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似乎谁都喜欢来耽误,安辞去找应月初的时间,他还未走几步,便有管家拦住去路。
周管家从衣袖里取出一张信笺递给安辞:“这是百晓生要老朽交给盟主的信。”
那信笺上面写着:一半武林人士已归顺魔教,武林正道危矣。
原来百晓生临走前看他一眼是另有深意,安辞将信笺藏在怀里,后便向花园的方向走去。
在地牢之中的应月初,已研究出月美人之毒,具体由哪几种毒药制成。
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月美人以怜幽草作毒引,这怜幽草并非此异世的毒草,而是出自魔界的毒草。
怪不得她先前已感觉此异世颇为古怪,如今连魔界的毒草亦出现在此,想来又是那位扶辰的杰作。
关键在于,怜幽草之毒应是扶辰交给仇子敖无疑,这两人若勾结在一起,且还有那位龙祖烛阴,阻止她杀扶辰,便会造成三对一的不利局面。
这怜幽草之毒可不好解,需应月初引天地灵气解之,此异世的天地灵气明显太少,能否够她解毒还未可知。
几番思量之下,应月初决定兵行险着,先引天地灵气一试。
应月初盘膝打坐,运起周身灵气引天地灵气,四面八方的纯白灵气正向花园聚拢,同一涌进地牢之中,如此奇景在月光下倒有些诗情画意。
待天地灵气在应月初身体之中运行一小周天,那怜幽草之毒果然已解。
毒引已解,月美人的余毒便不足为患,应月初以毫笔在纸上写下药方,只要喝几天汤药便完全清除余毒。
来得早,不若来得巧,安辞来到地牢时,正在看到应月初在写药方:“月初,你这是在写解毒的药方?”
随着解开怜幽草之毒,应月初眉间的上弦月印记已消失:“正是。”
应月初能活下来,安辞自然再高兴不过:“那便好。”
写完药方之后,应月初便将药方仔细放在桌上一旁,后又提起伍平之事:“伍平有我神医谷独制的金疮药,小命算是保住,武功却尽数费去。”
早前有暗卫将伍平抬到地牢,让应月初帮忙救治,如伍平这等身受重伤之人,有应月初出手救治定然无恙。
“无妨,能救回来便好。”让伍平受三刀六洞之刑,实属是下下之选,碍于安辞有武林盟主的身份,唯有先行骗过几位掌门,再让应月初救人。
人是救回来,但应月初看伍平的求生意志不大:“武功尽失于练武之人,比杀了他还难受,若他醒来后一心寻死,还需阿辞多开解他才是。”
在大厅时,安辞看出伍平良心未泯,此番救伍平一命,便是想规劝伍平弃暗投明,好助他一举铲除魔教,还天下武林人士一片安宁:“好,安辞先替天下百姓谢过月初。”
神医谷本就是救人于水火之中,何况她还是谷主,应月初可不喜欢安辞与她这般客气:“阿辞言重了。”
安辞从怀里取出百晓生交给他的信笺,眉间有挥之不去的忧愁:“我本以为魔教势力已渗透到各门各派之中,却没想到他们是同流合污。”
百晓生的消息定不会有假,应月初观当今武林正道以安辞为首,安辞的处境恐怕比她更危险:“阿辞你有何打算?”
计划赶不上变化,安辞先前想好的计划,已有部分不能用:“除去仇子敖是必然,若除去近乎一半的武林正派人士,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法。”
武林之中难免有良莠不齐者,若是应月初出手,会先除去大奸大恶之人,剩下那些油腔滑调之人,留下又有何妨?
“人总会有缺点,只要抓住他们的缺点,一切迎刃而解。”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安辞以为此计甚妙:“月初,你真是我的福星,我知道该如何办了。”
“主人,我已将独孤翼带回。”暗七带回独孤翼的途中,多次遭受魔教的暗杀,费去些时间,最终还是将独孤翼带回盟主府。
由暗卫扶着受伤的独孤翼进来,应月初便开始为独孤翼诊断,并未听清安辞那句话。
独孤翼的伤口有断魂毒,脉象微弱呈频死状态,应月初连忙拿出断魂毒的解药,让暗卫喂给独孤翼服下,再为其金针过穴。
一盏茶之后,独孤翼身上的毒已解,开始转醒最先看到的是安辞:“安盟主……是你救了我?”
有诸多疑问在心头,但安辞此时最关心的,还是独孤翼的身体状况:“是,独孤掌门感觉如何?”
侥幸逃过一劫,捡回一条命的独孤翼,心中第一件事是替弟子们报仇:“安盟主一定要查出杀我华山弟子的凶手!我一定要替众弟子报仇!”
