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之后,店小二贴心的送来热水,趁着墨淇洗澡的时间,韩湘君将百灵伞留在房间里,她自己出去客栈四周逛一下,说不定会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二楼那几间普通客房里,住的是来往的商客,三楼的雅房住着几位稍显富贵之人,暂时看不出什么来头。
四喽除了她们住的那间,还有一个人住在对面,可是那人十分神秘,天刚黑便熄灯歇息。
韩湘君将整个客栈逛了一遍,除了四楼对面那个人比较奇怪,其他人无甚异常,重新回到房间时,墨淇已坐在桌子前喝茶。
“姑娘可有什么收获。”墨淇洗完澡之后,出奇的没有穿上那身灰衣道服,而是换了一身青衣,更有翩翩公子的模样。
将刚才的一切都说与墨淇听,韩湘君看不止是端木府的大宅院有古怪,就连这个常乐村看起来亦不寻常:“常乐村恐怕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
从进常乐村那一刻,墨淇便注意到常乐村的地形以及房屋的建造,如一个道家八卦阵法:“的确,贫道以为这常乐村像是要困住什么,因为常乐村本身就是一个阵法。”
将这个村庄建成阵法的模样,且让村民住在其中,无论出自何人之手,韩湘君都觉得与端木府有关联,更准确的说是要困住端木长生的后代:“会不会要困住所谓的白发怪物?如端木长生的后人一类。”
墨淇看这里地处偏僻,端木府的大宅院附近除了常乐村,再无其他人家,亦算是偏远之地。
“极有可能,说不定此事是百年前的高人所为,目的应该就是不想让端木长生的丑闻传出去,以免失去当时圣上的帝王威严。”
人要脸,树要皮。何况帝王都不愿在历史上留下污迹,韩湘君以为此猜测不无道理:“嗯,帝王都想给后世留下一个明君的形象,又怎会想留下给自己一个千古骂名?”
已知常乐村晚上会有白发怪物出没,墨淇正想会一会这个白发怪物,看有无店小二说得那么玄乎:“姑娘今晚可愿与贫道捉白发怪物?”
对于白发怪物捉村民的缘由,韩湘君亦想弄明白,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正合我意。”
商量好之事便要立刻去做,韩湘君与墨淇吹熄蜡烛从房间出来,小心翼翼的离开客栈,便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行走。
子时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村民每家每户门前都悬挂着一个灯笼,灯笼的光亮将墨淇的影子拉得很长,寂静得只听见蟋蟀的叫声,晚上本就寒凉如水,如此环境更透着渗人的凉意。
一人一鬼在街上逛,莫看墨淇此法有些招摇,实则是引蛇出洞的最佳办法。
可走了许久,韩湘君不曾看见半个怪物的影子:“此法真能奏效?我们快要从村头走到村尾。”
所谓空穴不来风,墨淇这是在赌,赌那个白发怪物会不会出来寻找猎物:“这不是来了吗?”
前方出现一个披头散发且看不清容貌的白发怪物,露出一双如野兽般凶残的眼睛。
在见到白发怪物那一刻,墨淇便知赌赢了:“姑娘可敢与怪物一战?”
白发怪物衣衫褴褛,露出来的皮肤比老树皮还要皱,韩湘君觉得这个怪物与人相似,又不能说是人:“有何不敢?”
在未知白发怪物身手如何的情况下,墨淇觉得两人应战好过一人单挑:“姑娘好胆识!”
