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淇在客栈外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用传信符传信回茅山,只需稍稍等候片刻,茅山掌门的分身已出现在墨淇眼前。
白发白须且手持拂尘的和蔼老人,看见墨淇时是面带微笑:“徒儿,可是有何急事?”
若非这等紧急关头,墨淇万不会惊扰师父:“是,当初墨淇奉令下山调查端木长生后代一事,可端木长生的儿子端木瑾,连天雷都杀不死他,墨淇无计可施,这才传信给师父。”
端木长生的后代之事,茅山掌门有所耳闻,正因为此事难办,而今茅山最出色的弟子仅墨淇一人而已,这事才落到墨淇的头上。
“为师知晓,端木长生当年已有不死之身,可天雷还是将端木长生劈死,或许端木瑾的能耐比端木长生更甚,便导致天雷都无法劈死他。”
如端木瑾这等不死还害人的怪物,墨淇一定要为天下苍生除去这么一个祸害:“师父可知如何对付端木瑾?”
端木瑾活过百年不死,实在称不得是人,又不是鬼妖一类,茅山掌门思量时捋了捋白胡子:“杀不死又难伤他,为师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茅山掌门跟墨淇的对话,让出来找墨淇的韩湘君听了去:“湘君有一个想法,不知掌门可愿一听?”
任韩湘君撑着百灵伞,可红衣厉鬼的身份还是被茅山掌门识破:“姑娘已成厉鬼,眉宇间又无煞气,为何不去投胎?”
“执念,湘君与几个师兄无缘无故死在端木府中,湘君要查清这一切的事情,不能让自己跟师兄们死的不明不白。”
人活一世,心中多少有些放不下的执念,韩湘君的执念在于查清死因而已。
茅山掌门好歹驱鬼捉妖无数,鬼魂一类留恋人世间,正是因为心中有执念,可那些鬼不像韩湘君这般好说话:“原来如此,姑娘手上拿着百灵伞,想来是我这徒儿给姑娘的,你们二人是合作了。”
此话语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左右瞒不过这个茅山掌门,韩湘君大大方方承认又有何妨?
“是,道长答应让湘君查清一切,完成心中执念,才送湘君去投胎。”
茅山道士跟红衣厉鬼合作对付敌人,古往今来都是一个例外,好在这代的茅山掌门思想开明:“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姑娘与徒儿的合作,老朽不反对就是了。”
刚才听韩湘君已经想到对付端木瑾的方法,墨淇对此方法是十分好奇,毕竟连堂堂茅山掌门都无办法之事:“于端木瑾一事,姑娘有何想法?”
对付端木瑾的方法,还是端木瑾自己说出来,韩湘君不过是记忆好罢了。
“端木瑾先前说过,他需要用人血来浸泡沐浴与饮用,以维持长生不死的特殊体质,所以不让端木瑾杀人取血,我们便能跟端木瑾慢慢玩。”
在这种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唯有死马当活马医,墨淇觉得此办法可以一试:“此计或许可行,师父你怎么看?”
“徒儿跟姑娘可以此拖延端木瑾,老朽在茅山寻找古书典籍,看有无对付端木瑾这等怪物的办法。”
有时候拖延战术亦是一个上策,茅山掌门相信万物都是相生相克,定有方法克制住端木瑾。
如此一来兵分两路,她们之后等茅山的援兵,此前可以跟端木瑾好好玩一玩,韩湘君心中已想好千万种将端木瑾玩得团团转的计划。
“此计甚好,届时等待掌门前来,与我们一举除去端木瑾。”
茅山掌门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墨淇与韩湘君一眼,唇边那抹笑意让人看了觉得不妙。
亏墨淇对此是丝毫没察觉,还乖巧的恭送茅山掌门:“墨淇恭送师父。”
既然已经商量好计划,便要按计划实行,未来可是一场不知何时才结束的战争,现在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是以,墨淇回到客栈的房间之后,便直接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独留韩湘君一人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风景,思绪亦随之飘远,今后会如何尚且未知。
时间的脚步永远不会因为谁而停留,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溜走一大半,人生人死不过须臾之间罢了。
又一天的时间过去,天明天黑如此循环不断,韩湘君已在此异世停留十天,有些陈年往事亦被查清,可是她的死因以及师兄们的死因还是未知。
一觉之后,墨淇颇感神清气爽,连吃饭的胃口都好不少,可是看见韩湘君那张略带忧愁的脸,手中的碗筷便放下了:“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姑娘家的心思最难猜,有时候韩湘君亦不知是怎么个想法:“不知师兄们他们现在可还好?”
落在端木瑾的手上,只怕会遭不少罪,何况墨淇至今都不知,端木瑾将那些鬼魂藏在端木府哪里:“他们已成厉鬼,端木瑾一时不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在这世上韩湘君最亲之人就是几个师兄,她如今好不容易查清一切乃是端木瑾所为,若非心中保留一丝理智,恐怕早已冲到端木瑾面前与之拼命:“道长可有其他亲人?”