依安辞看刚解毒的独孤翼,身体尚且虚弱不宜动怒,先独孤翼安慰几句:“独孤掌门放心,我一定查清此事。”
可独孤翼是个急性子,开口便将一晚的事说出来:“那几个黑衣人武功甚高,凭借这毒药,轻而易举便杀清我华山派弟子,若非我内力高深强行闯出,此刻早已魂归黄泉。”
安辞抓住一个重点,屠光华山派弟子仅有几个黑衣人?仇子敖此举是告诉他们,一统武林是唾手可得。
“独孤掌门可有看清那几个黑衣人的面容?或黑衣人有何不一般特征?”
年过半百的独孤翼,眼神在晚上实在不太好使:“不曾,他们出手极快,招式统一,倒像是杀手。”
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名为千杀阁,若有人愿出高昂的价格指明杀一人,即便那人在天涯海角,或是当今圣上,皆不能从他们手中逃脱。
千杀阁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上,安辞几经派人查出千杀阁的主人,都是一无所获:“此事颇为蹊跷,千杀阁只用刀剑杀人,并不会用毒。”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应月初本以断魂毒取仇子敖性命,却被仇子敖反过来用于杀无辜之人,她心中着实难安。
“断魂毒出自我神医谷,此前我并未卖给任何一个江湖人,唯有仇子敖身中断魂毒还活下来,华山一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已知有一半江湖人投身魔教,安辞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假设千杀阁亦投身魔教,此事便不奇怪。”
“又或许千杀阁的主人是仇子敖。”应月初顺着安辞的话往下猜,她可不信是巧合,这等骗小孩的鬼话,连小孩都不信。
独孤翼听着安辞与应月初这两人是你一句我一言,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明白?盟主,这位医术了得的姑娘又是谁?”
光顾着聊天,安辞都忘记向独孤翼介绍应月初的身份:“她便是神医谷谷主应月初。”
独孤翼没料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便是神医谷谷主,连忙行双手抱拳之礼:“独孤翼谢过谷主的救命之恩,今后只要谷主差遣一声,刀山火海莫不敢不从。”
救一个人还收了一个忠仆,这单买卖怎么都是应月初赚了:“独孤掌门言重了。说来惭愧,这断魂毒出自我之手,我救独孤掌门是合情合理之事。”
之前听得稀里糊涂,却不代表独孤翼是糊涂人:“我中毒之事并非谷主之过,谷主莫要放在心上,反正我是谷主救回来,那谷主便是我救命恩人。”
这独孤翼太过实心眼,反正应月初是劝不动:“独孤掌门你开心便好。”
原是谈华山之事,则变成认救命恩人的场景,安辞亦是无奈:“咳,独孤掌门最近便住在我府上,为免那些人发现独孤掌门活着的事实,独孤掌门莫要出我盟主府一步。”
在未报华山弟子之仇前,独孤翼还不至于那般冲动:“这是自然。”
前有扶辰,后有仇子敖,旁有敌我未明的烛阴,应月初恨不得冲上九重天,向天帝请辞。
“月初可是住得不满意?”安辞看出应月初唇边带一丝苦涩,还以为应月初住在地牢久了,心生恼怒之意。
但此事已无比她更合适的人选,请辞之事只能作罢,她权当能者多劳。应月初对着安辞是嫣然一笑:“没有,我只怕仇子敖会有下一步的计划。”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灭掉整个华山派,安辞亦担心仇子敖有更毒的计谋等着他们:“一直以来我们太过被动,事到如今,我唯有取舍中择一。”
安辞所言的取舍,取得武林正道胜利,必先舍去藏宝图。
一旦有所选择便不能回头,如应月初现下这般:“既然阿辞已决定,便放手去做,莫要白白浪费了这等宝物。”
保护藏宝图于安辞是责任,维护武林正道更是使命:“好!”
等会!独孤翼又开始听不懂安辞与应月初之言,连独孤翼都快要怀疑是否因年纪大,已听不懂年轻人之间的谈话。
“什么取舍?安盟主跟应谷主在说何事?我又听不明白了。”
待安辞将藏宝图一事与应月初在神医谷之事一一道出,独孤翼总算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原来有那么多是我不知的,我说怎么听起来稀里糊涂,下次你们说话要说明白,免得我有听不明白。”
得,全成她们的错,独孤翼表面上是正义凛然的模样,但应月初与之私下接触,怎有些老顽童的性格?
如此赖皮的老人,安辞不会与独孤翼一般见识:“好,安辞下回定与独孤掌门,把话说清楚。”
独孤翼以右手捋了捋白胡子,一副以歪理服人而高兴的模样:“嗯,安盟主果然聪慧。”
原本是两个人的密会,中途却让独孤翼来捣乱,安辞心中有说不出的无奈与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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