她先前给墨淇太多谜团的感觉,女娲剑是万万不能使用,韩湘君唯有拿出玄玉笛吹奏净魔乐。
净魔乐发出的纯白且浓厚的灵力,明显让白发怪物有些招架不住,一时没能躲开墨淇劈过来的桃木剑,那比树皮还皱的手臂伤了一道剑伤,顿时流出鲜红的血。
纵使白发怪物有些不同寻常,墨淇没有停止攻击,手中的桃木剑劈得一次比一次痕。
没有防备便受伤,似乎激怒了白发怪物,那只皱得只剩下皮的爪,狠狠地向墨淇挠去。
若是被挠伤还不知会如何,墨淇微微后仰躲开,趁此机会将定身符贴在白发怪物的身上。
被贴上定身符的白发怪物动惮不得,可嘴里发出极为苍老的吼叫声,听起来是心有不服。
白发怪物被定住,墨淇与韩湘君自然是上前细细观察一番,皮肤皱得像老树皮,简直比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还皱。
拨开被白发遮住面容的白发怪物,勉强看出有人的五官模样却又不能用人来形容,因为怪物的面容如百岁老人般,五官都干皱无半点肉,情况比百岁老人更糟糕。
被看到面容的白发怪物,竟奋力挣脱开定身符的桎梏,嗖一下便逃得无踪无际。
一切发生的如此快,让墨淇有些猝不及防:“难道这个白发怪物,不愿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用焰儿新学的话语来说,这年头连怪物都成精了?韩湘君不得不说很像墨淇说得那样:“一定是这样,人都有爱美之心,说不定那个白发怪物亦是如此。”
墨淇记得从前在古书上看得,无论是妖或魔自修炼成型时,亦会开心智且年龄不一。
“我们今晚看到白发怪物,明晚若想再捉白发怪物,便会难上许多,是以明晚我们要选择一个地方躲起来,静等白发怪物出现。”
任她过去走遍六界亦是见多识广,可从没见过这等似人非人的怪物,韩湘君看见白发怪物流出的血明明属于人血,可一般人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可惜白发怪物跑得太快,不然我们追上去,便知晓怪物的藏身之地。”
白发怪物的身手应极好,若非墨淇刚才眼疾手快用定身符定住白发怪物,说不定此刻已被白发怪物缠得脱不开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忙活一晚能见到白发怪物的面容,韩湘君不介意玩一招放长线钓大鱼:“道长我们回客栈继续假扮夫妻。”
虽说跟韩湘君相识不过三天,墨淇总感觉韩湘君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一不小心便会掉进其挖好的陷阱之中:“好。”
两人回到客栈的房间后,墨淇睡在地上,韩湘君睡在榻上,可两人都躺着不曾睡着。
人睡没睡着听呼吸声便知,韩湘君是厉鬼更不用睡觉,看似躺在榻上,实则漂浮于榻上:“道长怎还不睡?”
不论韩湘君是人是鬼,可终究是女子,墨淇出于君子之道,将房间里唯一的榻让给韩湘君:“贫道在想事情。”
一个人想事情,远不如两个人一起想,正好韩湘君不用睡觉:“道长不妨将疑惑说出来,让湘君帮忙想一想。”
反正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且目的都为解决端木府大宅院一事,墨淇直接与韩湘君明说。
“白发怪物被困在常乐村走不出去,常乐村的村民世代生活在这里又不出去,就像是有人特意给白发怪物准备的食物一般。”
按照墨淇先前所言,整个常乐村就是一个阵法,那个高人既然将白发怪物困在阵中,又让常乐村的村民生活在这里,事实的确很像墨淇猜测的那样,可韩湘君不明白那个所谓的高人这样做的目的。
“阵法一般只有道家之人才识得,既然百年前的高人为白发怪物设此阵法,又为何给白发怪物送食物?这不是极为矛盾吗?”
