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画先猜到:“莫不是你大姐姐跟你一起来了?”
柳梦颖摇摇头,老夫人也摇摇头:“若是梦汀,不会不进来的,定是旁人,难道是三殿下?这么早也不可能啊。”两人就这么猜着,数了好几个人,却是一个都没提起柳晟睿,柳梦颖终于按耐不住了:“好了,不让你们猜了。是晟睿来了,他一早就来找我一起来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但是又怕打扰了你们,就不敢进来。非要我先进来,得到首肯了,他再进来。”
“晟睿来了?”老夫人又惊又喜,这个孙儿哪怕是出自自己讨厌的梅姨娘的肚子,但是毕竟是柳家的唯一血脉啊,她嘴上再怎么不屑,心里还是惦记着的,更何况,柳晟睿一直是那种话不多也比较听话的孩子,虽然没有多得人疼爱,但是也不会不喜欢的那种,“然修,快快快,你去把他叫进来。”
“是。”然修看老夫人高兴了,也笑了起来。
“对了,再拿些新鲜的水果来,晟睿爱吃的。”老夫人又补充道。
然修应了,退了出去。没一会儿,晟睿就带着云翳走了进来,怯怯的模样,很是紧张地在老夫人和温如画的跟前规规矩矩地跪下:“晟睿给祖母、母亲请安。”老夫人虽然不让柳梦兰叫自己祖母,却是从来没说过柳晟睿不可如此称呼,
“快起来。”温如画虽然与梅姨娘不睦,但是说来也奇怪,对这个孩子,她却是从心底的亲近,“瘦了,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回母亲的话,晟睿好多了。”柳晟睿应答道,“今日才来拜谢母亲,给祖母请安,是晟睿的不是,还请祖母和母亲原谅。”
“傻孩子,身子养好了就好,我们哪里会怪你呢?!”老夫人心疼地应着,从前的柳晟睿总不与自己亲近,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孙儿啊,老夫人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拉过柳晟睿,细细地看着,叹道:“如画说的不错,是瘦了,这一病啊,人的气色都不好了,要好好补补。”
话音刚落,然修却是端着果盘进来了:“老夫人,梅姨娘和二小姐也来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脸忍不住又拉了下来,想着面前还站着晟睿,便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拍了拍柳晟睿的手:“让她们进来吧。”
梅姨娘依旧一身艳红,柳梦兰也穿的格外鲜艳,两人行了礼,梅姨娘就责怪道:“你这孩子,怎的这么一大早就来打扰老夫人了?让你找你姐姐一起都忘了?还让你姐姐巴巴地等了你一早上呢!”柳晟睿看到梅姨娘瞪向了自己,想起前一夜她的叮嘱,又想起自己早上却是去找了柳梦颖,不经心虚的低下头,忍不住的,身体也有些颤抖。
“晟睿是和梦颖一起过来的。”老夫人不冷不热地接了过去,拉着柳晟睿的手紧了紧,“你这么凶做什么,吓到孩子了,晟睿还小,病刚好,哪里经得住你吓。”
“老夫人瞧您说的。”梅姨娘堆起了笑脸,“妾身哪里知道晟睿去找了三小姐啊。晟睿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去打扰三小姐呢!扰了三小姐的清梦,妾身代他向三小姐道歉。”梅姨娘说到后来,不禁有些胸闷,这个木讷的蠢货,竟然不找柳梦兰跑去找柳梦颖那个贱货去了,白白地把表现的机会给了旁人,昨晚叮嘱的话全成了废话!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梦颖虽说是嫡出的小姐,是该要娇惯些,但她也从来没有偷过懒,更何况,她也是晟睿的姐姐,姐弟俩感情好是好事。”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却是每一句话都让梅姨娘更添了几分堵。
“梅姨娘倒也不必如此,梦颖也没被打扰,晟睿这孩子喜欢和梦颖在一起玩,我也高兴。”温如画也接着说道。梅姨娘却是更胸闷了,跟自个儿的姐姐不亲近,跑去跟外人亲近什么啊!虽说如此,却是也不敢面上露出分毫不满:“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晟睿是庶子,能得到嫡小姐的照顾是他的福气。”梅姨娘在庶子上加重了语气,听的温如画和老夫人都忍不住皱了眉。
老夫人沉思半刻,认真地说:“晟睿虽然是庶子,但考虑到咱们柳府人丁也不兴旺,你们也都不会再生了,进新人峦峰也没这打算,等过些日子,我让人算个好日子,就把晟睿归为如画的名下,也算是柳府的嫡子了,否则,也不好听。”
“诶哟,我的老夫人啊,”梅姨娘一听这话,忙号了起来,“您可不能这样啊,梦兰和晟睿可是妾身的命根子,您要是把他就这么给了夫人了,妾身,妾身可接受不了啊,这么多年,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望老夫人三思啊,妾身不能没有晟睿这个儿子啊!”梅姨娘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
老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对梅姨娘没有心疼,反而更烦厌了几分:“你这是什么话,不说晟睿,就是梦汀和梦兰也都是叫着如画母亲的,晟睿本该从小就送到如画那里养着的,要不是峦峰疼你,怎么会在你身旁长大!现在晟睿也有这么大了,又是柳府独子,自然应该正是拜如画为母,担负起柳家嫡子的担子,就算是为了孩子考虑,你都不该把他放在你的身边,耽误他的前程!”
“老夫人,晟睿是独子,妾身知道,嫡子的身份有多贵重,妾身也知道,可是晟睿真的是妾身的命根子啊,要是就这么把晟睿给了夫人,妾身可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啊!”梅姨娘哭喊着,“老夫人啊,您就为妾身考虑考虑,可怜可怜妾身吧。”
老夫人气急,干脆不接话。梅姨娘渐渐止了哭泣,擦擦红肿的眼睛,试探着说道:“老夫人,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两全其美的,既能让晟睿是嫡子,也不用让晟睿归于夫人,离开妾身。”
老夫人正被吵着头疼,听了这话不禁好奇地看向了梅姨娘,对上她满怀希冀的眼睛,心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冷笑道:“你是说,平妻?”
梅姨娘心里一阵激动,拼命按耐住,表面上装作唯唯诺诺的模样:“老夫人能想到就好,其实妾身也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晟睿终归……。”
“哼!真是痴心妄想!”老夫人不等梅姨娘说完自己的套话,就讽刺地打断了她,“别想了,我们柳府只有如画一个夫人,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其他人再做夫人,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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