,才发现事情的根本所在:“扶辰才是真正的算无遗策,连三千小世界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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