百年前的人是何想法,墨淇没有办法揣测,可心底有一个直觉:“若是那人不想白发怪物死,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韩湘君原本觉得一个端木长生的后代已经够棘手,后来还冒出一个白发怪物,若是又有会道术之人牵涉其中,若要调查清楚便不会那么容易:“若那人现身,便要道长对付那人了。”
同为修习道法之人,若墨淇到时见到那人乃是心术不正之辈,手中的桃木剑绝不会手下留情:“这是自然。”
此异世不如上个异世那般古怪,可韩湘君遇到的问题一点都不比上个异世少,唯一能确定其中定有扶辰的手笔。
见韩湘君不说话,墨淇亦不说话,房间一时处于无声的环境之中。
直至天明,墨淇打开百灵伞遮住韩湘君,两人如恩爱夫妻般手牵手在街上行走。
在韩湘君的玉手主动牵着墨淇的右手那时,墨淇面上虽不显羞涩之意,那跳得极快的心跳声已经出卖了他。
一向耳力极好的韩湘君,自然听到墨淇那不规律的心跳声,只是不曾说破:“夫君,一会我们去哪里吃早饭?”
墨淇注意力全在那只冰凉的玉手上,回答韩湘君的话有些磕巴:“吃……小摊的馄饨,可好?”
莫看韩湘君是一个小姑娘模样,笑起来亦是甜甜的,可性格是腹黑着呢:“好啊,夫君。”
“来两碗混沌。”因墨淇要为韩湘君撑伞,直接坐在韩湘君旁边的位置上。
街上卖馄饨的小贩快要忙活不过来,可还是回答墨淇的话:“好嘞,客官稍等。”
一盏茶之后,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馄饨被小贩端上来,墨淇毫不客气的从竹筒中拿过竹箸开动。
看着旁边的墨淇吃得很香,可就苦了韩湘君,只能假装拿着竹箸,在碗里的馄饨夹了几下做做样子,不能真正吃到馄饨还是有些可惜:“这馄饨真有那么好吃?”
食物味道如何于墨淇无那般重要,只要能填饱肚子便足够:“不知晓,旁人说着或许好吃。”
这是什么答案?这是韩湘君第一次对凡间的食物稍感兴趣,如今听到墨淇的回答又完全不想吃了,完全忘记她不能吃的事实。
墨淇将碗里的馄饨跟汤都吃干净,看见韩湘君碗里的馄饨没有动过一点的模样,不禁好奇的问:“姑娘怎么不吃?”
她要如何说墨淇这人才好?性格不但反复无常,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韩湘君真想研究看看墨淇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我……我为何不吃,夫君难道不知晓?”
听到韩湘君咬牙切齿的说话,墨淇这才恍然大悟:“咳,是为夫的错,待为夫吃了这碗馄饨,定为夫人找到好吃的东西。”
“不必,夫君陪我四处逛逛便好。”她光是生闷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想吃东西?何况韩湘君还不能吃东西。
就算墨淇再不了解女人,亦算见识到何谓女人心海底针,少不得要去哄一哄韩湘君,具体如何哄,明显不得法门:“夫人可有什么想玩的?为夫定当奉陪。”
说到她最想做之事,当然非饮茶莫属,自到异世至今,韩湘君可是一口茶都没喝过:“喝茶。”
喝茶一事对墨淇算不上什么难事,可难就难在要让韩湘君能喝到茶:“待回到客栈之后,为夫尽力一试。”
她倒想墨淇要如何解决此事,韩湘君还未真正见过墨淇的道法修为,此番正好见识一番:“好。”
回到客栈之后,墨淇将茶沏好之后,以道法在茶杯上画一个灵符,再递给韩湘君:“让夫人尝试一下为夫的茶艺。”
韩湘君喝到的茶,虽比不得她亲手泡的,可好歹能入口:“尚可,夫君是如何做到的?”
此事说来不难,墨淇第一次做到如此地步,已属不易:“此乃为夫不传之秘,夫人今后还想喝茶,尽管告诉为夫便是。”
好神秘的秘密,看她不调戏墨淇一番,韩湘君唇边的笑容染上一丝腹黑的意味:“当然,湘君能喝到夫君沏得茶,心中自是欢喜。”
如此甜言蜜语,从韩湘君嘴里说出来,让墨淇有毛骨悚然之感,轻咳几声缓解来尴尬。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