这个问题真是将墨淇问到了,皆因墨淇自小便生活在茅山:“我……贫道记事起便一直在茅山,至于有无其他亲人,贫道不知。”
墨淇与韩湘君最大的相同点便是生长在山上,又有师父收留教导,韩湘君想与墨淇说一说小时候的趣事。
“无妨,湘君与道长一样,小时候便被师父抚养长大,身边常常跟着几个师兄,他们待我如亲妹妹一般,他们性格不同宠爱湘君的方式亦不同。”
静静地听韩湘君说着过往,墨淇觉得若无此前的祸事,韩湘君如今一定活得很开心:“是如何不同?”
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美好的回忆只能是回忆而已,韩湘君已知是回不去了:“莫看四师兄此人样貌极美,又喜欢与我拌嘴,但是他至死都记着让我逃走……”
生离死别乃人之常情,墨淇从小修道,自不能体会这些情谊:“看来他们的确很疼爱姑娘。”
无论韩湘君死前还是死后,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她跟师兄们有过一个约定:“湘君至死成厉鬼都不曾哭,湘君答应过师兄们,要做一个只笑不哭的人,不然他们到死都不放过我。”
这个约定看似威胁,实则包含为兄长的关爱,何况墨淇亦是男子,怎会不懂同为男子的师兄们是何心情:“贫道一定为姑娘救出他们。”
救人杀敌,她都要做!韩湘君要让端木瑾为此付出代价:“好,待见到湘君几个师兄时,万望道长莫要伤害他们,他们变成那个模样亦只是端木瑾所为。”
端木瑾所做之事,墨淇有目共睹:“请姑娘放心,贫道心中有数。”
刚跟墨淇认识那几天,此人性格反复无常,动不动便要杀韩湘君,可如今看来不尽是如此,墨淇此人亦还是有一些优点:“眼看着太阳下山,端木瑾定不会放过今晚出来觅食的机会。”
遇上端木瑾这等难缠的对手,墨淇不得不要拿出压箱底的法宝,从八卦袋中取出几张道符:“既然天雷能伤端木瑾,贫道这几张召雷符,御火符,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单看这几张道符上的道法威力,必是茅山先辈的杰作,韩湘君以为今晚一战胜败在四六之数,端木瑾是四,她跟墨淇是六:“我们的目的在于阻止端木瑾,一定能赢他。”
端木瑾是茅山百年前的前辈,墨淇是当代茅山派中最出色的弟子,修为有明显的差距,可墨淇还是要与之一战:“不错,姑娘今晚要注意安全。”
她哪里需要注意安全?以她如今的修为跟端木瑾单打独斗不成问题,反而是韩湘君担心墨淇较多:“道长不必担心。”
经过昨晚一事,常乐村的村民已从密室中出来,因昨晚有白发怪物出没,所以他们在太阳为下山之前便已大门紧闭。
就算韩湘君、墨淇两人,今晚跟端木瑾一战,闹出些声响来,村民们亦不会出来。
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伤及无辜之可能,韩湘君不介意耗费些修为,引来天雷强行将端木瑾劈成重伤。
整个常乐村都被灯笼所照亮,在这个漆黑的晚上,却只有韩湘君与墨淇两人在街上闲逛,有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一如从前,端木瑾的出现还是那般悄无声息,只是今晚的端木瑾不再披头散发,而是以发冠将银发绾起,一袭白衣银纹袍,作贵族公子的打扮。
“你们二人是故意在此等我来,如今我来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话不投机半句多,墨淇直接拿出桃木剑,再取出一张高级道符,以修为燃烧道符,引来阵阵天雷。
端木瑾明显认出那张道符是出自何人之手,露出不屑的笑意:“你们竟然用我画的道符,来对付我?未免太可笑了。”
这张道符的来历,墨淇并不知晓,只知是百年前的茅山先辈所画,若早知是端木瑾所画,墨淇一定不会用:“天雷已至,你可要再尝尝天雷的滋味?”
百年间受尽天雷之苦,端木瑾早已麻木:“你们的能耐不过如此,天雷与我而言,不疼不痒。”
好狂妄的口气!且来看她这招如何?韩湘君取出玄玉笛,吹奏出净魔乐。
那阵阵悦耳的仙乐,让端木瑾头疼欲裂,偏生又不能挪动一步躲开,实在是痛苦又难受。
净魔乐的威力,墨淇先前在端木府那座大宅院里见识过,可万万没想到对付端木瑾亦有用:“姑娘此曲真是厉害。”
能得到墨淇的称赞之言,让韩湘君受宠若惊,她看着墨淇的目光中,似乎写着过奖二字。
墨淇跟韩湘君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数天,已能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间,读懂对方表达为何意。
一个个天雷劈在端木瑾身上,加之净魔乐从旁协助,便困住端木瑾,今晚再不能去杀人取血。
已经有两三天没得到人血的端木瑾,此刻已有狗急跳墙之势,念动咒语召集所有厉鬼来此一战。
眨眼之后,有十余只厉鬼出现在韩湘君与墨淇的周围,这些厉鬼眼中尽是肃杀之气,恨不得将韩湘君与墨淇两人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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